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己者容

重生蓮亭追東方 爲己者容?

胡天胡地地鬧了有一個時辰,浴桶裡的水都涼了,楊蓮亭草草把自個擦了一遍,就跳出桶去,披了衣裳,從外頭又打來幾桶熱水進來。

東方不敗此時身子上都是斑駁紅痕,靠在桶邊神色懶散,眉宇間一縷春意未褪,着實撩人。楊蓮亭口水一吸溜,給他老婆重又換上了熱水,說道:“教主,你在裡頭再暖一會子。”

因着練了那《葵花寶典》,東方不敗所屬內力爲陰,身子也常年有寒冷之兆。楊蓮亭每日裡抱他睡覺,自然曉得這個,而他心裡疼他,不幾日就要用內力給他捂着,定要他也溫溫熱熱纔好。幸而楊蓮亭是個陽氣重的,內力也算深厚,正好與他互補。

東方不敗微微一笑,閉了眼,用木瓢舀了水淋下。其實他把這秘籍修得圓滿,雖體質有變,實則並無大礙,便是身子發冷,本身也不覺得。只是他看他蓮弟一心爲他打算,連自個好容易練出來的內力也不吝惜,便不多言。左右被那熱力烘着也是舒服,正好與蓮弟修行有利,何樂不爲?

楊蓮亭之前一頓發泄,現下情|欲也緩了些,又見他老婆一人浴身有些不便,就走過去幫忙。東方不敗一頭長髮早已解開,黏在肩頭,楊蓮亭用手給他捋起,極小心地順到一邊,再回頭在櫃裡取出一把木梳,慢慢給他梳髮。

這一時氣氛寧和,東方不敗輕輕嘆了口氣,人也往前頭挪一挪,讓楊蓮亭梳得順手。

楊蓮亭聽他嘆氣,就問:“教主,你有甚麼事情煩心麼?”

東方不敗笑着一搖頭:“倒沒甚麼。只覺着往事如夢,這日子也過得有些輕飄了,落不到實處。”

楊蓮亭細細給他將一縷打結了的長髮弄順,口中說道:“想那勞什子作甚,你我現下不過得好好的,你放寬心罷,這天下哪裡還有人是我倆的對手?”

東方不敗又一笑:“蓮弟說得是。”

楊蓮亭這憨傻的,不曉得東方不敗的細膩心思,只當他擔憂的是如今時局、神教身處之位云云,卻不明白是他上輩子沒幹好事兒,害他老婆今生日日都覺着像是在做夢一般。不過東方不敗也知是自個想得多了,聽楊蓮亭說那話出來,心裡只覺好笑,就暫放下來,安心享受。

又聽楊蓮亭抱怨:“且不說這個。教主,老子還以爲到了外頭能清淨些,不消得顧忌神教裡頭那些雜人,沒料到連親個嘴也難,真他奶奶的讓人不爽快!”他話是這樣說,手下的動作卻仍是輕柔無比,深恐弄疼了他老婆似的。

東方不敗神色一黯:“是我帶累了蓮弟……”他畢竟不是真的女人,練那寶典他確是絕不後悔,可這殘缺的身子也讓他頗爲自卑。他原先與楊蓮亭在一處時,就曉得他表面諂媚,心裡其實嫌棄。而這輩子楊蓮亭待他那樣好,他心裡疙瘩仍有,卻強掩了過去。此時聽楊蓮亭這樣說,他不禁又有些自憐。蓮弟他,果真還是……

楊蓮亭手一頓,心想,壞了!老子不是可不是這意思!他轉到桶那邊,見東方不敗眉頭眼神哀傷,便舉起手,狠狠地給了自個一個巴掌。

“啪!”這響聲可催得很。

東方不敗一驚,看楊蓮亭還要再打一下,忙去捉住他手,又看到他臉上五道指痕紅彤彤嚇人,心裡痛惜,趕緊湊過去,伸手輕輕給他撫了撫。

楊蓮亭捉住他手指,放在嘴邊親了親,說道:“你莫要多心,我可不是嫌你。”

他這般一說,東方不敗身子一顫。

楊蓮亭直後悔說錯了話,只是他可也沒想這許多,只是因着一整天在外頭沒撈着親熱,心裡很是不甘,晚間行了一番情事後,精力一鬆,就嘮叨出來。說來不過是想與他老婆撒撒嬌罷了,卻惹得老婆傷心,卻是他不應該了。

他於是接過東方不敗手裡的木瓢,一勺一勺替他洗浴,口中說道:“教主,怪我嘴不好。你莫要生氣,要打我幾掌也沒妨礙。”

東方不敗靠在桶邊,語聲幽幽:“蓮弟,如今你與我一起,我身子不如女子柔軟,也不能同尋常女子一般爲你傳宗接代,你不後悔麼?”

楊蓮亭一愣,隨即想道,來了!老子可要好生斟酌了答他。便極自然地說道:“這是說甚麼話?教主,你也曉得我身世罷。我不過是個被僕役撿回來的孤兒,除了一位養父,也沒有旁的親人了。”他說着又親一下東方不敗的長髮,言道,“可如今有了你,我已是心滿意足。”

“你看我與你兩個親熱還嫌不夠,要是有個娃兒,豈不是相處更少了?要說傳宗接代,我養父早娶了妻子,也給我生了個弟弟,傳宗接代一事可也輪不到我身上。”說到這裡,他一沉吟,“而要說我那親生父母……他們早就扔了我啦,我哪裡曉得他們是誰?”

聽得楊蓮亭說起親生父母,又見着他這般自嘲,東方不敗哪裡還顧着方纔所生那點兒自憐自傷?忙擡手捧了楊蓮亭臉,柔聲道:“蓮弟莫要難過,你若想要,讓我去派人給你查一查你父母之事可好?”

楊蓮亭見他眼裡都是心疼關懷,心裡一暖,就勢含住他嘴脣,低聲說:“不必查了,我早已忘了他們啦。”而後笑道,“教主,待你身子調養好,我就讓你曉得你身子柔軟不柔軟了。”又說,“有你這樣愛惜我的好老婆,我怎會有絲毫後悔……”

這一吻沒了平日裡的熱烈情|欲,楊蓮亭動作並不激烈,反而柔情繾綣,他吮着他的舌,慢慢勾動,挑着他的齒列,輕輕舔過,十分溫存。

東方不敗白玉似的臉上漸漸染上嫣紅,一直蔓延到耳根,他卻閉上眼,用心感受這粗豪漢子笨拙卻難得的溫柔……

次日,東方不敗在楊蓮亭懷中醒來,昨夜兩人前頭纏綿,後頭卻是溫情脈脈,他這時想一想,竟比楊蓮亭平日裡對他百般所求更是令他安心。

他這一睜眼,看到的就是這漢子張着嘴酣睡的模樣,東方不敗抿脣一笑,慢慢地去將他纏在腰上的手臂拿開。

只是這一拿,楊蓮亭就醒了。

他聲音含糊,把在東方不敗臉上蹭一下,說道:“教主,醒這樣早麼?”

東方不敗輕輕推他一把:“不早啦,不起來趕路麼?”

楊蓮亭睜開眼,打個呵欠:“趕甚麼路,難得出來,我與你出去遊玩一番再走不遲。”

東方不敗一怔,有些歡喜:“便是要去玩,也得……”他又見楊蓮亭睡眼惺忪,心裡一軟,“那蓮弟就再睡一會。”說罷自己就要起身。

楊蓮亭覺出懷裡人要離開,再大大打了一個呵欠,重重吐口氣,猛睜眼:“那我也起來罷!”

東方不敗笑一笑,披了衣裳坐到一旁梳頭,這裡是天字房,雖無妝臺,桌上卻有一面銅鏡,他拿了支起來倚在牆上,也能對鏡自照。

楊蓮亭套上褲子,才發覺有些緊了,原來是早上那玩意兒不聽話,只是再見他老婆已然下了牀修整,便自個隨手搓了兩下。之後重新系上褲帶子,抖摟了站起身。

東方不敗在鏡中瞧見他蓮弟這般動作,羞了一羞,轉過身朝那邊照去。

等楊蓮亭拾掇完了,便出去叫了小二打水,卻因東方不敗還未打理、沒讓他進門,只自個將水盆端進來,放到桌上,先胡亂洗漱了。而後親自擰了帕子走過去,笑道:“教主,請潔面罷。”

東方不敗微微擡頭,閉上眼,任楊蓮亭在他臉上摸來抹去。楊蓮亭動作極是小心,是生怕將他這極喜愛的美人面弄破了些兒,不多會,他弄完了,再去端一杯熱茶過來,給他老婆漱口。

楊蓮亭又給東方不敗擦了嘴,纔有些滿意,就勢再親一下嘴兒,才把那一應用過的物事拿出去。

東方不敗回頭看一眼他那蓮弟,輕聲笑了笑。

再說楊蓮亭,他出了門,因着正在早晨,院子裡還有其他人等要用熱水的,那店小二是忙得腳不沾地,也沒得閒工夫與他多話。楊蓮亭遞過盆子給他,在欄杆前頭伸了個懶腰,直想大吼一聲。

自然是沒吼。他卻在不經意時見到了下頭人字房裡頭一個女子,看來是窮人家的,穿着衣裳半新不舊,不過神情倒很是倔強,相貌也算姣好,這孤身一人在外的,說不得又有一段故事。

只是楊蓮亭想的並不是這個,他見這女子早起簡單梳妝,忽然想出個主意來。

這般靈機一動之下,楊蓮亭十分歡喜,趕緊進了屋子,到那木櫃裡摸出兩張銀票,再過去抱了東方不敗親一口,說道:“教主,你千萬在這裡等我,我去去就來!”

東方不敗怔了怔,卻見楊蓮亭已是風也似的沒了人影,便搖了搖頭,慢慢梳髮不提。

而這楊蓮亭出了客棧,找人問了問,便直奔向城裡有名的成衣鋪子。

彩秀坊。

這彩秀坊是專爲女子做衣裳的地方,男子的成衣也做,卻要人來定製,不會做出成衣襬上。不論是衣料、手藝、鏽工,都屬一流,算是平陽府裡有名的一家。

楊蓮亭到這來,打得就是買女裝的念頭。他一心想要與東方不敗在此處多遊覽一番,可兩個男子親親密密未免太扎眼了些,如若給他老婆裝扮成女子,卻是無妨了。

想到此處,他便挺胸往鋪子裡走去。

彩秀坊中尋常都是女子來得多,也頗熱鬧,這一進去,他偌大的粗漢站在一羣女子之間,給人側目而看,若在上輩子他恐怕大呼豔福不淺,可這輩子卻讓他叫苦不迭了。

這被指指點點的滋味可真好不到哪去!好在不多時就有個婦人迎上來招呼,才略解了他滿腔尷尬。

這婦人身形有些豐腴,臉上淡掃脂粉,神色莊重,看來是個本分女子。而許是見過各種形色人等,也遇過大場面的,便是看出楊蓮亭是個武林中人,也不顯半分懼色。

楊蓮亭想到老婆還在客棧裡等着,就不願多費時間,開口便道:“店家,我來買女子衣裳,可有成衣否?”

婦人一笑,既熱絡又不過分:“客官是給娘子買衣裳?”

楊蓮亭一點頭道:“正是。”

婦人面上神情緩了緩,笑道:“成衣自然是有,不知客官可有尊夫人尺寸?”

楊蓮亭啞然,他又不是做衣裳的,哪裡曉得東方不敗的尺寸?便是上輩子做總管時,教主的衣裳也是由神教下頭的繡莊送來,他可沒費過甚麼心思。

婦人見他這模樣,便知他是不曉得了,便說道:“客官若是沒得尺寸,恐怕不好跳。”

楊蓮亭可不願浪費時候回客棧問了來,再說了,他爲人夫君的,竟連老婆的尺寸也不知曉,去問了不是又要讓他老婆多心?他急得抓耳撓腮,想了想,用手臂環着一個比量,說道:“他腰身有這樣粗。”再往自己眉下比了比,“個頭有這樣高。”

婦人仔細看了看,心裡有些成算了,再問:“肩寬幾何?”

楊蓮亭摟過許多次,自然清楚,就雙掌一劃拉:“肩寬這樣長。”

婦人明瞭:“尊夫人可不矮啊,身形卻很周正。”

楊蓮亭聽得,覺着像是在誇東方不敗的話,便咧嘴笑道:“我娘子自然最美。”

婦人極少見到有男子來爲女子買衣裳的,便是有,也多是陪着外室、名妓前來,倒不曾見過對自家娘子感情如此深厚之人。她心裡生出一些好感,說話便也多了兩分真心,言道:“你家娘子好福氣。”又道,“客官隨我過來挑罷,倒有幾件你娘子能穿下的,只細處調一調就是。”

楊蓮亭便笑了跟去,還在說道:“是我好福氣纔是。”

那婦人轉身進了裡間,出來時抱着一個大簸箕,裡頭放着好幾件簇新的衣裙,顏色素淨的有,花哨的亦有。

楊蓮亭過去翻開,他粗手粗腳不敢去碰,便讓那婦人一件一件亮給他瞧。

婦人見狀,便問道:“客官要甚麼樣式、顏色?”

楊蓮亭想一想,東方不敗膚白,再想起上世之事,說道:“要鮮豔些的,紅色、彩色爲佳。”

婦人聞言也不多話,就挑出了幾件,指着講道:“這一件是綵線所織。”

楊蓮亭看到,這是一件襦裙,裙襬頗大,上下分五色,又有云肩,也是五彩。雖色彩多卻並不顯凌亂。他倒不懂得甚麼鏽工、花樣,卻也覺得很是好看。

婦人就又指了另一件說:“這是由蠶絲所織。”

這便是一件色澤明麗的,絲襖、裙子、比甲皆爲紅色,只深淺略有不同,比甲上以紅線繡出暗紋,又有大朵豔麗牡丹。才一看他,就覺一道紅火撲面而來,十分襲人。

另又指了一件紫色的,是外罩的衫子;還有輕薄如紗的,寶藍色,是一件背子;另還有鵝黃、翠綠、雲白的襦裙之類,都是極好的料子,摸上去細膩不沾手,顏色和式樣都很是新穎好看。

楊蓮亭看得眼都花了,這幾件衣裳比之東方不敗穿過的那些,色彩不如它們誇張,卻仍是極鮮亮的,花紋華麗而不俗豔,有幾件更多幾分雅緻。

一件件看來都覺着不錯,楊蓮亭乾脆問道:“這算在一塊兒,得多少錢?”

這婦人吃了一驚,她是看這個漢子待他娘子真心,所取出來的都是好貨,原想就他這份心意,便是少他幾個錢也無妨。沒料到竟是全想要了的,不禁一愣:“客官都要了?”

楊蓮亭點一點頭:“店家只管算錢。”

婦人回過神,略一看算出來:“算在一處,總要二十兩紋銀。”

楊蓮亭暗自點頭,這幾個錢倒用不上銀票了。他從前喝花酒,一晚上隨便打賞也勝過這許多啦!便笑道:“勞煩店家包起來罷。”說時從懷裡摸出兩個銀錠子,放在櫃上。

婦人拿起一掂,分量二十兩有餘,臉上露出些喜色,先吩咐旁邊的女工將一些裙子的腰身兒改改,隨後從後頭又拿出一個藤箱,說道:“你給我做了這筆大生意,我送一個藤箱與你裝那衣裳。”

楊蓮亭原也不想就這般裹了拿回去,怕將它折壞了,這下正好,於是也笑說:“如此就方便我了。”

那邊女工正忙着,楊蓮亭就與這婦人說話,另頭來的客人做的都是小生意,婦人便不急着去招待。

楊蓮亭看這婦人妝容,只覺得雖塗了脂粉,色澤卻很淺淡,全不似東方不敗畫得那般濃豔,非但沒能增了顏色,反倒讓人覺得駭怕了。不禁有些好奇,就看得久了些,那婦人見他盯住自個不放,眼裡卻無□之意,就好奇問道:“客官在看甚麼?”

楊蓮亭問:“你這妝容是怎麼畫出來的?”

婦人看這漢子漲紅了臉,不由笑道:“你給你家娘子問的?”

楊蓮亭只憨笑不語。

婦人覺着好笑,便叫了身旁一個女工過來,拿脂粉給她描畫,說:“你只看我塗給你看就是。”

楊蓮亭一聽,忙不迭點頭,霎時屏住呼吸去看,只覺得那動作十分繁複,竟像是比他拆一百個招數、練十種武功還難。

末了一個妝畫完,婦人笑問:“你可學會了麼?”

楊蓮亭勉強應道:“我……回去試試。”

正這時衣裳也改完裝好,楊蓮亭背了箱子向外竄去,正是落荒而逃。

咳,鬢角姑娘畫出來的傳說中的現代楊二,俺覺得,這是民國時期的土匪楊二……噗~

圖太大請右鍵另存爲,或者在俺博客裡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