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如臨深淵

剛和天空從M2酒吧回來,我有種要死的感覺,累覺不愛。

道。

飄渺玄乎,看不見摸不着。

悟道。

身經百戰,歷盡人世悽苦辛酸,感悟天地。

三千大道,億萬小道。

被修士們劃分出層次。

堪堪入門,小有所成,登堂入室,登峰造極,出神入化,一切的仙法秘術、神通秘術,莫不是直指道途。煉氣修士一般只能走到‘堪堪入門’、‘小有所成’的地步。御劍百丈,御石百丈,御水百丈,在此基礎上,慢慢精通它們所屬之道的各種玄妙變化。

因爲道的不同,玄妙不同,威能亦不同。

所謂小道千千萬,大道只三千。

劍道便是大道之一。

悟劍道,乃劍修。

劍修者佔據無盡大地修仙者中很大一部分。是以,有人專門給劍修整理出稱號。

領悟‘堪堪入門’、‘小有所成’境界的劍修,可被稱之爲劍者。領悟‘登堂入室’境界可被稱之爲劍客。領悟‘登峰造極’境界可被稱之爲劍俠,領悟‘出神入化’境界可被稱爲劍匠,劍道巨匠。

在與沈安決戰之前,葉君集只是‘小有所成’巔峰,自創一些劍招,改良劍術。

在戰鬥中,隨着葉君集捫心自問,他對道的領悟也在精進。

而在葉君集輕吟出聲的剎那,他已然破入劍道‘登堂入室’之境,整個人的氣勢,剎那間轉換,高深莫測,不可直視。

從他身上,一種讓人窒息的氣息在瀰漫。

好像一輛大卡車只離你有一釐米,你來不及躲閃,只能恐懼,那瞬間的感覺,讓你從靈魂深處發起寒意,靈識都在驚顫。

眼前的場景,疏忽變化。

腳下,是懸空的漂浮石板,前後左右上下,皆是讓人感到恐懼沉悶的深淵。

“桀桀桀~~”

一道道讓人耳膜刺痛的聲音響起,沈安的心無限沉淪着。

因爲葉君集的突破,從他身上散發的劍勢,讓沈安絕望。

夏日炎炎,心如深淵。

一種灰暗的死亡氣息,從充滿靈氣的沈安身上輻散出去。

外界。

葉君集見狀,默默一嘆,“我之劍鋒所認可的勝負,乃是止於對方認敗。人命從非是我所願意取的,只有不知進退者,牡丹劍方纔出手不容情。念你心存善念,雖毀我宗山門卻不殺我宗弟子,更助我突破‘登堂入室’之境,便饒你不死。只是,接下來你會如何,便不是我所能掌控。”

話落。

葉君集袖袍一卷,整個人彷彿無重量般踏向山河宗廢墟。

留下心如深淵的沈安。

此時。

沈安恐懼畏縮着,望着四面八方,迎面是無盡的黑暗,彷彿要將身心都吞噬掉。

心中,所思所想,全部變成猙獰的魔影,獰笑着。

忽地。

沈安心中,有雷音響徹。

“轟!”

“轟!”

“轟!”

彷彿上古異獸夔牛製成的戰鼓,累累作響,一震五百里,連震三千八百里!

沈安的心,彷彿大夏天被冰冷澆灌,頓時清醒。

種種恐懼、邪惡,如臨深淵的狀態,全部消散!心中不斷呢喃着,“我要修行,我要質問上蒼爲何不公!這是一條不歸路,但我沈安永不回頭,不死不休!”制心一處,無事不辦,爲目標執着向前的心靈脩爲,將深淵粉碎,重見天日!

清冽的微風吹拂,沈安驚醒。

眼中,平靜無波。

望着已經人去樓空的山河宗,深深吸了口氣,再吐出去。之前,葉君集走時所說之話,他全部記得,心中有着感恩。但他也明白,‘因’是自己種下的,如果他殺了山河宗的弟子,那結局肯定會調轉。

葉君集若是動殺念,有充足的時間,挖掘沈安的秘密。

瞬間。

心中涌出強烈的修行之心,想要更加強大,想要掌握自己的命運和道路,不被他們所阻礙。

葉君集親手將沈安送入‘如臨深淵’的境界,卻是讓他的心靈有所突破。不止如此,在不動神法上的修煉,也得到精進。

本來,不動神法只有人身才能修行,完全適應‘戰戰兢兢’的境界後,心印自動引發‘如臨深淵’,只有以心靈脩爲扛過去,纔算突破。

葉君集的劍勢,乃是人爲的製造‘如臨深淵’,雖然不是不動神法的修行,但肯定會有所感悟。好像國家游泳隊的隊員,只有在正式比賽他們才能得到榮譽和獎牌。但在平時的鍛鍊中,他們也在進步,領悟,甚至打破超越比賽時候的記錄。

此次。

提前感受如臨深淵,等化人修行,沈安有着百分百的把握突破,成爲煉氣四層的神魔煉體修士。

沙石人身潰散,已經進階成爲二階下品法寶的翻山印和覆河印,被捲入山腹。兩枚翻山印看上去內斂不少,但真正的威力絕對暴漲了一倍不止。二階法寶最適合築基修士使用,他只有築基修士才能爆發其全部威力。所以現在拿在沈安的手中,看不出什麼來。

一念動,整個君集峰的場景,被沈安收於眼底。

君集峰上,一片狼藉。

山河宗的弟子,全部撤離,令得沈安摸不着頭腦。要說葉君集大度不‘殺’自己都合情合理,上百弟子全部撤離君集峰算什麼?

不解歸不解,該做的事情,不能落下。、

君集峰。

山腳。

一座八十一米高的山包,與君集峰緊緊貼合,像是隻永無飢餓感的饕餮,吞噬着君集峰。

一千五百米的君集峰,正以肉眼難辨的速度,慢慢降低高度。

反之山腳八十一米高的山包,漸漸成爲一座靈氣四溢的雄峰。

“咔擦擦。”

“嘩啦啦。”

君集峰上的山岩,一塊塊抖動起來,像是異性相吸的磁鐵,撞入沈安本尊之中。

君集峰的石塊,全都沾染些許一階上品靈脈靈氣,比沈安本尊的山石要好上許多。兩兩融合,將雜質排擠,多餘的黑色物質如水流般從山腳溢出去,漸漸乾涸大地,冒着令人聞之皺眉的惡臭。石塊之中,巨量的靈氣融入沈安的靈脈,使得它漸漸變化起來。

“咻。”

在吞噬中,君集峰小蛇般的靈脈,遊入沈安的本尊,被岩石桎梏在山腹中心,沈安本尊靈脈旁側。

“呼。”

“吸。”

沈安本尊靈脈,忽然瘋狂顫抖起來,一呼一吸之間,將君集峰的靈脈靈脈吞噬,壯大自身。那副如狼似虎的模樣,顯得比君集峰的靈脈有靈性得多。沈安見狀,笑了,“看樣子,我的靈脈與其他靈脈有些不同呢?按照現在的趨勢,君集峰的靈脈肯定會被完全吞噬,到時候,也不知道我的靈脈,會成長到什麼地步?”

沈安心中,有着期待。

吞噬君集峰的時間,大約四五小時的時間。

一整座山,全部融入沈安的本尊當中。沈安的本尊,足足長高到三百米。

吞噬君集峰後,爲何不是一千五百八十一米?

那是因爲,沈安本尊以及君集峰的雜質,在融合中被排除。只留下濃縮的精華。現在,沈安本尊的每一處地方,盡皆靈氣濃郁,泥土是靈土,水流是靈水,樹木有向樹精進化的趨勢。甚至,有些靈氣極具濃郁之地,已經堪比一階中品靈脈福地。

一夕之間,發生鉅變。

“噠,噠,噠。”

“嗚!”

“哞!”

“吼!”

“吱!”

“唳!”

沈安的本尊上,漸漸有野獸靈獸行走,盡皆是從山河宗靈獸園中所獲。

其中有妖狐,通體長着火紅色的絨毛,聲音似嬰兒哭泣,長得極美。脖頸處的皮毛爲淡若無色的淡白,眼瞳爲血的深紅。

有蜘蛛,如車輪般大,身具五色,吐絲亦粗,虎豹觸之亦不得脫。

有形如兔,兩耳尖長,僅長尺餘,獅虎畏之的異獸。

有青牛,有巨樹,有飛鳥,有怪犬,貓妖,……飛禽走獸,不一而足。

儘管都很弱小,但他們盡皆是踏上修行道的異獸。

身上再度充斥生靈氣息,讓沈安感到心情愉悅。念頭關注着它們,感受着它們的氣息,生活,它們的一舉一動,有種責任感落在他的肩膀。

先前雷劫落下的一幕幕,從沈安腦海閃現,令沈安忍不住攥緊拳頭。

“我絕不能!決不能再眼睜睜看着它們死在我身上!我要變強!我要保護它們!我要保護我想保護的人!我要自由,不要束縛!”沈安仰望青天,心中在大聲吶喊,制心一處的強大心念與信念,令沈安身上多出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特質。

是一種永不放棄,絕不氣餒,勇猛精進,一往無前,氣吞山河如虎的氣勢!

君集峰被徹底吞噬後,沈安將兩口棺木從方寸空間,挪移到地面。身體也從本尊化爲人身,走向棺木。擡步間,龍行虎步,氣勢昂讓。因爲長時間吞噬靈草使玄妙霧氣增長的緣故,沈安的身高稍稍增加。氣勢也更加內斂沉穩,與剛剛來到無盡大地有天壤之別。

剛走到棺木前,沈安的心,再次墮入‘如臨深淵’的狀態。

似乎馬上便要從‘戰戰兢兢’突破到‘如臨深淵’的境界。

與此同時。

靈墟宗。

正在聽取李擒龍彙報的燕文景,渾身一顫,李擒龍只覺得眼前一花,已經失去師尊的蹤影,不由得震驚。

心中,竟是有些忐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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