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前諾寒那隻斷掉的腿發生過什麼，現在變得和從前一般無二，諾寒並沒有細說。
可碧涵也能大致猜想得到。
可今天，親眼目睹了他的不一樣，她還是難掩震驚。
“走吧。”慕卿臉上沒有什麼情緒，那雙漆黑的眸子，坦然淡定的讓碧涵都驚訝。
他的態度很自然，根本沒有一點急於掩蓋的意思。
對他來說，彷彿這件事就和走路一樣簡單輕鬆，根本沒必要去掩飾。
他表情平靜淡定，可碧涵就有些不淡定了。
坐上車子，碧涵還在反覆的思考剛剛那車在一瞬間靜止不動的事。
慕卿在駕駛室裡開着車，目不斜視，那張俊美的臉上依舊沒有任何表情。
看着窗外飛逝的風景，碧涵忽然發現有點不對。
“這不是我要回去的路。”
也不是慕卿回家該走的路，他要去哪？
碧涵看着身邊的男人，就像看一個望不到底的深淵。
“慕卿，我們不回去麼？”
“嗯。”沒有任何要多解釋的意思。
“我們要去哪？”剛纔不是說好要回去的麼，怎麼突然改變了主意？
“看日出。”
“……”
碧涵這些天的詫異和茫然，在這一刻全都明白了。
逛街、去廣場拍照、看日出，都是前幾天她陪着月淺漓和諾寒做過的事情。
去的地方也是一模一樣的。
慕卿把她和別人曾經做過的事情，居然原封不動全部重來了一遍。
登上山頂的時候，時間還很充裕，碧涵隱隱覺得有些涼，一件西裝外套扔進了她的懷裡。
不用懷疑，確實是扔進她的懷裡，並不是給她披上。
那個從前雖然冷淡，但還算溫柔體貼的慕卿……真的不見了。
碧涵披上了慕卿的外套，將從車子裡拿來的坐墊放到一處還算乾淨的草地上。
望着天上的星星，碧涵情不自禁的想起，很多年以前，他們在A國，在慕氏的頂樓，一起看星星的事。
“慕卿，你還記得麼？我們從前一起看過星星。”
碧涵知道他不記得，也不會回答，自顧自的說道：“那個時候我在想，如果我們一輩子都像當時那樣該多好。”
但一輩子太長太長了，沒過多久，她就失去了他。
碧涵永遠也忘不了，那股撕心裂肺的痛。
她想隨他一起離去的那種心情。
慕卿看了她一眼，就在碧涵以爲他要發表什麼言論的時候，他又把目光淡淡的移開。
“……”
她在這裡這麼煽情，他居然無動於衷麼？
碧涵的聲音漸漸消失了，或許她不該提起那麼多的從前，像是一個總活在過去的人。
他從顧紫夜那裡這麼快的出來，也許就是因爲不喜歡聽顧紫夜講的過去。
“還有麼？”
靜默了有一會，慕卿忽然開口。
“你還想聽麼？”
“嗯。”
碧涵這才露出微笑，她的聲音平靜如水，卻非常的悅耳動聽，如同清澈的山泉。
她緩緩的講起那段過去，甚至破天荒的說起當時自己的心情。
慕卿坐在她的身邊安靜的聽着，不時淡淡的應上那麼一個字“嗯”，表示自己還在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