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更新時間:2015-6-24 6:48:49 本章字數:3890
不管是不是麻煩，慕離也不能拒絕，只是道：“一切聽從母親的安排。對了，聽說昨兒錦繡院走水，一切可都安好？”
“秦媽死了。”沉默了片刻，吳氏看着慕離冷冷的道，“如果是有人縱火，被我抓到，無論她是誰，我定叫她陪葬。”
“秦媽陪伴母親多年，鞠躬盡瘁，如此枉死，確實不該。”慕離還是從從容容的回答，“不過母親的院子中，誰敢縱火，大約還是意外吧。母親不要太過悲傷，生死有命。”
“不錯，生死有命。”吳氏繃着臉，剋制着不爆發出來。
“母親，如果沒有其他事情，離先回院子去收拾一下，準備搬去明珠閣。”慕離沒有打算和吳氏做更多的脣槍舌戰，“離先告退。”
“慢着。”吳氏突然叫住了慕離，“我和你一同去你的院子，紅玉現在應該在你的院子裡頭吧。”
這是要突然襲擊，擔心慕離幫助香玉逃跑，吳氏料不到慕離壓根兒就沒有想管這件事情，只是讓紅玉和香玉自行想辦法。
不過，紅玉作爲香玉的姐妹，即便沒有找到她窩藏香玉的證據，只怕也是難逃。慕離想着，除非，她用苦肉計，就是不知道她想不想得到。
在去往院子的路上，吳氏倒是又恢復了她一貫的端莊和藹。親切的和慕離說着話，一會兒說明珠閣如何的好，一會兒又說準備再給她多少丫頭，又或者是噓寒問暖，亦或是提點她要謹慎自己的言行。
慕離都極爲認真的聽着，不管吳氏是不是虛情假意，說的話越多，總是會有漏洞的，總會在不經意間透露出不想透露的東西。
不過，對於那個即將和她住一起的二小姐慕玉瓊，吳氏愣是一個字沒說。
很快，便走到了大雜院那邊，小隔院的院門上次被慕笑顏摔壞之後，還沒有修理過，一直這樣壞着，所以也不用敲門推門，直接便可以進去。
“啊”剛剛踏進了院子，便到了紅玉躺在地上，滿臉是血，慕仙瑤和好幾個丫頭都發出了驚叫。
很好，慕離只是心中讚許，至少紅玉和香玉想得周到，沒有給吳氏抓她們的機會，只要香玉不被找到就行。
“紅玉，你怎麼了？”作爲紅玉的主子，慕離收斂了心神，搶上前幾步，蹲下去看紅玉的傷勢，“紅玉、紅玉，你醒醒，你這是怎麼了？發生什麼事情了？誰把你弄成這樣的。”
吳氏也跟了上來，冷眼看着地上的紅玉。
“小、小姐……快、快抓住香玉。”紅玉悠悠轉醒，看到慕離之後的第一句話，“別讓她跑了！我再也不會認她是我姐姐了，她這個只顧自己的賊！”
“到底怎麼回事？”吳氏威嚴的開口問道，使了個眼神，身邊兩個婆子便開始在整個院子搜查起來。
“夫、夫人！”紅玉看到了吳氏之後，愣是一個激靈爬了起來，跪在了吳氏的面前，聲音哀切，“奴婢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奴婢還在爲香玉擔心，她昨夜卻突然跑進來，就翻找這院子裡的財物。”
紅玉的表現，讓慕離意外，如果這只是她和香玉的計劃的話，她的演技實在是太好了，讓她都很難判斷這是真的還是計劃。
“這院子中也沒有什麼值錢的財物。”慕仙瑤終於從紅玉剛剛滿臉鮮血的驚悚中恢復了過來，插了這麼一句。
“反正她就是大肆翻找，將小姐的首飾盒都拿走了，還有好一點的衣服也清走了。我想攔着，她卻一腳我將我踹開，還將首飾盒砸到了我的頭上。”說到此處，紅玉已經是聲淚俱下，“她是我的親姐姐啊，我根本沒想到她會如此，根本不顧我的死活，只顧她自己，求夫人、小姐一定要抓到她！”
“香玉真是如此？”
“天地爲證，奴婢願以死去的父母起誓。”紅玉倒是狠，直接指天發誓起來，“請夫人、小姐相信奴婢，也一定要抓住香玉。”
吳氏看着紅玉，看了許久，像是要看到她的骨頭裡，看見她的五臟六腑一樣，不過不管她信還是不信，周圍的下人們至少都是信了，吳氏要維持她的威嚴她的姿態，是沒有辦法再處置紅玉的了。
“夫人，院中什麼都沒有。”兩個去搜查的婆子沒有找到人，便來跟吳氏彙報，“屋子凌亂，牀單被套都被扯到了地上。”
“知道了。”吳氏示意兩個婆子退下，然後看向紅玉，“那你不知道香玉去哪兒了嗎？”
“奴婢不知。”紅玉咬着脣一副難過極了的樣子搖頭，頓了頓又道，“不過我和香玉無父無母，唯有一個親戚便是我們的舅舅，在白煙城，也許香玉會去投奔他。”
“嗯。”吳氏嗯了一聲，才道，“起來吧，去將你的傷口處理一下，一會兒將你舅舅在白煙城的位置告訴張媽。”
“是。”紅玉用虛弱的聲音恭敬的回答，站起來搖搖晃晃險些摔倒。
“離，這院子凌亂不說，院門也是壞的，你也實在是不能住這裡了，今晚便去明珠閣吧，我會盡快收拾好。”吳氏又道，頓了頓，看了紅玉一眼，“頭面我另備兩套給你，製衣沒有這樣快，你與仙瑤身形差不多，先穿着她的吧。”
“謝母親，謝姐姐。”慕離福了福身。
吳氏沒有做多停留，交代幾句之後便離開了。等人都‘走’光了之後，紅玉一反剛剛柔弱的樣子，立刻就給慕離跪了下來。
“多謝小姐救命之恩。”紅玉磕頭，情真意切，“若非小姐，只怕奴婢和姐姐再無相見之日了。”
“起來進屋說話。”慕離拉起了香玉，進了屋子，果然這屋子像是被盜賊洗劫過一樣，比起慕笑顏的破壞有過之而無不及，妝奩上的首飾盒也不見了，箱籠半開着，裡面都是些破舊的衣服了。
“小姐，這是奴婢的主意。”紅玉有些訕訕的道，“我和香玉是姐妹，若非苦肉計，夫人斷不會放過我。還有，奴婢想着，將首飾盒拿走，一來也可以解決香玉的盤纏，二來你沒了頭面，夫人肯定得爲你置辦新的。”
“不錯，是個一箭雙鵰的法子，本來我也沒有多少值錢的衣衫首飾。”慕離笑了笑，紅玉比她想象的更機靈，“你額頭上的傷勢嚴重嗎？方纔你演得太好，我都險些以爲是真的。”
“生死攸關，奴婢不敢含糊。”紅玉說道，伸手摸了摸額頭，“不礙事，只是個小口子，這樣多的血是因爲奴婢用了些雞血。還有，小姐也不必擔心我的誓言，我父母將我和姐姐拋棄，我對他們一點印象都沒有。還有我那個舅舅，我和姐姐在他家連奴婢都不如呢，正好夫人去了，有他們好看的！”
看着紅玉圓圓臉上的笑容，左邊的一個小酒窩尤其可愛，恍然間，慕離就有一種看到了宋清淺的錯覺。
宋清淺是她的義妹，也是被宋凌軒撿回來的，雖然做的同樣是暗殺的勾當，但宋清淺與她的性子截然相反，活潑可愛，人緣好，也招人疼。不知道她現在如何了，是否安好，還有小豆子，陳思聰，還有蕙蘭姑姑。
蕙蘭姑姑對於慕離來說，就像是孃親，在宮中，是她一直照顧着她，給她無微不至的關心和愛護，她可以不對任何人表露自己的感情，除了蕙蘭姑姑，那裡就是她最溫暖的港灣。
“小姐，你在想什麼？”紅玉的聲音拉回了慕離的思緒，她不知從哪兒摸出了白布，自己給自己的額頭胡亂紮上了，“需要紅玉做什麼事情嗎？香玉現在很安全，奴婢將她藏得很好的。”
“不必告訴我香玉的位置，你知道就好，稍微過三五日，我便替香玉尋個出路。”慕離說道，看了看紅玉那極亂的包紮，“你這傷口不應當如此處理，我給你重新包紮過。”
紅玉眼神一閃，有感動滑過，但並沒有多說，只是幫着慕離一起準備水、白酒，白布之類的東西。
一盞茶之後，紅玉看了看銅鏡中的自己：“小姐包紮得真好，跟大夫包紮的一樣呢。”
“嗯，自然是比你胡亂紮上的好。”慕離笑了笑，征戰沙場，受傷是常事，自然包紮的功夫也爐火純青了，“對了，你可知二小姐的情況？二小姐要與我們一同住到明珠閣去。”
“二小姐？”紅玉的臉色一變，壓低了聲音，“雖然奴婢來相府不久，但是二小姐的傳聞還是聽過的。二小姐是馬姨娘所出，今年二十二了，尚未婚配，性子古怪，可以說是有些癲狂。”
“二十二還沒有婚配？”慕離驚訝了，相府的女兒即便是庶女也是金貴的，是聯姻的工具，不婚配便是浪費了，“怎麼回事？”
“原本二小姐定下的是和魏國公的婚事，這不可謂不是好婚事，只是中間卻出了事故，說二小姐被人破了處丶子之身。”紅玉的聲音越發小了，“這些都是我聽說的而已，反正那次事故之後，二小姐性情大變，婚事也黃了，從此便住在府裡，也不見人。”
“原來如此。”慕離點點頭。
“小姐，若我們與二小姐住一起，你千萬可得小心。”紅玉又說了一句，“聽說二小姐除了瘋癲古怪之外，她還喜歡……養蛇。”
“蛇麼？”慕離重複着這個字，吳氏的意圖好像不只是要爲難她這樣簡單了，好像是要試探什麼，“紅玉，你看着院子，將該收的東西收收，我去言秋少爺那邊看看婉兒。”
去明珠閣已是定局，那便先見過她這二姐姐慕玉瓊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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