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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風輕和冉昊兩人相相互望了一眼,進京是一件很危險的事情,如今真的讓他們去,他們心中倒有些猶豫了,可他們並沒有猶豫多長時間,便都拱手說道:“南兄放心,我們一定保護花姑娘安全到達金陵。”

南明見他們答應了,便點頭道:“如此真是最好的了,這一路上,就要勞煩兩位照顧好花知夢了,他一個女孩子,雖然武功不錯,但畢竟是女人。”

大家都明白這個道理,這個時候,霍青站出來說道:“南大人,如今外邊下着密雨,我看不如等雨停了再讓他們出發吧。”

花知夢一聽,馬上反對:“不行,越快出發越好,這樣我們的危險才能減少幾分,我們趕快收拾行裝,馬上出發。”

南明微微點頭表示贊同花知夢所說,公子風輕和冉昊兩人見此,也都連忙去收拾自己的行裝,

秋雨並不是很大,但卻很密,在雨中站立片刻便會渾身溼透,在這樣的天氣,他們根本沒有辦法騎馬,所以霍青和馮宋兩人爲他們三人找了一輛馬車,公子風輕和冉昊兩人趕馬,花知夢則坐在馬車內,這樣既不減慢他們的速度,也不至於被雨淋溼而生病出意外,

馬車離開無名縣的時候,已經快中午時分了,他們要到京城,恐怕沒有個半月是不可能的,如果在途中遇到了什麼危險,這時間恐怕又得耽擱些了,

只是不顧這一路上又多艱難,多兇險,他們都必須一往無前的向京城趕去,只有將紀綱謀反的證據交給皇上,他們才能夠真正的安全,

爲此,他們必須經歷起這一路的考驗,

秋雨無情,秋雨一直在下,

傍晚時分,雨下的更大了一下,就算他們有馬車,恐怕也必須稍作停留了,更何況此時天色已晚,再這樣趕路,怕會出什麼危險,

離開無名縣半天,他們趕的路程已經不少,此時離可以落腳的城鎮還很遠,但在這種地方,找一個破廟避雨還是可以的,

破廟真的很破,幾乎沒有讓人休息的地方,而且有好幾處竟然還漏雨,

冉昊和公子風輕兩人帶着花知夢來到破廟之後,便着手整理破廟,一直到可以休息他們才停手,只是此時深秋,天氣已經冷的厲害了,可外邊有雨,想找一些乾柴生火都困難,

在破廟的一側,放着一個大櫃子,想來是這破廟曾經香火不斷的時候,用來放遊人衣物,或者香油錢的地方,大櫃子已經破爛不堪,但用來生火卻是正好,

火生了起來,他們拿出一些乾糧烤着吃,而這個時候,破廟靜的只能聽到外邊的雨聲,花知夢見此,淡淡一笑:“你們怎麼不說話。”

冉昊和公子風輕兩人的臉猛的紅了,興許是他們很少這樣跟一個女孩子在一起吧,

公子風輕淡淡一笑:“不知花姑娘想說什麼。”

花知夢挑開一些柴火,讓那火燒的更旺一些,然後說道:“這次要兩位跟着我一起冒險,真是太對不住了。”

花知夢明白,雖然他們是自願跟着來的,可這件事情畢竟和他們兩人沒有多少關係,紀綱想殺的人只是南明罷了,他們和南明也只是普通朋友,沒有必要爲此賣命,

不過冉昊和公子風輕兩人聽完花知夢的話之後,便馬上說道:“花姑娘說這話就客氣了,紀綱無道,我們當然不能夠袖手旁觀了,這點小事算什麼。”

花知夢淡淡一笑,拱手對他們表示感謝,

“吃完這些乾糧,大家就休息一下吧,等明天再趕路。”冉昊說着便去收拾讓人睡的地方,公子風輕自然也起身去幫忙,讓他單獨和一女子在一起,可真是爲難他了,

夜漸漸深了,秋雨滴答滴答的下着,花知夢倚在一廟柱上望着外邊秋雨,外邊一片漆黑,但那雨卻時而明亮,讓這夜看起來很是詭異,

冉昊和公子風輕兩人已經在不遠處睡着了,而且隱隱能夠聽到鼾聲,

就在這個時候,花知夢突然看到雨夜之中,有一隻貓搜的一下從廟前奔過,花知夢甚至能夠看出那有些綠的貓眼睛,那貓眼睛似乎存在着恐怖,讓花知夢渾身顫抖,

接着,花知夢便聽到了一聲悽慘貓叫,那貓叫像嬰兒的哭泣,而當貓叫聲響起之後,冉昊和公子風輕兩人便馬上翻身醒來,快速的奔到花知夢身邊,問道:“怎麼回事。”

花知夢還沒來得及回答,從那雨夜之中便突然射來幾把利箭,利箭破風而來,讓人不寒而慄,冉昊和公子風輕兩人突然躍前,將那幾把利箭全部擋下,

就在利箭落地之時,突然有一羣人衝殺進來,他們是昨天在竹林傷了南明的那些人,而他們一直都在監視無名縣衙的一舉一動,花知夢他們幾人冒雨離開無名縣衙,他們自然懷疑,

衝進來的人氣勢洶洶,大有不殺人不退的意思,只是他們要殺人,也要看他們有沒有本事才行,他們殺來,冉昊和公子風輕以及花知夢三人也都奮力殺去,他們三人武功高強,想殺他們並不容易,

從外面衝進來的人一個接一個的倒下,鮮血染紅了整個破廟,甚至連那已經少了半邊臉的佛像身上都灑滿了鮮血,可雨夜之外,仍舊有黑衣人衝殺進來,所以這裡仍舊有人流血,仍將有人被殺,

只是如此殺法,冉昊和公子風輕三人一定會死在這裡,而如果此次,他們不僅完不成任務,而且也將辜負南明的囑託,

所以他們必須想辦法逃出去,不管逃出去幾個,他們必須逃出去,

在這個時候,公子風輕對花知夢說道:“我來擋住這些人,你們快逃。”

他說的你們,自然是花知夢和冉昊了,可這個時候,他們又怎麼肯逃,難道要他們放下公子風輕一人,獨自逃走嗎,

這是他們兩人所不忍也不肯做的事情,

公子風輕見他們不肯走,便邊打邊說道:“冉昊,你快帶着花姑娘離開這裡,她有她的使命,不應該留着這裡等死,你們快走,爲了南明,也爲了天下百姓。”

如今,公子風輕都這樣說了,就算花知夢不走,冉昊也必須帶花知夢走,他對天下百姓並沒有什麼好爲的,但爲了南明,他卻必須保護好花知夢,因爲他答應過南明的,

他們兩人,就是爲了保護花知夢的安全,

所以在公子風輕說完之後,冉昊便帶着花知夢衝了出去,外邊一片漆黑,不知道有多少敵人存在,可不管有多少敵人,他們都必須衝殺出去,

雨一直在下,他們兩人的衣服都已經溼透,甚至能夠感覺到貼入肌膚的冷,只是不管怎樣,他們仍舊在逃,他們逃出了破廟之後,仍舊在逃,他們不顧方向的逃,只要今晚能夠擺脫這些人的追殺,他們便可以繼續向京城趕去,

只是他們逃出破廟之後,那些黑衣人並沒有放過他們,那些黑衣人仍舊在不停的追殺他們,而且追殺他們的人越來越多,多的讓花知夢和冉昊兩人難以想象,

爲何這些黑衣人會追殺出來,難道公子風輕已經被這些黑衣人給解決了嗎,

所以他們才追殺出來,不然以公子風輕的武功,他定然能夠阻殺不少人的,何意追殺花知夢的人仍舊有這麼多,

花知夢和冉昊兩人並沒有時間細想,他們只是在不停的逃,在這深秋的雨夜逃,在着有着悽風的時節逃,

無論如何,他們必須逃,也只能逃,那一刻,他們心中想到的只有逃,只有活命,可那麼多人追殺他們,他們又能逃到哪裡,又能逃的何時,

他們真的逃不了多久的,甚至活不了多久了,

只是這世間的有些事情,又是誰能夠說得準的呢,

花知夢和冉昊兩人一直在逃,那些黑衣人卻一點沒有放棄追殺他們的念頭,而且他們已經快追上了,

雨雖然不是很大了,可卻還在下,在這樣的雨夜被人追殺,真不是一件讓人開心的事情,

花知夢已經跑不動了,那些黑衣人瞬間將他們兩人圍了起來,而那些黑衣人將花知夢圍起來之後,並沒有直接下殺手,而是厲聲問道:“證據在什麼地方。”

花知夢冷冷一笑:“我會告訴你證據在那裡嗎。”

花知夢當然不會告訴他們可以指證紀綱謀反的證據在哪來,所以他們只有打,也只有流血,甚至是死,

那些黑衣人見花知夢不肯說,便也不再客氣,提刀便衝殺而來,花知夢和冉昊兩人在雨中與那些人奮力拼殺,不管怎樣,他們絕不能夠放棄,

可那些黑衣人人多勢衆,絕非他們兩人可以抵擋的,他們已經無法抵擋了,

就在這危機時刻,突然有一人影從遠處飛來,那人飛來的速度極快,快到讓人難以想象,一名黑衣人的刀眼看便要砍到花知夢身上,就在這時,一道光突然從那飛來人影身上散發而出,那黑衣人的刀與那道光相碰,頓時斷做兩截,

光芒散去,花知夢才發覺那是一柄劍,一柄她再熟悉不過的劍,那是一柄雪舞劍,

南明來了,沒錯,花知夢可以很肯定的知道,南明來了,而南明來了,他們便不再害怕,

雖說這個世界上的事情,南明不可能每個都有辦法解決,但南明就像是黑夜的指明燈,可以給人希望,一個人只要有了希望,還怕什麼呢,

更何況,對付這些個黑衣人,他們相信南明一定有辦法,只是冉昊有些奇怪,南明不是受了重傷嗎,怎麼會突然出現在這個地方,

可他那裡還管得了這些,他只有先殺,

黑夜中的人影一閃而過,抄起擦在地上的雪舞劍便殺了起來,雪舞劍在這樣的雨夜揮舞着,更顯它的寒,那些黑衣人沒想到會有人突然來救花知夢,可不管如何,來一個他們殺一個,來一雙他們殺一雙,

只要他們能夠殺得了,

雪舞劍出,所到之處皆是鮮血,血和着雨水,留下了遠方,

這一戰打了許久,當所有的黑衣人都倒下的時候,南明已經感覺自己快要脫力了,而花知夢和冉昊兩人,又何嘗不是如此,

只是還好,他們都還活着,只要活着,一切都可以有,

雨已經停了,不知何時,月亮從烏雲之中露出了一絲亮光,把這個秋夜披上了一層朦朧,

他們三人拖着疲憊的身軀向破廟趕去,如今他們只想躺在破廟裡休息一會,而他們也在擔心公子風輕,

當他們三人來到破廟之後,發覺公子風輕很平靜的站在裡面,臉上仍舊有慵懶之色,不過他看到南明之後,卻有了一點吃驚,在這個地方是不可能見到南明的,可從外邊走進來的人,就是南明,

南明走進來說的第一句話很怪,

“你沒想到我會來。”

很明顯,南明是對公子風輕說的,公子風輕很快恢復了自己的臉色,笑道:“沒錯,我真的沒想到你會來。”

南明淡淡一笑:“我一直都跟在你們後面,只是你們沒有發覺罷了。”

“爲了什麼。”公子風輕不解的問道,

“因爲你。”

南明說的很冷,冷的讓花知夢他們都有些不寒而慄,

公子風輕淡淡一笑:“因爲我,難道是南兄爲了我的安全嗎。”

整個破廟一時很靜,許久,南明纔開口說道:“你們可發覺這破廟有什麼地方不正常。”

大家不明白南明爲何突然問這個問題,此時破廟內還停有幾具屍體,不過也只是幾具罷了,並不是很多,可這有問題嗎,

“我一直都跟着你們後面,你與那些黑衣人說的話我自然也是聽到的,所以我勸你還是不要再隱瞞的好了。”

此時,花知夢和冉昊兩人雖然不是很明白,但他們可以從南明的話中聽出,公子風輕有問題,

公子風輕聽完南明的話之後,似乎已經不準備狡辯了,既然南明都已經聽得他與那些黑衣人的話,他還有何必要繼續隱瞞,

“你說的不錯,那些黑衣人都是我的人,而我這樣做,無非就是想搶了花知夢手中的那個證據,我親眼看到你交給她的。”

公子風輕說完,花知夢很是生氣,他們本以爲公子風輕攔住那些黑衣人是想讓他們逃走,恕不想他他這樣做,不過是爲了完成自己的目的,讓那些黑衣人集中兵力來對付他和冉昊兩人罷了,

“你爲什麼要這樣做。”花知夢不得不問,她是一個不喜歡被人欺騙,而自己還被矇在鼓裡的人,

公子風輕淡淡一笑:“爲什麼這樣做,呵,你說爲了什麼,當然是不想你們拿着那證據進京了,不然大公子豈不是真的要死了。”

公子風輕口中的大公子是紀武,只是這個詞從公子風輕口中說出,讓南明花知夢他們覺得太過彆扭,一個在他們眼中視權貴如浮雲的人,此時竟然叫紀武大公子,

“原來你是錦衣衛的人。”花知夢恨恨的望着公子風輕,而這句話她說來也是恨恨的,

公子風輕點頭:“沒錯,我的確是錦衣衛的人,指揮使大人派出了司徒煜、朱雀、白虎等人,都沒有辦法將你們除掉,沒有辦法,只好讓我這隻藍貓來當臥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