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奇珍看着正在攙扶同伴的男生,當下就招呼他過來,“阿寬,你說說剛纔來找我是有什麼事。”
單秋倏地皺起眉頭,眼睛看向還嚇得魂不附體兩手緊握在一起的白巖跟詩晴,心中不禁暗罵。
而阿寬卻很機靈,開口講巴拉巴拉把口調到了白巖的身上,“校長,我們本來只是不小心插隊了,可滬陽的人卻罵我們,後來還有一個女生衝出來抱住他,我們是怕影響不好才跑去告訴老師的。”
“嗯。”邱奇珍心中滿意地點頭,面上卻是一片凝重,“你說的那對學生呢?”她故意強調是一對,就是給大家造成一種錯覺。
“就是他們。”阿寬手指指向了白巖的方向,彼時白巖已經挺身站了出來。
邱奇珍見到兩人相牽的雙手,立刻嚴肅喝道:“大庭廣衆,拉拉扯扯做什麼,還不快放開。”撇開惟利是圖的校長身份,她也是一個嚴格的教育者,對於學生早戀更加是嚴格對待。
兩人這才反應過來鬆開了彼此的雙手,白巖也從一時熱血沸騰中清醒過來,意識到自己跟詩晴的事情很可能會給滬陽帶來麻煩,當下就試圖開口解釋,“邱校長,我們……”可是,他生性耿直,對詩晴也是真心喜歡,所以讓他矢口否認卻是無論如何也說不出口。
“邱校長,事情不是這樣的。”突然,一道細弱的聲音傳了出來,柔弱可憐的詩晴走了出來,略帶哭腔跟懼意道:“當時學長爲了給滬陽爭氣指出了那些插隊學生的不對,結果十幾個人就把他圍起來了。我也是滬陽的一份子,看不過去,所以才衝過來的,可是,可是他們卻污衊我們,還說不許我們走,要去告訴老師跟校長。”
不得不說,詩晴天生長了一副我見猶憐的身子骨跟氣質,哭哭啼啼幾句話就能輕易令人信了三分,就連單秋都有些懷疑剛纔自己的眼睛了。
“校長,她說的,是真的。”田莉儘管很不感冒詩晴,可也不得不在這重要的關頭出面幫一把,畢竟羅雯也參與其中。
邱奇珍皺起眉頭看過去,眼光驀地落在了劉翰之的身上。她知道,這是溫玉齋主事人劉長青的兒子。看田莉跟他站在一起,怕兩人關係也是不錯的。
“這次的事情誰對誰錯我跟單老師自然會回去討論,不過鑑於這次影響惡劣,所有參與的學生全部取消比賽資格。”邱奇珍臉色黑得像是鍋底,本校的學生被打了之後還讓學校抹黑,不拖幾個滬陽的學生當墊背的,怎麼都說不過去。
而且,羅雯成績優異,報名的項目肯定不少,賠一個體育部也算是值得。
不過,她這小九九可沒瞞過單秋的眼睛,他上前擋在了幾個學生的面前,淺笑道:“邱校長,不如先讓學生們去看看傷吧,至於學生的處置問題,我會打電話詢問單校長的。”言下之意就是,我們滬陽的事情還沒輪到你們做主。
邱奇珍眯起眼眸,沉聲道:“好,這一次,我要你們滬陽給我一個滿意的答覆。”
“呵呵,那是自然。”單秋也毫不示弱,直接點頭便朝着外面走去。
羅雯轉動着手腕活動了一下筋骨,這才走向了餐廳的窗口拿了一杯豆漿走向劉翰之,“喏,你的。”
劉翰之笑着接過,“需要打電話招呼一聲嗎?”
羅雯搖頭,“不用,我們校長會處理的。”
劉翰之點頭,也算是將這件事情揭過去了。其實他們都沒有將這件事情當作大事,因爲這次比賽說白了是羅雯出資贊助,如今的滬陽需要羅雯扶持,連腳底下這座莊園都是羅雯的產業。
恐怕把所有人趕走都沒辦法請羅雯出去吧。
可惜邱奇珍三番兩次跟羅雯交鋒,始終落敗卻依舊不甘心,她回了辦公室後對着電話一通狂吼,揚言一定要單文芳處理羅雯,否則便要如何如何。
結果單文芳一句輕飄飄的話就徹底熄了她的火氣。
“如果邱校長實在無法接受,那這次的比賽就中止吧,莊園的損失由我們來賠償。”
“這……”邱奇珍感覺像是被人一碰冷水從頭澆灌下來,整個心都涼透了。她從來沒有想過,因爲一個學生,整場耗費人力物力巨大的比賽就要中止。好半天,她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單校長,你是在開玩笑吧,哪裡能這樣包庇學生的。”這簡直是太可笑了。
單文芳用鋼敲打着桌面,聽出了對方的底氣不足,嘴角勾起一抹弧度,“唉,我也挺重視這次機會的,不過羅雯是滬陽的招牌,我們不可能讓她退出比賽,要不就取消掉一個項目的比賽資格吧。”
“……”邱奇珍反覆深呼吸壓住心頭的怒火,最後只得點頭答應,“好吧。”爲了得到這場比賽的勝利,她必須忍下這口氣。
結果,羅雯得到的通知僅僅只是取消一場無關緊要比賽的候補資格。
她拿着那張紙同樣勾起嘴角,看來邱奇珍被氣得夠嗆。
“唉,這就算是你自己的地盤也別把人修理得太慘,十幾個學生都受了傷,幸好都還能上場,不然邱奇珍纔不會那麼容易善罷甘休。”單秋無奈嘆氣,對於羅雯這種囂張的氣焰卻是無可奈何。
羅雯將那張處分紙扔向了垃圾桶,擡眼掃向了單秋,彎起眉眼道:“單老師別忘了,這場比賽的目的並不在輸贏,你的任務也不是維護兩校的‘友誼’。”
落在句尾的‘友誼’兩個字令單秋猛然清醒過來,他最近一直都在安排比賽的事情,腦子裡全都是出行的安排跟考試,猛地被一提醒,他纔想起自己的任務。
羅雯站在窗邊望着落日的餘暉,田野裡的鮮花隨風搖曳生姿,整座莊園都沉浸在美好如畫的夢幻中,少女清秀的側臉灑上一層暖黃色的光暈,細膩的毛孔透出瑩白的色澤。
“這座莊園寧靜得就像是世外桃源,可世外桃源卻是與世隔絕的,沒幾天了,你如果有事情的話,就趕緊吧。”
她清脆悅耳的聲音迎着田野上習習的風聲變得遙遠而飄渺,就像是一個古老的預言正在慢慢被印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