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揚靈笑道“公公在世時常誇二伯聰明,讀書好,只要堅持下去,總能高的。
徐氏笑容微微一僵,乾笑了兩聲。
穆揚靈已沒有要和她們說的話,端茶送客。
徐氏才馬車,聽到小吳氏譏諷的道“二嫂失算了吧別看穆氏平時不聲不響的,心裡奸着呢,我們兩家和四叔關係不睦,她怎麼可能幫二伯謀算前程”
徐氏氣得閉了閉眼,一眼不發的放下簾子,沉聲道“我們走。”
馬車率先離開,小吳氏撇撇嘴,不屑的道“還當是她當家的時候呢,現在都是侯夫人,誰也越不過誰去。”
說完扶着丫頭的手了自家的馬車。
徐氏在另一輛馬車裡氣得心口疼,回到侯府的時候忍不住和齊少盛抱怨,“現在我們兩家正是應守望相助的時候,老三媳婦偏不知爲何總是針對我們,一起去穆氏那裡,不說幫忙,反倒一個勁兒的拖我們後腿。”
“你和三叔到現在都沒個差事,難道真要靠公公餘蔭過日子三叔讀了這麼多年的書,連個童生都考不,還不是得考你,可你看看三弟妹,在家裡不說了,到了外面也時不時的針對我”
說到這裡,徐氏不由落下淚來,道“我這是爲誰,還不是爲我們齊家”
齊少盛忙拍了拍她的肩膀,嘆氣道“老三媳婦是不像話了些,等我進宮見過母親再說。”小吳氏還得母親才能製得住。
立春正好的問穆揚靈,“四奶奶,您怎麼答應幫她們遞話皇后娘娘知道了只怕要不高興了。”
“與其讓她們滿世界的找人,還不如我給宮裡遞句話呢,免得大家都以爲吳氏被皇軟禁了,各種猜測不斷,皇后不會怪罪的。”
李菁華不僅沒怪罪,還感激的牽了她的手道“多謝你進宮提醒我,要不然疏忽了,這一次的確是太妃自己拒絕的,他們既然想見,我讓他們進宮見一見便是。”
李菁華宣徐氏和小吳氏進宮,齊少盛和齊少泰送兩人進宮後在外面等着,許久,宮裡來人傳他們進去,道“皇后娘娘和皇說起兩位侯夫人進宮看望太妃,皇思及太妃久不見兩位侯爺,只怕思念,所以讓雜家帶兩位侯爺去見見太妃。”
齊少盛心大喜,但跟着內侍往裡走時,心情卻複雜不已,在三年前,他和這個兄長還可以井水不犯河水的各過各的,是再往前,也只有他欺負他的份兒,而現在,對方是這個天下的主宰,他卻只能留在宮外等候召見。
齊少盛垂下眼眸,掩掉眼的情緒,可他的平靜在看到吳氏時徹底崩潰,他看着頭髮灰白,神色恍惚的母親一時回不過神來,這是他的母親
吳氏之進宮前何止是老了十歲,齊少盛身子晃了晃,扭轉頭憤怒的瞪着他們。
但讓齊少盛沒想到的是,宮裡人並沒有對他們嚴防死守,而是都躬身退下,爲首的女官甚至對他道“侯爺既進宮來了,勸勸太妃吧。”
齊少盛心既怒又疑,等他們一退下,趕緊前握住吳氏的手,見她手也冰冷,不忍落淚道“母親,您這是怎麼了”
齊少盛雖然自私,但他也是個孝子,他一直被父母當嫡子一樣撫養長大,又因爲讀書最好,因此被賦予最大的責任,相於一旁有點無動於衷的齊少泰,他算得是至孝。
吳氏眼珠子微動,看着齊少盛的臉半響反應不過來,然後突然激動起來,拽着他的手道“你怎麼在這裡快走,快走,皇帝要害你。”
齊少盛一愣,忙握緊了她的手,掩住她的嘴巴問道“母親爲何如此說皇,皇雖對我們無視,但並沒有害我們的舉動啊。”
沒錯,是無視,自從他和三弟被封爲侯爺後,徹底的被無視了。
不像齊浩然可以進宮,皇帝時不時的往齊府賞賜一些東西,可參與政事,皇帝會親切的叫他“四弟”,來往的皆是權貴大臣,他們兩個侯府好似被遺忘在角落裡,皇帝想不起,京的其他人好像也不知道有兩個侯府,他們完全是關起門來過自己的日子。
所以齊少盛不相信齊修遠會害他,要害他有很多種方法,最簡便的一種是直接下詔書定罪,最合理的一種是先把他扶起來,待他犯錯後再一巴掌拍下,但現在都沒有,齊修遠好像已經忘掉了他這號人,又怎麼會害他呢
他只擔心母親被害。
三弟年紀小不記得,他卻隱隱有感覺,齊修遠要齊浩然還要恨母親,齊修遠母親的死只怕和母親有關。
所以他才這麼急切的進宮,現在一看,母親果然被虐待了。
齊少盛滿臉怒色,道“母親放心,哪怕是舍了這一條命,兒子也會把您救出去的。”
徐氏着急起來,前攙扶他道“二爺誤會了,皇是什麼胸襟怎麼會對婆婆不好呢,必定是有什麼誤會。”
“蠢婦,事實擺在眼前還有什麼誤會”
徐氏心焦急,眼睛四處一看,看到了站在一邊的吳嬤嬤,忙扯了她問道“吳嬤嬤,我問你,你是怎麼伺候的太妃,太妃是怎麼變成這樣的”
她用力的捏緊吳嬤嬤的手臂,眼睛警告的看着她。
齊少盛紅着眼睛瞪向吳嬤嬤,吳嬤嬤忙跪下道“二爺,奴婢冤枉啊,太太,太太在宮裡喝好吃好,但不知爲什麼總是覺得皇要害二爺和三爺,晚總是睡不着覺,還總說,說,”吳嬤嬤吞吞吐吐的道“說是報應。”
齊少盛面色微變。
吳嬤嬤忙道,“皇來過一趟,聽說後面色有些不好,但也只是冷笑了一聲,吩咐我們要伺候好太妃,不得有所怠慢。”
齊少盛若有所思,吳嬤嬤又道“宮裡的人也的確是盡心,爲了讓太妃高興,還特意提起二爺三爺,說你們聰明能幹,但太妃不但不見好,反而臉色更差,前幾天,二奶奶遞了牌子進來,奴婢想讓二奶奶進來看看,皇后也把牌子給遞過來了,說太妃要想見批了,可誰知太妃卻扔了牌子,說什麼也不見二奶奶”
齊少盛臉色難看,扭頭看向神色恍惚,眼神無聚焦的母親,一時心又悲又無奈,他大約明白了,母親這純屬是自己嚇自己,至於齊修遠爲何不下手,齊少盛心也隱隱有所感覺,卻不太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