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醫生，快點，老鄭醒了……”謝凱一見到這情況，急忙大聲喊醫生，“老鄭，你不能倒下啊，去不了38線浪，咱們還能在後方搞鐵王八，搞灰機，讓咱們的同志去前線浪啊……”
播放機被關了。
醫生跟護士擠了進來，急衝衝地把又倒下去的鄭宇成給送入了搶救室。
謝凱整個人無力地癱在了地上。
幾名護士跟醫生急忙勸着外面圍觀的住院幹部們回自己病房。
“這是哪位首長？怎麼沒有接到消息？”院長問道。
他真不知道這情況，沒有人給他彙報，也沒有領導給他打招呼。
“好像是一個單位的負責人，昨晚上從東北那邊用專機送過來的。”院長助理也不知道多少。
畢竟這裡面，高級軍方領導見得太多了。
解放軍總醫院，見到的領導少麼？
“院長，總參跟總後的一些領導在咱們這邊開會。”助理說道，“之前您在做手術，沒有來得及告訴您。你這剛完成手術……”
院長一聽，急忙說道，“瞭解一下情況，我先去那邊看看，他們在哪個會議室？”
總參跟總後的人都在這邊，難道哪位老首長……
“醫生，情況怎麼樣了？”謝凱到了急救室外，見到醫生出來，就撲上去抓着醫生胸前的衣襟問道。
“已經沒問題了，目前看來，應該不會出現什麼後遺症。”換了一個醫生，對於謝凱的無禮，並不在意，一臉疲憊地說道。
謝凱一聽鄭宇成沒有什麼問題，一直繃着的神經放鬆下來，整個人直接就癱倒了。
搞得醫生護士又是一番緊張。
等到謝凱清醒過來的時候，外面的天色就黑了。
“老鄭情況怎麼樣？”謝凱醒來的第一句話，就是問鄭宇成。
“之前醒了一次，沒有一會兒，就又睡着了。你小子也是，這些天就沒有好好休息，這樣下去，身體拖垮了怎麼辦？”汪貴林看着謝凱。
“沒有給我爸媽說吧？”謝凱就怕爹媽擔心。
“你母親今晚上到，這樣大的事情，怎麼能不說？之前你在二重那邊住院，還沒恢復，結果好幾天不休息，又喝酒喝得厲害，身體狀況也是虛弱到了極點。另外，莫齊也通知了，明天應該就會到。”
汪貴林的話，讓謝凱無語到了極點。
老孃來了，這日子還能好過？
尤其是莫齊跟孫娟在一起，這兩個妞兒之前讓謝凱天天被填鴨式地灌，現在來了首都，這還不得繼續使勁兒？
自己還活不活？
“我沒事兒，通知她們幹啥！”謝凱欲哭無淚，“女人，那是一種麻煩而又可怕的生物。”
說完，謝凱便掙扎着要起牀，去看看鄭宇成，汪貴林無論如何都不同意。
最後無奈，找到醫生，把謝凱跟鄭宇成兩人弄到了一個病房裡面。
“上面怎麼會說？還是說要讓人替代老鄭？”謝凱記得這事兒。
404的情況，到了現在，絕對不會容許外面的人進來摘果子。
來的人，肯定是爲了藉着機會鍍金，根本就不會在意404的很多項目都是需要大投入，很長時間才能取得突破的。
汪貴林搖頭。
這事情，他也不知道上面會如何處理，鄭宇成短時間內肯定沒法再回到崗位上。
“其實也沒有什麼問題，老鄭休息一段時間，咱們的進度也不會拖累，如果他們真的要安排別的人來摘果子，鍍金，那麼，404就準備解散吧，正好我也懶得繼續幹這個了。”謝凱說道。
龍耀華跟李明山兩人這時候正面對面地坐在一起，各自一個酒杯，面前擺放着一堆花生。
“這事情，怎麼搞？上面的擔心是正確的，可謝凱那小子以及其他人不會同意外面調人進去的。”李明山問龍耀華。“到現在爲止，404纔剛走上正軌。”
“就因爲上了正軌，所以纔有人想要到404去幹出一番成績來不是？”龍耀華嘆氣，“他們這兩年太過耀眼了一些，運十沒事兒就全國亂竄，怎麼不讓人眼紅？滬市那邊可是準備造麥道的飛機，加上他們的工程機械讓進口的價格降低很多……”
404這幾年的成績，一直都是讓人詫異。
不僅外面的人想要幹掉404，就連內部的人，也纔想要在404裡面去搞點功績。
“看看再說吧。”龍耀華一口乾掉了杯子的酒，“我得回去了，手頭的事情多呢。”
“對了，老汪提了一下他們手中有很多的項目可以申請國家863計劃，你說，把這些項目向上面公開……”李明山突然問龍耀華。
龍耀華愣了，最後頓時狂喜。
863計劃，很多都是民用領域，但是卻關係到國家戰略發展，誰都知道，大多數的尖端科技領域，都是先用於軍事方面，隨後纔會運用到民用領域。
“我這就去問問他們詳細情況。”龍耀華說道，“只要有個一二十項，上面的領導們就得考慮考慮換人帶來的影響。”
404在國家提出863計劃之前，就已經開始研究這些領域了。
到現在，很多的項目已經有了不小的進展，哪怕沒有進展的，至少也是有了一些眉目，研究下去，自然也就沒有問題了。
“高精尖端項目？”對於大半夜龍耀華跑來找自己，汪貴林有些詫異。
“首長，您是問我們單位有多少項目符合國家863計劃？”謝凱醒來後，睡不着了，鄭宇成還沒醒，在輸液，汪貴林根本就不讓他下牀活動。
“你小子果然知道我的來意。說吧，有多少？”龍耀華一想到謝凱沒法弄到部隊，就有些肉痛。
“之前跟老鄭合計了一番，有一百多項，細分一下，弄出兩百個項目，也是沒有問題的。如果還要更多，問題不大，但是投入的經費我們支撐不起，也沒有人……”謝凱隨意地說道。
龍耀華原本還認爲，只要404有一二十個就不得了了，誰能想到會有這麼多？
“謝凱，這可不是開玩笑。”
“汪叔在這裡，他負責後勤，各個項目的人員調度，設備籌集等都得通過他，他知道啊。”謝凱說道。
汪貴林在一邊，一直都不知道兩人說什麼。
863的事情，他不知道。
當初就鄭宇成一個人去開會的，要是他知道，絕對不會放過問國家要經費的機會。
哪怕一個項目只要十萬，那也是上千萬，可以支撐好些項目一段時間的研究了。
“老鄭沒有說863計劃啊。”汪貴林聽到謝凱解釋後，詫異地說道。
“我也是前兩天跟他一起到606那邊挖人，廖廠長他們突然說這個，我才知道，老鄭看不上國防科工委給的那點經費，覺得有着上面的掣肘，我們要搞項目就沒有那麼容易了。”謝凱解釋道。
氣得汪貴林大罵還在昏睡中的鄭宇成敗家。
“這次，你們怎麼反對都沒用，必須派出軍代表到你們那邊。359坦克，你們之前瞞報了中間採用計算機輔助的火控系統，也瞞報了穩像式火控系統等技術……”龍耀華藉着機會把上級一直糾結的事情給說了出來。
404從最開始搞坦克之後，就不再有軍代表了。
軍代表是部隊在地方單位上的全權代表人員。代表軍方，負責在駐地軍工單位內監控、協調產品質量、生產工藝、保密工作、產品交期等工作。
可從最開始，404從一個爛攤子重新變成研發單位，武器裝備等產品都是面向國外客戶，軍代表也就沒有必要存在。
加上404的保密工作一直都是有他們自己的部門，這就讓軍代表存在更加尷尬。
一直到359坦克在國際上名聲大噪，訂單也越來越多，才讓軍方重視起來。
結果一對比79式主戰坦克，更是不得了，性能超越太多了。
可合同都簽了，錢也收了，人家創匯那麼多，總不能學美國那樣不要臉，只是以一個威脅到美國國家安全就撕毀合同不是？
想要出口轉內銷，那價格軍方又承受不起，加上生產主要是以541跟617代加工，這樣一來，404究竟都有些什麼技術，軍方高層也是不知道的。
“我們又不是給軍方生產武器裝備的單位，派出軍代表幹啥？”汪貴林也不喜歡軍代表。
謝凱就更加不用提了，“我們不是生產單位啊。都是以外貿爲主……”
“誰叫你們好技術胡亂往外面賣？”龍耀華沒好氣地說道。“359坦克是國內最高水平的坦克，自己部隊都沒有用上，兩伊戰爭雙方都以這個爲尖端裝備了。”
“不能不要？”謝凱問道。
“沒辦法。”龍耀華一直觀察着兩人的反應，“你們放心，即使派出軍代表，也不會干涉你們的運轉，只是盯着你們別把技術胡亂賣出去就行了。還是說說你們的前沿科技方面有那些項目吧。”
“上面還是準備派人來頂替老鄭？”謝凱問道。
龍耀華沒有說話，臉上的表情卻告訴謝凱，事實就是如此。
“憑什麼？當初基地建設的時候，這些人在哪裡？前兩年基地的幾萬幹部職工快要餓死的時候，他們在哪裡？”謝凱當即就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