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託了關係，服裝廠還專門有人到車站協助轉籤，依然沒有簽到當天晚上的座位票。
如果非要當天晚上走，就只能籤站票。
事實止如果沒有服裝廠前來幫忙的那位同志，他們連當天的站票都籤不到。
要從省城站到京城，近二十個小時，劉欣雨想想都怕。
張洪亮也不想劉欣雨吃那麼大的苦頭，反正他們提前了兩天出發，只要能簽到座位，就算晚兩天也沒有問題。
經過服裝廠同志的協調下，最後給他們簽了第二天的坐票。
拿到轉籤的座位票，看了眼座次，劉欣雨欣喜若狂。
雖然只是座位票，但是這是車廂比較中間的位置，離廁所相對較遠，如廁不太方便，離臭味相對也就遠了。
劉欣雨十分滿意，當然要好好謝謝服裝廠的同志。
籤的是明天晚上二十點發車的車票，離發車還有三十多個小時，張洪亮打算陪劉欣雨逛逛省城幾個有名的景點。
雖然只是些小思路，卻給服裝廠帶來了不小的收益，當然這是後話。
劉欣雨卻不太想玩。
既然來了機械廠，當然不能不見顧師傅。
大家洗了手出來一起上桌，顧長生笑呵呵地指了指桌上的菜道：“欣雨還沒吃過你們顧師母做的菜，她的手藝還說得過去，來，快嚐嚐。”
雖然還沒有到可以穿春裝的時候，但是劉欣雨設計的童裝已經從機械廠火到了市裡。
確定了晚上來家吃飯的人數，顧師母直奔附近的農家。
聽見張洪亮的聲音顧師傅很高興。
當然這半下午張洪亮也不是一直閒着，在劉欣雨的指點下，幫着服裝廠維修了好幾臺機子。
劉欣雨覺得很不好意思，看着顧師母道：“我們一來把顧師母給忙的，要是早知道，就該讓張大哥先過來，怎麼說也能幫着打打下手。”
當然對於劉欣雨的意見，張洪亮也沒有反對，而是從善如流：“行，既然你不打算玩，那咱們就按你說的去機械廠，晚上還住招待所。”
作爲劉欣雨，她的確只來過兩次省城，但是江南省城對於她並不陌生，那些景點她基本都去過，說起來真沒什麼好玩的，還不如民勤大隊的山青水秀。
這兩人曾經多次去過京城，特別是顧師傅，作爲工人階級的模範代表，多次去京城接受表彰。
雖然劉欣雨並不打算去什麼景點，但是商場還是要去逛一逛看一看的，不是要買什麼東西，而是去感受一下這個年代的商品，特別是服裝，說不定能帶來更多的靈感。
顧師傅倒是帶了個人一起回來，這人就是二車間的白主任。
本來廠裡也是要一直來的，正要出門時家裡孩子來找他，說是家裡的老人家突然身體不舒服，廠長只能趕回家忙老人去了。
這幾天接各大百貨商場要求訂貨的電話都接得手軟。
劉欣雨一直往服裝櫃檯轉，張洪亮以爲劉欣雨想買衣服，已經準備好了爲替劉欣雨付錢，結果幾個商場轉下來，別說衣服連根線都沒買。
今天顧師母正好在家休息，得知消息也不休息了，趕到廠裡來要請兩人去家裡吃飯。
事實上應該來幫忙的是劉欣雨，只是劉欣雨一直被廠長拉着問這問那，這會能過來已經是張洪亮催了又催的結果。
該做的都做了，能幫的也都幫了，中午在服裝廠吃了個便飯，劉欣雨決定提前進城。
這個時間廠大門外的小市場早已經買不到菜了，家裡雖然還有些從老家帶回來的臘肉臘腸，請客顯然不太夠，得向附近的農家買只雞買條魚再買些雞蛋。
劉欣雨只知道顧師母走了，卻不知道顧師母去農家大采購去了，直到晚上去了顧家看到一桌子豐盛的菜餚，才知道顧師母爲了請他們吃飯整整忙了一下午。
他原本打算利用陪伴劉欣雨遊玩的機會，多瞭解劉欣雨，當然如果能培養培養感情就更好了。
劉欣雨不想玩打算再去服裝廠看看，張洪亮覺得有些遺憾。
不過張洪亮也不想進廠裡去，免得影響大家的工作，用服裝廠的內線電話給顧師傅打了個電話，將師母要請他們去家裡吃飯的事說了說。
人家幫了自己的忙，劉欣雨當然不介意多指點一二。
得知他與劉欣雨簽了明天的火車票，現在正在服裝廠，顧師傅就更高興了。
這頓飯吃得賓主盡歡，顧師傅和白主任又說了些京城的典故。
一邊說着一邊給顧師母夾了塊魚肚子上的肉，被顧師母瞪了一眼。
當然服裝的設計圖是不能再給了，一些小思路還是可以提供的。
至於請張洪亮和劉欣雨去家裡吃飯，那不是理所當然的事嘛，哪裡需要與他通氣。
他們進來的時候，正好聽到劉欣雨的話，顧師傅呵呵一笑，指着張洪亮道：“讓他來幫忙，只能幫倒忙！他啊，讓他修個東西，車個零件，那是手到擒來。讓他幫廚，還是算了。刨個土豆皮能去掉半個土豆。”
服裝廠的廠長見到劉欣雨當然是大喜過望，現在劉欣雨在他的眼裡就是財神。
第二天劉欣雨和張洪亮繼續去服裝廠，廠長家裡老人住院了，上午沒有來廠裡，提前交待了副廠長全程陪同。
白主任也說了兩件張洪亮進廚房幫倒忙的事，把張洪亮給窘得臉都紅了，劉欣雨則抿嘴直樂。
劉欣雨聽了廠長誇張的話，不由笑道：“難怪前天打了幾次電話都是佔線！”
今天服裝廠幫了自己大忙，既然現在有空，當然及時回報。
也許這輩子會走不同的路，不會再做時裝設計，卻可以把設計當成興趣。
在他看來劉欣雨雖然來過省城兩次，但是兩次都在爲他奔忙，根本沒時間玩過。
顧師母在旁邊聽得呵呵直樂。
差不多六點劉欣雨意猶未盡地走出省城最大的百貨大樓。
逛了半天街，雖然有點累，張洪亮的心情卻出奇得好，之前劉欣雨不願意與他一起遊玩帶給他的那點遺憾早已煙消雲散。
找了家麪館，兩人消消停停地吃過晚飯，又在旁邊的食品店買了些車上吃的麪包和零食，坐上公交趕往火車站。
在存包處領出自己的東西，劉欣雨看了看手錶，七點四十五，時間剛剛合適。
這不，剛進候車室，廣播裡就傳來了“XX次列車開始檢票進站”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