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更新時間:2015-6-24 6:53:48 本章字數:3644
“從前是一點也不願意，所以你看，我來宮中這麼久，只有一個名頭，從來不爭不搶，不妨礙任何人，也不去討好皇上。”婉嬪帶着微笑淡淡的說道，“幸好我家世不弱，即便我不得任何寵愛，但也沒有人爲難我。”
慕離點點頭，這些是事實。
“這幾日，皇上突然對我好，帶着我吃，帶着我玩兒，我的感覺，就好似春天綻放的花朵，格外的明豔。我從未有過這樣的感覺，但與皇上在一起，我很開心，我會盼着他來，盼着與他一起。”婉嬪果然是坦然的說話，說的都是心底話，“雖然只有短短几日，但我很高興，有這麼幾日，我以爲我會在宮中清冷一輩子，但這幾日，卻給了我一生的回憶。”
慕離愣了愣，然後便道：“娘娘，皇上說你的性子獨一無二，不會只有這短短几日的。昨日，只是一個意外，娘娘，我是一個宮婢，永遠不會成爲妃嬪，不會妨礙你與皇上……”
“不是，我不是要聽這些讓你給我作保證才叫你來的。”婉嬪搖頭打斷了慕離的話，“我是想說，你能不能、能不能對皇上好些，多與他親近些？”
婉嬪的請求，讓慕離目瞪口呆，她極少有這麼驚訝的時候，但現在是真的驚訝了。
這後宮之中妃嬪，她也算接觸得不少了，要跟她聊天的不少，這些聊天的，對她說什麼的都有，她都不意外，甚至早就猜到了，只用對方開個頭，她就知道對方的意思。
好比婉嬪說她對皇上的感情的時候，她以爲婉嬪要的，便是不要與她爭奪皇上。
可是，誰知道，她會說出這麼一個匪夷所思的要求。
“就這樣驚訝嗎？”婉嬪還是那樣的笑，不過這笑容卻帶着一絲苦澀，“皇上對你如何，我心知肚明。從君王那裡要寵可以，但是愛卻別有人妄想，可他將愛給了你，並且期望着你的回報。”
“娘娘，皇上是君王，沒有愛。”慕離用幾乎冷硬的語氣說道。
“昨日你心痛，他那一聲‘阿離’，我便足夠理解一切了。”婉嬪輕輕的聲音，好似落在玉盤上的珠子，“他對你的感情，對你的在意，甚至超過他自己。”
慕離說不出話來，連婉嬪都能夠看得明明白白，宋凌軒你就不能別這麼明顯嗎？我不去想的，你卻讓旁人都想到了。
心底是五味雜陳，慕離不知開口該說什麼，只聽着婉嬪說話。
“一個沒有愛的人，活着是很痛苦的，這幾日之前的我便是，每日不知道該做什麼，該想什麼，一直用修身養性來麻痹自己，直到有了前幾日，那些快樂，那些萌發的感情，讓我知道該想什麼，也該做什麼了。”婉嬪說道，她的聲音就像是再說一個很動人的故事一樣，“就是希望他好，他所求，能夠得到。”
頓了頓，婉嬪繼續說道：“江山他有了，我想，他現在求之不得的，便是你吧。他寵我，也不過是因爲你在這裡，他想讓你看到，想讓你感受到。”
婉嬪冰雪聰明，短短几日，便看透這一切，可她又這麼笨，笨到對宋凌軒這麼幾日的寵動情，情願賠上一輩子的思念，而且還是無怨無悔的樣子。
是不是自己的從前，也是這個樣子，做什麼，都無怨無悔，只要他滿意，他好，他所求能夠得到便是？
“娘娘，既然你推心置腹的跟我說，那我也不會隱瞞，同樣對你推心置腹。”慕離思考了一小會兒，便開口說道，“感情的事情，是沒有辦法勉強的，我之所以不迴應他，也是不想欺騙他，不想虛情假意而已。”
婉嬪一愣，沒想到慕離的回答會是如此，不過隨後，她就笑了，點了頭：“不錯，你說得不錯，感情的事情，又怎麼可能被勉強呢？你若是對他無情，虛僞的對他好，又有什麼意義呢？”
“謝謝娘娘理解。”慕離輕聲說道，看着婉嬪的樣子，突然很想提醒她，後宮明槍易躲暗箭難防，提醒她在這淑德宮中的另外兩個都不是省油的燈。
也就是何雨霖最近被中毒所困擾，沒有功夫來找別人的岔，鄧雪玲是被謀反的事情忙着，也是暫時沒有功夫。但只是暫時的，現在婉嬪被寵得如日中天，很難說會不會有人動了心思。
“你與我之前所見的，傳聞中的，也大不相同，真不像是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女。”婉嬪笑了笑，看着慕離稚嫩的面龐，可那雙眼睛中透露出來的，分明是經歷了許多磨難的，“想來相府的生活，太師府的生活，都不好吧。”
“不打緊，我現在不也好好的嗎？”慕離搖搖頭，也是笑着說道，“倒是娘娘你，這後丶宮之中，明爭暗鬥的，從前你不問宮中事，不參與爭寵，衆人不會如何對你，而現在……”
“我心中有數。”婉嬪柔柔的說道，“我不是馮水煙，也不是靜嬪，我知道自己該做什麼，也知道如何應對那些人。倒是你，處境纔是尷尬。”
“尷尬無所謂，只要沒有生命危險就好。”慕離說道，加了一句，“而且這尷尬不會持續太久了，我想。”
離開皇宮，她昨晚才答應了玉笙寒的，她會盡快處理這裡的一切。
“好了，你先去吧，我也就不耽擱你的時間了。”婉嬪還是客客氣氣的，一點兒也沒有一個一宮之主的架子，“若是你有什麼時間，可以來我這裡坐坐，我一般不會離開淑德宮的。”
“好。”慕離點頭，起身，正想離開的時候，門口卻突然傳來一聲通傳
“皇上駕到！”
嗯，宋凌軒來了？慕離聽到這個聲音，心中便是一沉，說實話，她還是不想和宋凌軒有過多的交集的，可他現在來這淑德宮這麼頻繁，讓她覺得頭痛。
“嬪妾見過皇上。”
“奴婢見過皇上。”
慕離和婉嬪都行了禮，宋凌軒掃過兩人，眼底閃過一絲驚訝，環視一圈，又發現了兩張椅子和桌子上的水果糕點，收起了驚訝，纔開口：“婉婉，怎麼就一個宮婢伺候着，還不是你宮中的？”
分明是認出來了，卻又用這種語氣說話，慕離嘆口氣，想到昨日李全順的提醒，是讓她吃醋嗎？可除了彆扭和覺得心底有些沉，真的沒吃醋的感覺。
“回皇上的話，離姑娘並不是來伺候嬪妾的，只是嬪妾有些話想要對離姑娘說，所以請她過來的。”婉嬪無論從稱呼還是用詞上，都充分表達了對慕離的尊重，也是讓宋凌軒有些意外的。
“哦？你們說什麼了？”宋凌軒挑眉問道。
“這……”婉嬪和慕離對視了一眼，似乎不知道該如何開口才是。
“婉嬪娘娘是詢問奴婢的身體如何，昨日她瞧見奴婢心口痛，今日特地叫奴婢來問問好了沒有。”慕離很是流暢的編造了一個謊言，眼都沒有眨一下，曾幾何時，她從來不會對宋凌軒有半句假話的，這也是被逼出來的。
至少，她不想讓婉嬪爲難，這後丶宮中能夠有這樣的女子着實太不容易了，而且，她是真心對待宋凌軒的，有這麼一個好姑娘真心對待他，慕離多少會覺得心底舒服一些。
“是嗎？”宋凌軒的這個反問裡面，全是不信任，看了看埋着頭的婉嬪，“婉婉，你說說看，是這樣嗎？”
“是。”婉嬪的聲音細若蚊蠅。
“朕不喜歡有人欺瞞朕，你們都知道吧。”宋凌軒的聲音帶着幾分冷，“婉嬪，朕重視你，喜歡來你這裡，是因爲可以從你這裡聽到實話，而不是假話。連你都欺瞞朕？”
“嬪妾……”婉嬪有些慌亂，擡眼看着宋凌軒，眼睛有些紅紅的，似乎不知道該說什麼，又求助似的看了看慕離。
她自然是不能對宋凌軒說，她是擺脫慕離對他好一些的，不曉得宋凌軒這樣驕傲自負的人，聽到這樣的說辭會有怎樣的反應呢？更不曉得他知道慕離乾脆利落的拒絕，又是怎樣的心情。
“皇上，可以單獨說話嗎？”慕離開口，定定的看着宋凌軒，“婉嬪娘娘對你一番真心，你說着話，纔是真真的傷了她的心，叫她難過。”
宋凌軒皺眉，又看了婉嬪幾眼，隨即說道：“跟朕過來。”
宋凌軒帶着慕離進屋了，屋中只有他們兩人，他便開口問道：“說吧，你們說什麼了？是不是婉嬪說她對朕如何如何真心，讓你趕緊離開朕。”
慕離嗤之以鼻：“你真是一個不懂得愛的人，婉嬪真心對你，怎麼可能跟其他宮中的女子一樣，都期待着你喜歡的趕緊走開？我可以告訴你，她究竟說什麼了，但是你不可以責罰她，或者冷落她。”
“可以，你說。”宋凌軒點頭，如墨的眼看着慕離，“婉嬪在朕的心中也是不可多得的女子，在她這裡，朕也覺得心情會變得好，會舒服，朕也好奇，她會對你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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