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姜寶琴一家幾口在學校門口鬧事的先例在，王亮都不敢直接把自稱是姜馨玉家的親戚往家裡領，哪怕那女人穿的還算體面，看起來是個正常人。
王亮沒去過首都以外的地方，不知道她操了一口哪裡的鄉音，“我聽着和你們的口音也不像，不知道是打哪來的。”
王素梅嘟嚕着個臉，打哪來的？她真正的老家來的。
“我孃家沒人了，小王，麻煩你跑這一趟，沒把人帶這來就好，還得麻煩你把人打發走。”
王亮看王素梅這態度，覺着那女人還真有可能是姜馨玉家親戚，不過看起來關係不咋好，應該是老死不相往來的親戚。
他喝了水起身：“行，我去把人打發走。”
姜馨玉把人送走，回頭看她婆母拉着臉悶悶不樂的樣子。
“媽，你咋了？”
王素梅搖搖頭，她只是在想姓邱的女人要真是她孃家的侄媳婦，她哥嫂讓她過來找她是鬧哪出？這個侄媳婦她壓根不認識。
“她肯定不認識我，我去學校門口看看什麼情況。”姜馨玉不想家中平靜的日子被打破，被一些爛人扒上來。
王素梅沒攔她，不是不想看見孃家人，她都自己去看什麼情況了。
當初逃跑的時候她就對哥嫂寒了心，這麼多年過去都沒聯繫，她早就不認她們了。
學校正門口，一個女人提着布包站在門口和王亮幾人說着話。
姜馨玉從南門那邊進的，找了個柳樹旁的石墩子坐下，勉勉強強能聽清楚幾個人在說什麼。
“我真沒騙人，陳奕她媽就是我男人他姑，以前他媽就是我們省易縣的人。”
“我和我男人下了火車就被小偷扒了，我男人追小偷摔斷了腿，現在正在醫院裡躺着，我真不是騙子，我就想找到我男人她姑，這次不是爲了來看她，我男人哪會在醫院裡躺着？”
女人操着一口鄉音，王亮幾個聽着困難，姜馨玉聽着也費勁，等她說完好一會她才反應過來她說了什麼。
邱小琴看到從門口走過去的陳秋華，眼睛眯起來，覺得她有點眼熟，等想起來她是誰時激動的跑到她跟前。
“陳奕他四姑，我是小琴啊，你那年回去我們見過的。”
這麼多年就見過三次面，邱小琴還能把人認出來，陳秋華都覺得不可思議，因爲她對這個女人毫無印象。
“你誰啊？”
…
姜馨玉聽到陳秋華的聲音時心裡一咯噔，陳秋華可是知道她家在哪，要是不懷好意把人領去，她家還不得纏上一個麻煩親戚？
她提着心時，陳秋華挑剔的上下打量邱小琴一眼，皺眉說道：“你咋知道王素梅的兒子叫陳奕？誰給你們說的？找人咋還找到這來了？誰給你們說的陳奕在這上學？”
邱小琴眼神閃爍，“就小軍他姑的孃家侄媳婦的表叔說的…”
公婆去年來過一趟，被陳奕他爸嚇回去後咋想咋不甘心，卻又顧忌着不敢來，打聽了不短的時間，公婆才讓她們夫妻過來的。 不知道誰傳回去的，陳進華和馮蔓離婚了，公婆現在一心想讓她們勸王素梅和陳進華再過成一家，姑姑好了，她們家自然也能沾沾光，最好讓陳奕他爸託關係把她男人的工作也調到首都來…
陳秋華看着她撇撇嘴，臉上的表情是明晃晃的嫌棄。
不怪她嫌棄，實在是王素梅的孃家人給她的感覺就是沒一個好東西。哪怕她和邱小琴壓根沒打過幾回交道，有王大海和牛麗麗，她一輩子都不想和王大海家的人打交道。
她嫌棄的把被邱小琴抓住的手臂抽出，“別擱這鬧，要找人你們來晚了一步，陳奕出國留學了，他媽回鄉下了，你們去豫省找人吧，具體地址在哪我也不知道，不過你們自己會打聽，應該也能打聽到具體地址。”
陳秋華的話讓姜馨玉都愣住了。
陳秋華爲什麼會幫她們呢？
陳秋華的想法很簡單，王大海家那種貨色能不打交道還是不打交道的好，她雖然不待見王素梅，但陳奕和姜馨玉肯定是有出息的人，她二哥的態度放在那，和王素梅家作對是吃飽了沒事幹，一筆寫不出兩個陳字，她家還得仰仗着二哥，那些噁心人的事她不能幹。
姜馨玉要是知道她的想法，肯定得說一句陳家老太太死了，陳秋華都清醒了。
邱小琴不依不饒，“出國了？我不信，陳奕她媽回鄉了？咋就回鄉了，陳奕他爸咋讓她回鄉了？”
王亮幾人作證，“是真的出國了，別的事我們就不知道了，你別堵在學校門口了，影響師生進出。”
邱小琴不肯走，看着陳秋華走了她也攔不住，“陳奕出國了，他媳婦總不能也出國了吧？”
她男人爲了來看他姑腿都被摔斷，牙都被磕掉了兩顆，憑啥陳奕家的人不負責？
住院和吃飯都要花錢，誰給她們兜底？
來這一趟沒找到人還要花不少錢，她可不甘心。
王亮將她帶到一邊，“也不知道你們啥親戚，連人家的近況都不知道就突然來找人，就算人都在首都別人也不會搭理你們。”
“你要想等就擱這邊等着，別堵大門口。”
他都聽到了，她男人在住院，她還能天天往學校跑不成？
餘光瞥見姜馨玉就在裡頭坐着，她肯定聽到了這邊的談話，她家在新南院那邊，每天上學走南門就行。
這女人來這找不到人肯定會放棄的。
邱小琴在她們那邊好歹是廠子弟，雖然她也沒個工作，全家都靠她男人的工資過活，但和她的婆母牛麗麗相比，她的臉皮還沒厚到在大庭廣衆之下撒潑打滾。
不過想找人給她們這一趟兜底的心還是很強烈，門口來來往往，她隨便抓住一個人就說幫她叫一下陳奕媳婦。
陳奕登過青年報，在學校大小也是個名人，雖然不是所有學生都認識，但聽過他名頭的應該不少。
第一個人沒打聽到，姜馨玉覺得她不會一直問不出來，心煩的起身出了校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