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大一級壓死人。朱副營長雖然只是個副營長,但是想給陸擁軍這樣的後勤小士兵穿個小鞋還是輕而易舉的。
“我得跟朱副營長說清楚,不然等風言風語起來,大家更難看。”陸擁軍說。
有些事情傳遍了,婦孺皆知,就是出事的人一家人不知道。大家都冷眼旁觀,誰也不會去通知他們。
因爲大家都不說,大家都沒毛病。反而是去說的人裡外不是人。鬧不好還得落埋怨。
“別呀,你這麼跑去,人家不得認爲你嫌棄人家妹妹,看不起人家,不得把朱副營長得罪透了啊?”王玉勇勸告陸擁軍。
“到時候給你雙小鞋穿,夠你喝一壺的。”
陸擁軍:“我有分寸,會說的委婉一些,你別擔心了。”
自嘲的笑了笑,說:“咱們都分配來養豬了,還能怎麼穿小鞋啊?難不成換去養人?”
真換成去炊事班,比養豬還強一些呢!王玉勇想着。
一走神讓陸擁軍走開了。
王玉勇琢磨了一番:確實是這麼回事,他們在這養豬,就是整個旅裡最差的兵種了。想報復他們就只能給他們換個好去處了。
人到無求品自高。王玉勇這麼一想人就坦然了。哼着小曲把陸擁軍打掃出來的豬糞送去集中漚肥的地方。
陸擁軍找到朱副營長。朱副營長對陸擁軍只有耳聞,並沒有見過面。
當初起意把陸擁軍介紹給他妹妹,事情還沒有眉目就沒有下文了。
所以朱副營長也沒有專門去對他進行考察。
“你好朱副營長,我是養殖場的陸擁軍。”
聽了陸擁軍的自我介紹,朱副營長有些猜不透他過來的原因。他們不是一個系統的,就算是陸擁軍有事,也不該找到他這裡來。
“陸擁軍同志,你過來找我有什麼事嗎?”朱副營長問。
計算是他腦洞大開,也想象不出來陸擁軍是找他來解釋這種事情來了。
世rén dà都有護短的毛病。朱副營長知道自家妹子有些不靠譜,卻不知道已經不靠譜到這種程度了。
其實朱副營長的妻子,沒少在背地裡抱怨小姑子。
但是男人嘛,天生對女人們之間的瑣碎事情免疫。左耳聽右耳朵冒。
陸擁軍回答:“我家裡有媳婦,以前還來探過親,我女兒前些天剛出生。”
回答的沒頭沒腦。
至少朱副營長聽的一頭霧水。
陸擁軍走了,朱副營長依舊糊塗着。
回到家裡,問他妻子:“最近沒出什麼事吧?”用嘴巴呶了呶他妹妹的房間。
一個下午他思來想去,只能是朱琳那裡出了什麼事。
朱琳最近往農場那邊跑的勤。幫着她嫂子打理菜園子替她分憂解難。所以朱副營長的妻子對小姑子的態度改觀不少。
回答道:“沒有,沒出什麼事啊,最近看我帶孩子累,妹妹還幫着我去菜園子裡幹活呢。”
聽到她的回答,朱副營長就知道壞了。
自己的妹妹什麼德行他最清楚。用一句話概括朱琳就是:小姐的身子,偏偏生了個丫鬟的命。
從小就各種矯情。嫌棄這兒髒,抱怨那兒不乾淨。恨不得手掌心裡生個抹布來,走哪擦哪。
還不讓人說。一說就眼淚汪汪的,受了多大委屈似的。
這個時代種地,又沒有各種化肥。莊稼一枝花全靠糞當家。種地就少不了跟臭烘烘的糞肥打交道。
朱副營長尋思:就她妹妹那樣的,突然改了性情,沒鬼就怪了。
抱怨他妻子:“你怎麼能讓她去菜地呢?”這不是給他找不自在嗎?
朱副營長的妻子惱火。肯定是小姑子那出了什麼事,丈夫又遷怒自己。
惱怒的說:“她是聖母皇太后啊,比別人尊貴啊,她怎麼就不能去菜地了?”
“嫌棄髒?糧食都是大糞種出來的,有種讓你妹妹別吃糧食啊?……。”聲音一波高過一波。
早就一肚子火了。伺候了老的伺候小的。連小姑子都得她伺候。伺候了還沒落着好。老孃不伺候了。
“啪”把門一關,躲屋裡去了。
朱琳聽到她大嫂的聲音,從屋裡出來。兩眼含着一包眼淚,啪嗒啪嗒的掉。哭得好不傷心。好像受了多大委屈了。
朱副營長被鬧得腦仁疼。
知道在家裡再問也問不出個頭緒來,只得回了營部。
找到底下的一個心腹連長。想問又不知道從何問起。若是真如他想的那樣,多丟人啊?
二連長看他的樣子,就猜到了他想問的是什麼事。
果然,朱副營長問道:“最近我妹妹在養殖場那邊沒出什麼事吧?”
二連長心說:這事誰摻和都落不着好。你妹妹沒出什麼事,陸擁軍快出事了。
真若是一個不防備被她賴上,傳出點風言風語,就只能把好好的媳婦孩子扔了,接這麼個破鑼。
被問到了不說又不行。斟酌了一下言語說:“營長,您妹妹最近跟養殖場的陸擁軍見了幾次,可能有點誤會吧?”
即便是二連長說的十分婉轉含蓄,朱副營長依舊紫脹了一張臉。
他們營的連長都聽說這件事了,外頭肯定早就風言風語滿天飛了。
這件事情沒有人可以商議,只能回去求助於他妻子。
他妻子發完脾氣,看到丈夫摔門出去,也不敢在鬧了。哄着孩子睡覺,越想這事越不尋常。等把孩子哄睡着了,就出門去了隔壁。
隔壁是三營的營長家。女人之間沒有這麼多的顧忌,尤其埋汰的是小姑子。
三營長的妻子把事情的前前後後都給她說了一遍。
朱副營長的妻子跟人交流過小姑子的腌臢事,又攢了一肚子火。剛回到家丈夫就回來了。
越想越憋氣。撇着嘴說道:“我說呢,跑我這跟我撒火,鬧了半天,原來是有人的妹妹花癲瘋犯了。”
朱琳又含着兩包眼淚出來。四十五度角對月望天,迎風感懷身世。
一副我不想哭,我都昂着頭不然眼淚出來,但是眼淚不顧我強做堅強,不聽使喚的做態。
把朱副營長的妻子給噁心壞了。
拉着朱副營長鬧。這個家有你妹妹就沒我,有我就沒你妹妹。
不惜放出殺手鐗:“不行就去找領導評理。”
到底把人辭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