——經歷會塑造一個人,也會改變一個人,有人的地方就是社會,當自己的改變無法改變社會的時候,那麼只能改變自己。
把自己變成最初的那個樣子。
可這根本不是最初的樣子不是嗎?華木這根菸點燃了,卻只抽了一口,煙火還在悄無聲息的吞噬着,任憑菸灰彎曲崩裂掉在地板上。
他的目光才從房間裡收回。
他的初心要的不就是這個結果嗎?可爲什麼,心那麼疼?
……
第二天,趙麗麗和往常一樣提前幫陳雙買了花放好,可今天陳總卻沒來。
似乎誰都沒有留意昨晚上的監控,只有保安隊小隊長李浩留意到了。
畢竟這幾天說是小華總的幽魂回來的說辭傳的沸沸揚揚,這連續幾天半夜都看見那個類似於華總的背影,昨晚上更不例外。
甚至還不只是一個背影,好幾個背影在黑暗的停車庫裡晃悠着。
再加上攝像頭是靜音的,那種感覺就增加了更濃郁的詭異感。
“我的天!這是什麼?”
正看着,李浩剛想轉移注意力,阻隔錄像帶來的恐懼感時,下手一小兄弟指着屏幕叫了一聲。
青天白日的硬是把幾個大老爺們嚇出了一身冷汗。
大傢伙重新把腦袋往上一湊,各個面面相覷,距離小華總的幽魂進入電梯後的兩個小時的時間點,幾個人又出來了。
可是,小華總那模糊不清的影子跟來的時候不一樣,細看才發現,懷裡抱着個人離開了。
“真見鬼了呀!”
“我……我不想值夜班了,李隊,你……你換人吧!”
“別看我,我也不想值夜班了,我老婆剛生!”
“我媽病倒了,白天俺媳婦兒伺候,晚上俺回家還得做飯!”
“誰都不準請假!”李浩氣的一仰脖子,他特麼還沒說休假的事兒呢,一個個的……
好吧,李浩是最想請假的那一個,想想都覺得後背還是涼的。
清晨的陽光明媚,漸漸地從海平線上升起來,隨着那波濤洶涌的浪花起伏,好像那輪日出也在隨之波動。
乍一看去,好像太陽真的是從海洋深處升起的紅色氣球。
陳家航運掛着陳家番號伴隨着嗚嗚嗚的汽笛之音,來往穿梭。
起航的起航,接航的接航,碼頭上有條不紊的忙碌着卸貨,檢驗,入庫,分發。
接着便是陸運,將貨物運送到陳家集團旗下的各處營銷點。
華中集團已經和陳家算是一家了,節約了不小一筆運輸費。
再加上之前楚藍宇的那個碼頭收購,陳家航運總共上下十艘貨輪,其中有兩艘輪換待命。
來往穿梭在海面上的八艘貨輪一直在跑航,如同那天邊的日出日落一樣,永不停息。
十五歲白手起家,僅憑着租地慢慢起色,從鄉村混到縣城,從縣城混到市裡,從市裡混到省城,再混到京北大都。
有人說她是天上下來的聖女,所以,年紀輕輕就得到了上天的庇佑,步步高昇,是那樣嗎?
如果是那樣,那一個個帶着血的腳印,是從何而來?
有人說,這個女子是個奇女子,小小年紀便能運籌帷幄,在大都京北披荊斬棘,卻百難不死。
是那樣嗎?
一朝登峰造極,便是權利顯貴,在陳雙的記憶中,她一路走來,還是罵她的人比誇她的多。
仗着長得漂亮,風騷的不像話。
覺得自己運氣好了點兒,就不知道自己是誰。
那對眼睛永遠都如同雛鷹一樣銳利警惕,還不是靠男人爬上去的?
一旦功成名就,盼着她死的人就更多了,放個屁都會指認是她污染了整個生態系統。
對於這些,陳雙一向都是淺笑的,也不解釋,經歷可以和人分享,但是能理解的惡人又有幾個?
不能理解,即便是把自己一生的寫照全都一步步,一點點的說出來,甚至不放過一絲一毫,別人又能意會到你的心血和努力?
結果是不能的,所以,說再多也沒有用,好吧,就是她陳雙風騷,靠着長得漂亮踩着男人的肩膀才走到今天,這樣,總行了吧!
爲什麼說王者是最孤獨的?陳雙是徹徹底底的領教過了。
別人,不會關心你走到今天的步伐有多艱難,他們只在乎你的結果……
陳雙迷迷糊糊的好像聽到了有人叫她,很多個聲音,男男女女,有老有少。
“雙,如果我有一天不在了,你會照顧好你自己嗎?如果再有人欺負你,你能學會像狼一樣反撲嗎?”
“你看到了沒有,馬戲團裡有獅子,有老虎,有大黑熊,就是沒有狼!”
“陳雙,如果你一開始把自己當成一頭狼,你母親就不死,你不要裝死,要記住這條路是你自己選的,你得到了什麼,又失去了什麼?”
“狼,只會在受傷的時候,自己舔自己的傷口,你以爲,狼的舌頭上就沒有倒刺嗎?舔舐自己傷口的時候不會更疼嗎?”
視線從模糊到幻影重疊,陳雙迷迷糊糊的睜開雙眼,還沒來得及看清楚眼前的場景,腦袋一陣刺痛傳來,讓她疲倦的閉上眼。
“雙?你醒了?來,喝口水!”
華木穿着馬褲,一件白色的T恤,把他整個人襯托的宛如青春年少時的小夥子。
配上那張原本陽光帥氣的皮相,叫姑娘看了,總覺得這五官湊在一起恰到好處。
華木蹲在牀邊,單手攬住女人的脖子,把她扶起來,一杯溫開水遞了過去。
陳雙確實覺得口渴,她能不口渴嗎?三天了,都睡了三天了,她一杯水下肚,頓時就聽到胃裡咕嚕嚕響。
“你認識我嗎?”華木接過空杯子,不確定陳雙的腦部神經被動了手腳之後會不會是他想要的結果。
當下目光霍霍的看着女人,眸子裡充斥的全都是期望。
喉結在緊張等待的過程中蠕動了好幾下。
陳雙搖搖頭,眼裡頓時有了一絲恐懼感,她四下查看,這才注意到,外頭能隱約聽到海浪的風聲。
這裡的裝飾很簡單古樸,什麼東西都是用木頭做的,地板上鋪着地毯。
華木似乎鬆了一口氣,他至少敢擡手幫陳雙將那亂髮理在耳後,有些激動又亢奮的說:
“我是你男朋友……我們就快要結婚了,但是你出了車禍,所以……你不記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