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葉也很老實,點了點頭算是承認。
克萊爾得到了結果,面上頓時飛起一片紅雲,嬌羞的樣子比少女還要美上幾分,他扭扭捏捏,忐忑不安,“我當時在飛機上中途有醒來過一次,見到一片黑衣男人其中有一個穿着一身白色西裝身影,那個人是不是你?”
宋葉想了想,“嗯,是我。”
“那,那你跟是不是”克萊爾突然就激動得面紅耳赤,就差沒手舞足蹈了。
“嗯?”宋葉沒料到這人會這般反應,也沒聽清楚他問的是什麼。
“就是在飛機上,那個”克萊爾羞澀的小模樣扭扭捏捏,這要是擱女孩身上還能理解,如今擱一少年身上,宋葉頓感不適。
鬧半天,他不是介意公館裡頭髮生的事情被人察覺,而是要跟自己打聽飛機上的事情。
“你要問鷹組的事情?”當時飛機上除了自己就只有鷹組的人。
克萊爾倏地一驚,想要點頭繼續問下去,可一時間又想起今天中午被擡去掛水的時候,教官對他的警告,到了嘴邊的名字霎時間又被嚥了下去,“不是,不是,沒事了,我先進去了。”
說完話,美少年一溜煙就竄進了屋子裡,留下宋葉一頭霧水。
他的心上人,該不會是鷹組的成員吧?
可鷹組全都是男人宋葉趕忙打住自己的思緒,越想越是發覺這個畫風有些不對勁。
第三天第四天半個月的光景過去,每天天一泛白就被警報聲喚醒操練,跑步站軍姿過障礙索道,一天的行程都在連軸轉着,記憶裡的疑問逐漸被汗水磨平,夜裡一趟到牀上,就算是渾身痠疼都能秒睡過去。
這樣重複的枯燥生活最容易形成慣性,讓人忘記初衷,陷入麻木跟遵從。
宋葉只能每天在筆記本上寫上一個數字以此在提醒自己,而某一天她也在不經意中發現其他人在用同樣的方式記錄。
只有克萊爾傻乎乎,似乎已經被這樣的日子折磨得疲憊不堪,在半個月後的一個清晨裡,跑完了十公里回來,他就直挺挺倒下了,這一次再也沒有回來了。
五個人的宿舍一下子只剩下四個人的空間,大家都靜靜地在訓練中等待,等待暗中那隻操縱的大手露出水面。
而在這平靜的日子裡,一張突如其來的紙條卻是打破了四人之間微妙的平衡。
這張紙條被人擱在門下放進來,夜裡回來的時候正好被丁黎拿到手。
他掃了一眼,頓時興趣盎然起來,“喲,好東西,都來看看。這紙條上寫着,安排這次新生訓練的人就在咱們四個人中間,而且最後錄取的只有一個人。”
這紙條要是被野狼或者董千,甚至是宋葉拿到,大抵都會默不作聲藏起來,可偏偏是丁黎這個唯恐天下不亂的變態,這人受不了無聊,有趣的東西當然要大家一起來玩。
四人面對紙條裡邊的內容面面相覷,最後卻又一笑置之。
“呵呵,是哪個神經病惡作劇,抓出來老子非得削他不可。”
“呵呵,我也覺得不可能,排這麼一齣戲有什麼意義。”
丁黎嘿嘿笑着,把紙條揉成一團直接丟進了垃圾桶,所有人都彷彿當這件事情不存在。
可往往最可怕的就是這些嘴上笑呵呵的人,當面說着不可信,保不齊留了多少心眼呢。
過了三天,老八宣佈要進行最後一項團隊任務,以此來鑑定所有人的最終成績,最後錄取人數不限。
而這一次的任務,設定訓練場地三十里外的一棟廢舊倉庫裡,目的是要幾人團結合作,找出一樣東西。
至於是什麼東西,還得靠幾人去猜。
直升飛機緩緩升起,帶着四人駛向遠方,在舊倉庫的天台上,四人順着繩索降落,在一片轟鳴聲中,怔怔看着飛機離開。
“靠,連什麼東西都不知道,找個毛線啊,該不會是要我們帶一塊磚頭回去吧。”野狼第一個罵娘,口氣老大不爽,眼角狀似不經意掃過面前的四人,將他們神色一一收入眼底。
這是最後一次考覈,決定他們是繼續回去蹲號子還是重獲新生,就在此一舉。
所以在短暫的抱怨之後,大家都還是認命地往倉庫樓層裡走。
這是一棟三層高的建築,四四方方,說是舊倉庫,不如說是中途停工的建築工地,四周全是裸露的鋼筋水泥,牆壁也是隨便堆砌上去,四處漏風。
幾人下到三樓,幾乎清一色的空房間,除了一些雜物找不到半點線索。
到了二樓樓梯,還是宋葉耳力好,喊了一句,“你們聽見什麼聲音了嗎?”
其他三人經這一提醒,全都停住腳步,側耳傾聽。
剛開始,他們還以爲是宋葉的幻覺,但過了一兩分鐘後,卻當真聽到了聲響。
滴。
像是電子鬧鐘跳動發出的細微聲響很容易被人忽略,可這動靜瞬間就像是在幾人的腦袋中炸開了火光。
幾人齊齊擡頭望向樓梯上方的陰暗處,扭動着脖子向上探去,赫然看到的就是一個定時炸彈。
十幾根粗大的炸藥管綁在一起,上邊連接着一個點子時間器,紅色的數字正在倒數,每隔一分鐘就會發出滴地一聲。
“四十八小時,兩天時間,你們說,這是真貨嗎?”野狼嚥了咽口水,任誰看見一個炸彈都會犯怵。
這可是稍有不慎就要人玩完的東西。
後邊的董千呸呸往兩隻手裡吐了口唾沫,一扭身體就擒上了頂上的一根鉚釘,“哥們,借個肩膀讓我湊近瞧瞧。”
野狼跟丁黎二話不說,一人一邊頂着他就湊過去了。
董千小心翼翼在上邊搗鼓了半天,下來的時候抹了把臉上的汗水,面露頹色道:“很遺憾,這玩意是真貨,還沒法拆。”
幾人聽罷,丁黎陰測測就來了一句,“你還懂這個?”這話聽着像是問話,可其中卻不乏懷疑。
要是董千騙他們呢?
“呵,小爺我從小就是在地底下鑽的,我說真的假不了,我拆不掉的你們也沒轍。”董千冷笑了一聲,胸有成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