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算是邀請?”王安萍頗感驚訝地盯着沈正輝問道,“他爲什麼會知道我?”
“顯然是因爲我說的。”
“你還說了什麼?”
“放輕鬆,這僅僅是一個簡單的邀請,潘多拉公司在短短的時間內創造了某種奇蹟,但是我覺得這個奇蹟還不夠大,也許你希望看到隱藏在陰影之中潘多拉公司更大更多的奇蹟。”
王安萍笑了笑,“我來美國不是因爲這個。”
“是的,你是來陪我的,還找了個很好的理由,商業上的事情。”沈正輝抿嘴,“如果你的家人都相信的話那就最好了。”
“他們當然相信。”王安萍提高了聲調,“我當然不會利用我的背景和身份來脅迫你,”她頓了一下,“特別是在劉欣剛剛生了孩子的時候。”
“尼克.安德森有更大的計劃,”沈正輝說道,“你應該看新聞了,他向其他公司授權自己公司的專利技術,當然,不侷限於美國,他和我說想要在中國也找一個合作伙伴。”
“所以,你這算是在幫我介紹生意?”王安萍撩了撩頭髮,略帶驚訝地看着沈正輝,“這方面我是不懂的。”
“哪方面?”
“頭盔什麼的。”
●“這不過是一種商業模式而已,你根本不需要懂具體地東西,你只需要知道這東西很搶手就足夠了。”沈正輝眨了眨眼,“你可以把它當作是優質的地皮資源。”
“但是他不是纔在西南地區開了生產線嗎?”
“等到那條生產線能夠滿足全國人民的需求的時候,我們都已經建成小康社會了。”沈正輝翻了翻白眼,“相信我,這一次純粹是讓你對於潘多拉公司的技術有一個感性的認識,他們也不會說是希望在政治上打開某種缺口。因爲沒有那個必要。”
王安萍笑了笑,“你還是太小看中國的政治了。”
“我覺得你會這樣想純粹是太小看潘多拉和尼克.安德森本人了。”沈正輝攤開了手,“當然,他對於你本身抱有的態度依然是客氣而且恭敬的,當然,你如果能夠體驗一下。就知道我爲什麼對他這樣有底氣。”
王安萍嘆了一口氣,“我還以爲你會帶着福田光美過來的。”
“她也願意來的,”沈正輝抿了抿嘴,“不過眼下她有更加重要的事情。”
“比你的新片和潘多拉的商業合作更加重要?”
“當然。”沈正輝簡短地迴應道,沒有說更多了。
……
尼克.安德森在自己的花園別墅裡招待了沈正輝和王安萍,爲了讓王安萍感覺自在一點,安吉拉.梅森也出現在了現場。
“你好!”尼克.安德森和王安萍正式見面握手之後說道,“我聽說您是中國最大的院線商的老闆。”
“之一……”王安萍補充道,“實際上具體地運營事務我現在已經不插手了。”
“這已經很了不起了。”尼克.安德森說道。他有意無意地看了沈正輝一眼,“對於您的商業履歷,我很佩服。”
“這要感謝那些幫助我的人。”王安萍矜持地看了沈正輝一眼。
“您本人的能力當然也非常重要。”尼克.安德森說道,安吉拉.梅森上前來作爲女性插話,試圖拉近兩個人的關係。作爲兩個都在事業上有成就的女強人,在一起的共同話題自然要多一些,特別是她們兩個的感情生活似乎有些類似。
在寒暄了一會兒之後,尼克.安德森拍了拍手掌。他吸引了兩個人的注意力之後開始開始說正事了,“王女士。我和沈導演合作很久了,他還沒有到好萊塢的時候我就已經開始觀察他了,他的成就無疑讓世人震驚,但是卻在我的意料之中。我本人對於中國充滿好感,”他特意看了一眼沈正輝以加強他的語氣的說服力,“沈是我最重要的合作伙伴之一。”停頓了一下。看着王安萍滿臉的笑意,他繼續說道,“現在我要展示的是潘多拉公司最傑出的成就之一,但是如果想要在市場上買到它的話,也許要再等上五年或者八年。我不能放任我的產品對市場衝擊,特別是在我的生產能力還跟不上的情況下。”
王安萍要笑出來了,“是的,”她說道,“潘多拉頭盔太受歡迎了,”她看了一眼沈正輝,“我們家買了好幾個,都被親戚拿走了,只有我爺爺的頭盔沒人敢拿。”
“哦,我應該託付沈先生多送幾個給您的。”
“他們家的親戚成千上百,”沈正輝說道,“就是一個無底洞,況且你認爲他們家會買不到?”
王安萍敲了沈正輝的肩膀一下。
尼克.安德森咳嗽了一聲,“好吧,多餘的話不必說了,讓我們展示一下潘多拉的新科技給你們看看吧。”說話間,安吉拉梅森已經拿着幾個頭盔走了過來,分發給沈正輝和王安萍,然後她和尼克.安德森也帶上了。
“新系統?”沈正輝問道,戴上頭盔之後界面操作相當智能,實現右上角防線出現了一個q版的小美女,微笑着和沈正輝打招呼,“請問您需要什麼。”
“是的,成熟的智能系統。”尼克安德森說道,“語音操作,中文系統測試過還可以,你們可以順便幫我測試一下。”
王安萍覺得很新奇,她隨意地口頭命令打開網頁,瀏覽了幾條新聞。發現系統能夠根據她的口頭命令完成很多事情之後,她幾乎對於這個頭盔有些依賴了,“這個你們什麼時候能夠上市?似乎比蘋果的輔助系統好用得多。”
“系統不是重點,”尼克安德森說道,“現在讓我們聯網,你們和我一起進入cs吧!”
命令下達之後,出現的場景簡直讓人覺得不可思議,經過一系列的頁面載入。當頁面再度打開的時候,場景沒有什麼變化,王安萍甚至能夠通過目鏡看見尼克安德森和安吉拉梅森的臉,但是讓人驚奇的是,她的眼前同時出現了武器選項,還沒有等到她做出選擇。對面的尼克安德森手上就出現了一把手槍,至於安吉拉.梅森她的手上不斷變幻着,手槍、手雷、匕首,然後是m4,她身上的衣服也發生了變化,變成了作戰服裝,王安萍看見對方把手槍插在了腋下的皮套裡。
“等等,這是怎麼回事?”她立馬脫下了頭盔,然後驚奇地發現。尼克.安德森和安吉拉梅森戴着頭盔,雙手在空中摸索着,就好像他們的手上真的有槍一樣,脫下了頭盔所看到的便是他們的雙手空空地摸索着空氣,衣服也沒有變化。
“這是頭盔的效果?”王安萍重新戴上頭盔,武器和服裝又出現了。
“虛擬真實的效果,”王安萍從自己頭盔裡面的耳機中聽見了尼克安德森的聲音,“你可以試一試使用這種武器的感覺。”他說道。然後他指了指沈正輝,在王安萍眼中看來。他似乎是用自己手中的槍晃向了沈正輝的方向,“你看,男人在面臨這種情況的時候就容易接受得多。”
沈正輝確實有足夠的心理準備,此時此刻他正切換着手中的武器,大概是一開始遊戲就放開了權限的緣故,他把名錄上各種武器都試個了遍。“我覺得手感還差一點。”大家從頭盔的耳機和現實中同時聽見沈正輝說的話,“不知道開槍的後坐力有沒有。”
“如果你想要體驗的話,”尼克.安德森回答道,“你可以試一試這個。”他拿出了好幾副手套來,這顯然不是普通的手套。上面佈滿了感應器一類的東西,“它們會模擬手感和受力,”尼克.安德森說道,“但是電池是個大問題,在一般的情況下,有頭盔就足夠了,計算機會計算出你的受傷程度,然後判斷你是不是死了,然後退出遊戲。”他解釋道,“想要試試嗎?”
沈正輝和王安萍都戴上了手套,這下子握槍確實有感覺了,彷彿握有實物,但是重量感和配重還是不行,感覺手中輕飄飄的。
“打幾槍試試嗎?”尼克安德森問道。
儘管知道自己手中的槍都是虛擬的,王安萍還是謹慎地把手槍瞄準了花園的一個角落,當她扣動扳機的時候,耳機裡傳來的真實的聲音讓她覺得自己似乎是真的在開槍,只不過手套上傳來的緊張感還不夠真實。然後在眼鏡的屏幕上,顯示了火花,王安萍又拿了頭盔,仔細看了看自己開槍擊中的地方,現實中什麼都沒有,但是戴上頭盔,那裡已經出現了彈痕。
“哇哦,太真實了。”她感嘆道。
“讓開!”沈正輝丟了一顆手榴彈進了游泳池。
儘管知道現實中不會有什麼,但是當王安萍看見泳池裡的水洶涌炸起來的時候,她還是縮了縮脖子,同時爆炸聲讓她覺得耳朵轟隆隆的。
“光有影像,沒有衝擊波啊!”
“如果你願意在身上綁上上百個傳感控制器的話……”尼克安德森迴應道,“保證讓你身臨其境。”
“所以這就是你們新的發展方向?”沈正輝問道。
“我們方向更加遠大,這不過是一個過渡的遊戲罷了。”尼克.安德森擺了擺手。
沈正輝自然明白尼克.安德森是什麼意思,“有了這種效果,相信買的人更加趨之若鶩了。”他把自己手中的槍掛在了自己的腋下,“不知道以後會不會出現帶着頭盔去搶銀行的鬧劇。”
“你可以拍這個電影,這可是一個不錯的荒誕題材,順便幫我做廣告。”尼克.安德森回答道。
王安萍嚥了一口口水,“恕我直言,”她問道,“您有沒有想過這種頭盔可以用在軍事演習中?”
“真人cs?”沈正輝反問,“這樣有些兒戲吧?”
“由計算機系統來做判斷的話,”王安萍停頓了一下,“效果比演習要好得多,在判斷中槍什麼的肯定要準確得多,如果系統再大一點,能夠囊括飛機、坦克、導彈的話,很貼近實戰了。”她說起來有些興奮了,“我覺得一點都不難。”
“你能夠代替總後下採購單?”沈正輝問道。
王安萍有些泄氣,“我就是說說,”她拿下頭盔,有些戀戀不捨,“這個能夠賣給我嗎?”她問道。
“送給你好了,”尼克安德森回答道,“起碼在三年時間內,這東西根本不用考慮量產化的。”
“三年?”
“我本來想說八年或者五年的,”尼克安德森回答道,“但是考慮到科技發展有時候是跳躍的,所以說三年保守一點。”
“謝謝。”王安萍戀戀不捨地看了看頭盔,然後把它收了起來,“那麼,”她問道,“您想在中國尋找一個合作伙伴是做什麼呢?做這種頭盔嗎?”
“當然不是,”尼克安德森攤開了手,“我的頭盔技術實際上我現階段是向外授權的,不過到目前爲止還沒有中國的公司向我申請,”他停頓了一下,伸手招過來了安吉拉.梅森,“安吉拉現在負責哥倫比亞公司,”他介紹到,安吉拉靦腆地一笑,他又拍了拍沈正輝的肩膀,“通過沈先生我們能夠擁有春日片庫的全部版權,而且他剛剛拍攝了一部潘多拉格式的電影。”
“所以?”
“我們已經打開了六大公司這個的缺口,但是一方面我們的片源還遠遠不夠,另一方面,我們也缺乏足夠的生產力來生產足夠多的潘多拉格式電影。”尼克.安德森認真地說道,“我們已經授權哥倫比亞和春日能夠自行製作潘多拉格式的電影,當然,基本上都是後期轉制,但是這遠遠不夠。”他看着王安萍,“所以我需要聯合一個合作伙伴,它有足夠大的生產力,最好和我們也不形成競爭關係。”
王安萍頗爲莫名其妙,她看了看沈正輝,又重新看着尼克.安德森,“所以你找我?”她十分意外,“我不過是個院線商。”
“您不僅僅是個院線商。”
王安萍露出深思的表情,“你們想要找一家國企合作?”
“我們希望我們的合作伙伴擁有有利的條件,最好不受某種不良的影響。”尼克.安德森咳嗽了一聲,“我們不想花費太多的精力在中國市場的其他事情上。”
王安萍所理解的自然是盜版了,“這麼說,”她若有所思地問道,“你們應該在見到領導得時候提出來纔對。”
尼克安德森抿嘴,“這似乎不是能夠公開說的東西,”他嘆了一口氣,“況且現在中國的政治局面似乎正是混亂的時候。”
王安萍撇嘴,因爲這句話心中有些看不起尼克.安德森了,“那麼,”她問道,“你覺得找我就沒有風險了嗎?”
“風險足夠小,”尼克安德森回答道,“收益足夠大。”他特意當着王安萍的面看了看沈正輝,“很有保障。”
王安萍忍不住想要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