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行,這件事如果查不出來,你知道後果!”
一身乾淨利索的西裝,配上淡紫色間黑色條紋領帶的楚防震,將他一米八的身體襯托的格外挺拔。
利索的短髮上,跳躍着從碩大落地窗外照進來的陽光,散發着一抹健康的烏芒。
他掛了電話準備回會議室,舒爾回頭,目光躲閃,突然發現這人很熟悉,焦距再次定格回來……
好久不見?別來無恙?都沒有,空氣靜止了,楚防震回憶着過去的一切,腦海中流動着宛如靜音影片一樣的交卷。
交卷上,記錄着點點滴滴。
“陳老闆!聽說你有孕在身,這一次,真是有勞您跑一趟了!”
話語很官方,毫無感情,楚防震自己也不知道他有這個能力扭轉內心的感慨。
陳雙微微一笑:“許久不見!”
“去會議室吧!”楚防震說道。
臨着去會議室的那一小段路,楚防震下意識的看了一眼陳雙的肚腩,雖然穿着寬鬆的毛呢娃娃衫,可是,他還是很犯賤的想要看看她的肚子。
那種感覺很奇怪,楚防震也覺得自己真變態。
“你總算是到了!”華木一看到陳雙,簡直長出一口氣,他原本還擔心這二人見面多少都會尷尬,沒想到,整個簽約過稱都很順暢,也很融洽。
每一件古董都有專家鑑定過,再證書上蓋章。
華木安排晚上擺幾桌,犒勞幾位鑑寶專家。
下午,華木一個人忙的跟狗一樣,三點鐘要親自約見幾位古董收藏愛好者,各個都是老傢伙。
晚上的飯局,陳雙是鐵定不去的,現在她能不出門儘量不出門,就怕孩子有個閃失,再說,吃飯喝酒抽菸啥的,在當代還沒有受到重視,但是陳雙必須得重視。
再過幾天又要複查了,看看小東西有沒有長大。
離開華中集團的時候,楚防震處於官場上的禮貌把陳雙送到了停車場。
那一刻,見她一個人上了駕駛艙,心裡莫名其妙的疼了,很想問問,宋德凱呢?爲什麼你一個人開車?
可是,今非昔比,僅是不同往日,他忍住沒有問。
只是看着那車尾燈消失的手,楚防震站在空落落的碩大停車場內,突然目光變得猶豫起來,好像,這個世界上只有他一個人一般。
對,就他一個人,苟延殘喘的活着。
他爲什麼要姓楚呢?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他心如止水,包括母親的死,他竟然毫無波瀾。
雖然公家一直在跟蹤調查陳雙殺死自己母親的這案子,可是,對於楚防震來說,他漠不關心的態度讓他自己都覺得詭異。
他甚至感覺自己的心理是不是有病了,他竟然感覺自己的母親死的理所應當……
……
“小李,你覺得我這個想法,是不是有什麼心理疾病?”
他對自己母親的死竟然如此坦然,可是,他還在私底下找人查這件事。
有時候一念之間,恨不得把陳雙掐死,可是,見了面,他卻發現,他還是很愛她。
對面的男人大概二十六七歲,帶着厚重的眼鏡片,他是楚防傑生前最好的同事。
只是醫科大畢業後,二人深造時走了不同的路,原本都是腦神經科的忠實“探索”家,這李偉卻一下子癡迷於心理學專業。
他說腦神經科和心理學其實可以相輔相成的。
對於楚防震這個問題,李偉並沒有多大的反應:
“多重人格前兆,注意你的心態和立場,其實可以自我修復的!”
好歹這貨還警惕自己心理有問題,要是不知道,那毫無疑問,絕對多重人格現象。
好吧,楚防震也覺得自己立場不夠穩定,一邊是自己生身母親,按理說,這個女人不管做錯了什麼,好歹生了他,給了他生命。
他以前就很孝順的不是嗎?
可是,爲什麼她死了,自己卻沒有太大的反應?而且聽說第一嫌疑人是陳雙的時候,他纔有了想要查的反應。
腦子裡好像有兩個小人在打架。
李偉對於這個狀況的解釋是,兩個小人要是有一天不打架了,直接是兩個對立場的出現。
加上楚防震和楚防傑是雙胞胎,其實先天性存在某一種素質的共鳴也是很常見的,而且,另一位兄弟已經不在了,這種多重人格的出現,根本就沒有質疑的可能。
那楚防震也就真的是出現多重人格症,還好楚防震還有主觀意識的分辨能力,所以纔會出現兩個小人打架的感覺。
其實,要是再通透一點,倆小人打架,無非就是他們兩兄弟的潛意識在對立。
畢竟,這兄弟二人的性格差異很大。
楚防震離開的時候,他面無表情,因爲,他想明白了,爲什麼自己有時候真的恨不得掐死陳雙,可有的時候……
原因很簡單,他的多重性格的產生,是來自於自己的大哥楚防傑,從小他就叛逆,而自己呢,被家裡壓迫的感覺不好受。
他開始理解大哥,理解他爲什麼想要脫離家庭。
這不正是他楚防震後來想要做的事情嗎?他也想脫離……
可自己腦子裡卻裝着兩個意念,一個是代表大哥的,他恨透了陳雙,一個是他自己,他歷經風霜之後,可還是……
……
陳雙去做婦檢,如今,孩子四個月了,肚皮也有些硬邦邦的。
聽着孩子噗噗噗的心跳,陳雙欣慰的摸了摸肚皮,聽着醫生說安慰的話:
“你可別害怕啊,胎兒的心跳頻率本來就這樣,等以後出生了長大了,心跳就和咱們正常人差不多了!”
“嗯,我知道!”陳雙說道,檢查完畢之後,拿着檢查記錄陳雙出了醫院。
“這女的咋一個人來檢查啊!她男人呢?”
“不知道,來的時候就看着她一個人!”
陳雙舒爾豎起耳朵一聽,流言蜚語一大堆,現在的陳雙可得好生照顧好孩子。
不過,陳雙還是打了個電話給宋德凱:
“你回來沒有?”
“怎麼了?”宋德凱的車從司令部離開,胳膊上還掛着繃帶,一隻手接着電話,一邊風輕雲淡的問道。
順便指揮司機直接開往京北。
“你這個老公當的很失職,我今天做檢查,人家護士都議論說我沒男人,說不定是野孩子呢!”
陳雙一咬牙說了狠話。
“那……那你怎麼說的?”
“打不過人家,沒敢吭氣!”陳雙說道,隨後又補充了一句:“你說你失職不失職?”
宋德凱搓了一把腦門子,天,他現在知道這女人有多可怕了。
“那……你想怎麼樣?”
“你要是懲罰安監部門,那你也得一起罰!”
“……”
感受着對方的沉默,陳雙感覺自己扳回一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