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言言排練完了,回寢室換了一身衣服,牛仔短褲配白T恤,看起來又青春又清純,她順手給自己紮了一個馬尾辮。
“誒,甜甜和曉含呢?這兩天總看不着她們倆。”她拿起包包,仰着頭問在上鋪看書的柳影。
“曉含上微機室練打字去了,甜甜這兩天我們也抓不着影。”柳影說道。
“呀?曉含現在愛學習了哈!”董言言說着把門關上,走了。
董言言揹着揹包,一邊跟路過的同學打招呼,一邊腳步輕快地往外走,任家宣已經在校門口等她半天了,一見她這副打扮出來,目光立刻落在她雪白纖細的雙腿上。
“穿褲子幹嘛?穿裙子啊!”他摟上她的腰,低頭看見她的腰帶,眼前又是一亮,只見她換了白色鑲鑽的細腰帶,讓這身襯衫牛仔的簡單搭配立刻有了亮點,“言言,你今天的腰帶真別緻。”他笑道。
董言言現在對自己的小蠻腰很滿意,爲了在青春年少的時候、身材還沒走形之前儘可能地秀她的楊柳細腰,她最近瘋狂地愛上了各種美貌的腰帶,看上了就買,再加上任家宣投其所好送她的,慢慢的寬的細的短的長的,簡約的鑲鑽的帶流蘇的帶鏤空雕花的,各色各樣的腰帶滿滿地蒐羅了一大堆,爲此她特意找人做了一個腰帶架,放在自己的衣櫃裡,以便選擇的時候方便。
她也覺得自己太隨意,不管是地攤貨還是專櫃貨她全部都一視同仁,只挑她覺得好看的買。
品位確實亟待提高,那麼在提高之前還是先這麼肆意地快樂着吧。人一輩子有幾十年要過,可是隻有十年屬於青春。真正能讓自己放肆的美麗着的年頭。也最多隻有十年。當然,她現在十八歲了,最多也再能蹦躂五年,就不能肆無忌憚地裝嫩了。
兩人說說笑笑地回到了董言言的家,這個時候,還沒到晚上營業的時間,宋明誠和小顧在門市裡開着電視看球賽。董言言跟他們打了聲招呼,就帶着任家宣走進了後院。
“今兒是玩兒超級瑪麗呢?還是坦克大戰?”董言言一邊跟任家宣說笑一邊推開了臥室的門。
“隨便你,哥哥我來者不拒——”任家宣跟着她進了臥室,一擡眼。愣住了。只見陸甜和徐剛正坐在沙發上低着頭竊竊私語着,徐剛的手還搭在她的肩膀上,兩人見他們進來了,慌忙的站起來。
“五、五姐,你怎麼現在就回來了?”陸甜的眼神躲閃着,結結巴巴地問。
董言言的大腦短路了一下,隨即有點兒明白是怎麼回事了,她冷起臉直截了當地問。“我還沒問你呢!你們倆怎麼在這兒?鬼鬼祟祟的幹嘛呢?”
徐剛有些尷尬地笑笑,“言言,你都看到了,我跟甜甜在一起了,今天我們——”
董言言再次愣在原地,家宣在這裡他就敢直截了當的承認跟甜甜好上了。也不怕讓賀靖軒知道了收拾他,她不知道是該佩服他膽子夠大呢,還是該氣他三心二意,她沒想到看起來老實巴交的徐剛居然也會做這種腳踩兩隻船的事。這兩隻船還是最好的朋友。果然藝術來源於生活,電視裡都是這麼演的。
“你們在一起了。那曉含呢?曉含知道嗎?”她追問道。
甜甜和徐剛對視了一眼,怯生生地看着她。小聲說道,“我們不敢讓她知道啊,所以今天才來找你了。”
“找我幹嘛?幫你們繼續騙她啊?甜甜,你也就這樣了,曉含對你多好,你找誰不好搶她的男朋友!行了行了,以後你的事別來找我,你們倆趕緊出去!離開我的家!”董言言毫不客氣地說。
甜甜的眼圈兒立刻紅了,徐剛見狀趕緊幫她解釋,“言言,這事兒不怪甜甜,怪我,我一直喜歡的是甜甜,可是曉含一開始就誤會了,所以我越來越沒辦法解釋……”
“如果只是曉含一個人誤會了,那是她的原因,可是你讓我們整個寢室的人都誤會了,還好意思把責任推到曉含身上?是不是因爲那時候甜甜有男朋友,所以你們纔拿她打掩護?現在不需要她了,就想一腳把她踹開,你們也真能做得出來!”董言言氣憤地說,“別指望我能幫你們瞞着,我不知道也就算了,知道了,我就不能讓曉含再像傻子似的被你們騙。徐剛,你也別自我感覺太好了,曉含的身後一大羣人等着追呢,不差你一個,想吃着碗裡的佔着鍋裡的,你還不夠格。”
“可是,曉含現在好像知道了,所以我們纔來找你。五姐,你幫我想想辦法,我寧可不跟徐剛在一起了,也不想讓她生我的氣,今天我連寢室都沒敢回,就是怕看到她。”甜甜可憐巴巴地懇求道,“只要她能原諒我,她打我罵我都行,我就怕她以後不理我,她一生氣我就害怕,我就一點辦法都沒有了。五姐,我知道我錯了,你幫我想想辦法,只要她不生氣,怎麼都行。”
聽她這麼一說,董言言才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難怪當初曉含和甜甜曾經冷戰了半年不說話,原來是因爲這事兒,那半年,想起來都水深火熱,寢室裡的姐妹就跟守着個火藥桶似的,不知道什麼時候就炸了,寢室的門都被她摔壞了好幾次。就因爲這個,曉含在寢室徹底的被孤立了起來,但是就是把所有人都得罪了,她也沒解釋過爲什麼。
她忽然有點兒替曉含心疼了。當年,自己還跟她吵過架呢,後來感情就慢慢的淡了,當時自己只覺得她怎麼這麼任性?動不動就沒有來由的發脾氣?現在想起來,是有原因的,她是受到傷害了不知道怎麼排解,也不知道跟誰說,只能以那種激烈的方式想讓人注意。如果自己當初能多關心她一下,哪怕是多問一句,也許就知道原因了,也不至於一直誤會到畢業。
董言言看着陸甜,心裡的火騰地一下就上來了,“你這話要是真心的話,那你現在就跟他分手,然後找曉含認錯去。”
甜甜一聽她這麼說,頓時就哭了。
董言言被她哭得心煩,冷着臉轉過頭。不說話了,她這麼一轉頭,忽然看到了曉含和冷月就站在她身後,她嚇了一跳,腦子裡一片空白。這下完了!什麼辦法都不用想了!
“言言,你別跟他們說了。”曉含憤怒地指着陸甜,喊道,“從今天開始。我不認識你們兩個!”說着轉身就跑,董言言下意識地抓住了她的手。
任家宣一個箭步衝過去,抓過甜甜毫不猶豫的一個耳光扇下去,只聽啪的一聲脆響,整個世界都安靜了。
董言言一看,這巴掌也太狠了。
徐剛愣了一瞬。剛要上前,董言言立馬瞪了他一眼,他這麼一猶豫的功夫,曉含已經跑回來。臉上還掛着眼淚呢就急忙從地上拉起甜甜,回頭就衝任家宣喊。“你打她幹嘛?”
任家宣見她一副義憤填膺的樣子,理直氣壯地說。“曉含,我是替你出氣,氣大傷身,憋在心裡對身體不好。”
“她一個小孩兒她懂什麼呀?我都沒打她,你手欠什麼呀?”曉含抱着甜甜,心疼地說。
“曉含,我錯了,我錯了!!”甜甜抱着她,嗚嗚地哭得一塌糊塗的。
這簡直太狗血了,董言言不耐煩地回到客廳裡,任家宣跟着她出來,把她推進了客房。
“妞兒,我聰明吧。”他洋洋得意地說,“用最快的方法,解決了一個最難的問題。”
剛剛他一動手,董言言就知道是他跟甜甜合夥兒使的苦肉計,雖然這樣鬧得自己裡外不是人的,可是好歹曉含的氣兒是順了。至於甜甜,她想都懶得想。她發現有時候看起來最乖巧最懂事的孩子,做起壞事來神不知鬼不覺,而看起來蠻橫的孩子其實也可能是善良的,沒有長時間的相處,誰的本性什麼樣,真看不清,當年自己四年了都沒有看清。寢室裡其他的姐妹也一樣,就因爲甜甜最甜,大家就都跟她好,冷着曉含。
“我發現你是打人打順手了,扇人耳光的感覺特爽是不是?”她靠在書桌旁,含着笑問他。
“爽不爽你試試不就知道了。”任家宣說着把臉湊過來,笑道,“打吧,我肯定不帶喊疼的。”
“討厭,受虐狂啊你!”董言言笑嗔道。
任家宣伸出雙手,環抱住她的腰,貼上她的身體,低喃着,“妞兒,我想你了。”
有些火熱的氣息輕拂在耳邊,董言言的小臉微紅。記得有人說過,男人對女人表達愛慕最直接的方式就是想要佔有,他這個血氣方剛的年紀,他喜歡她,總想跟她親近也是正常。
她應該高興的,至少應該是羞澀的,可是她此時卻感覺懨懨的,她也喜歡他,但是一想到兩個人在一起還有那麼多亂七八糟的問題就覺得累,愛情跟現實掛了勾,那一點點的浪漫根本就敵不過那些想起來就頭大的麻煩。
自己現在還是太小了,腦容量不夠,等自己強大起來,能獨自承擔的時候也許一切就都順理成章了。她也不知道自己這顆脆弱的小心靈現在需要的是撫慰還是磨練,反正就是覺得累。
她摟住他的脖子,把頭靠在他的胸口,默默的,不說話了。
任家宣低頭看着她,她眼神憂鬱,楚楚可憐,讓他莫名的心疼。他越來越不明白她了,有時候兩個人好好的,可是她卻經常會突然不經意的表現出一副受傷很深的樣子,偏偏又是如此的依戀。這女人心裡到底在想什麼呢?他有些後悔剛纔莽撞的動手了,一定是又觸動了她的陰影了,自己千不該萬不該當初就不應該打她那一巴掌,鬧得她現在還幽幽怨怨的。
兩個人就這麼沉默了許久。
董言言才發現自己忙的,連這麼跟他靜靜相對的時間都屈指可數了。
“言言,你害怕什麼呢?”他吻着她的髮梢,柔聲問道。
“我怕你把這件事說出去,要是讓你們寢室那倆貨知道了,可就有得熱鬧了。”董言言裝作若無其事地笑道。
“你說老六啊?經過那麼一番折騰,他早對甜甜不感興趣了。不過你那個哥,他對曉含倒還是熱情不改的,這對他來說是個好消息。”任家宣笑道。
“討厭啊,不許說不許說!”董言言笑嗔道:“我可不能讓李哲鑽了空子,他就是個色狼,一個經驗豐富的色狼,十個曉含都算計不過他一個。”
“那你覺得,曉含失戀這件事,能瞞得過那個經驗豐富的色狼的眼睛嗎?”任家宣擡起她的下巴,調笑道。
董言言看着他,有些鬱悶地扁扁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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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還是甜甜對我好啊!知道她哥天天爲什麼事兒鬧心!”李哲在寢室裡興奮地踱着步,“這回機會來了!我可以乘虛而入了。現在曉含指不定怎麼失落呢!我得去安慰安慰她那顆受傷的小心靈!”
賀靖軒忍不住翻了一個白眼:他實在受夠了他這副白癡的樣子,真是唯恐別人不知道他在打顧曉含的主意。忘了自己是怎麼被人家一次一次的拒之門外的了。
“你能不能別總是這副傻呼呼的樣子?你是班長,這麼出去不怕影響我們播音班的形象?”他毫不客氣地說道。
任家宣搖搖頭,正要說什麼,李哲先說話了,“家宣,我可是言言的親哥,你們可不能再胳膊肘往外拐了!”
任家宣在心裡偷笑:親哥?人家言言只把你當成色狼,還自我感覺良好呢!
他眼睜睜地看着李哲像一隻興奮的花蝴蝶一樣飛走了。
而此時,董言言和曉含正坐在自家客廳裡一邊嗑瓜子一邊嘮嗑。
“現在,你至少有三個選擇:老劉,小劉和李哲。我建議你選擇第二個,又聽話又好欺負,還能跟你玩兒到一塊兒去。”董言言半真半假地說道。
曉含皺着眉頭想了想,仰起頭呵呵笑道,“我忽然發現我還挺招人稀罕的哈,那我三個都選怎麼樣?”(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