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夫子他……的確教了孩兒許多,孩兒獲益匪淺。”
樂天本已經對此套路深諳於心,並且已經將應對言語背得滾瓜爛熟,殊不知在直對素珍之時,竟不敢直對素珍的眼睛說出這句話。而且最可怕的是,他竟然還出現了些許停頓,以孃親這般火眼金睛,只怕定能看出端倪。
想到這,樂天隱隱有些後悔爲何自己會如此衝動地跑了出來。夫子最是忌憚他和娘告狀,此番更是對他再三言明,並讓他做出保證。此番他露出端倪,神通廣大的夫子定能得知期間緣故,只怕他那苦哈哈的背書苦差又要開始了!
素珍將那小傢伙糾結爲難的樣子盡數收入眼中,再次以眼神示警一旁忍俊不禁的如槿,然後徑自起身,對着樂天說道,聲音雖在風雪之間,但卻極其柔和:
“好了,大家莫要在雪天裡站着了。徐管家,待馬兒安頓好快些跟上我們的腳步,才進院子我可就聞到飯香了呢。”
說罷,便領着一臉詫異的樂天朝前而去,步履在溼滑的地面上有些蹣跚,如槿連忙上前攙扶住微微踉蹌的素珍,三人皆沿着石子小路朝前而去。
前屋之內,茶香肆意,熱氣撲面而來。素珍掀開厚重的門簾置身而入,頓時便覺得周身的冰冷瞬間被暖意快速融化。
“夫人!”
纔剛剛穩住腳跟,芳茹嫂子便迅速過來,然後朝素珍福身以對,眼中欣喜之意溢於言表。
“芳嫂,茹嫂,您們怎麼也……”
素珍見二人行禮甚深,不禁蹙眉以對。
要知道,她平素最煩的就是這些繁文縟節,但是在這一世難以避免,所以也就勉強接受。然而她此刻站着的地方,乃是她的家,她可以放下一切好生休憩一番的地方,結果卻屢屢看到如此煞風景的情致,怎能不心情陰霾?
“夫人莫急,我和芳嫂的確知道您不喜這些虛禮,但是這一拜託卻是必須的。畢竟您與王爺終成眷屬,我們幾人未能在場爲您忙活些什麼,已經很令我們輾轉反側。如今若不再行個禮,道聲夫妻同心,天作之合,可就真真是不應該了呢。”
茹嫂見素珍神色稍霽,嘴角揚起一抹笑意,而後將口中話語娓娓道來。芳嫂眼中亦是一番喜慶,聽完茹嫂話語,也跟了一句,笑容亦是更加燦爛。
“是啊,夫人,您可是要好生受我們一禮的。不然這突如其來的從‘娘子’變成了‘夫人’,也就太隨便了一些。”
說罷,便齊刷刷地看向素珍,從頭到腳無一放過。弄得素珍腦袋嗡得一下便一片空白,想說什麼話卻也都說不出來了。
“哎呀,夫人,您竟然臉紅了呢。真是讓如槿我大吃一驚呢。”
如槿亦過來湊熱鬧,擡起頭來頓時便望見了素珍臉上慢慢升騰的兩抹紅暈,一直狠狠憋悶的笑聲肆意而出,清朗之聲令屋中氛圍頓時沸騰。
“不許笑,不許笑,嚴肅點,嚴肅點。”
素珍覺得臉上如同被翻炒過的辣椒尖兒浸潤一般,火辣辣的感覺登時蔓延到了耳後,令她渾身到下綿軟不迭,心中覺得棘手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