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經曰:
生, 老,病,死, 怨憎相會, 所求不得, 所愛別離, 五蘊熾盛
此乃人生中要面對的八大痛苦
而這之中 病 是必須經歷的幾大苦之一
病 分爲生理上的 和精神上的
生理上的疾病需要配合先進的醫療技術和藥物纔可能治療
精神上的"病" 則需要種下這病因的人來解除不然有可能留下無法估計的後遺症
[恩, 爸爸叫白誠傑,媽媽叫零小佩,我是他們的孩子, 所以叫白零子]
他一句自豪的話,卻把我以爲早遺忘的記憶勾起.他是我的弟弟!腦子裡一片混亂, 我用手輕拍自己的額頭, 讓自己理智些.先不要想這些, 還是看看怎麼送他回去.我蹲下身,哄着他問到:
[零子, 你一個出來的嗎?爸爸媽媽呢?]
奇怪的事,他聽了我問的問題,像做錯事一樣低着頭,看着他的手指,不說話.難道他一個人跑出來的?
[零子是乖孩子, 告訴姐姐怎麼一個人呢?姐姐不會告訴別人的]
我繼續勸誘着他說話
他像經歷了思想掙扎一樣, 半餉, 才擡起頭, 癟癟嘴, 帶着一絲的哭腔對我說:
[零子,零子不是好孩子, 不該看見醫生叔叔和護士阿姨不在就偷偷跑出來玩]
什麼?醫生?護士?醫院?他生病了?一連好幾個問號出現在腦海裡.我再把他仔細觀察了下,沒看出哪裡不好啊?除了皮膚比同年齡的孩子稍稍白一點,其他我真的沒看出什麼來.
[零子有什麼地方不舒服嗎?]我問着他
他說了半天也沒有說清楚,只是瞭解他很小就在醫院住,然後就是反覆說等他9歲後爸爸媽媽就要帶他去好多好玩的地方.表情裡滿是對9歲後父母給他的承諾而開心.可這樣的話在我耳裡卻是另外一個意思,爲什麼要9歲後?爲什麼這麼小的孩子要一直在醫院裡?唯一的解釋就是:他的病很難治療要9歲後才能治療好,更或者他能不能過完9歲生日還是個未知數.
我被自己的想法驚了下,不管怎樣,一想到這麼小的孩子要承受這麼多的痛苦我很不好受.現在最主要的是怎麼送他回醫院.我問了半天,他解釋得又不清楚弄得我更亂.突然手機響了起來,拿起來一看是白錦雨打來的,我忙接起來,就聽見那邊白錦雨的聲音:
[流蘇?]
[白錦雨,怎麼了?]
那邊滿是無奈的口氣說到:
[應該是我說怎麼了吧,你忘了今天幫你補習地理?]
啊!剛纔被零子的事一攪,我都忘了.
[對不起啊,我這裡有點事,所以---]
我忙說到,突然靈光一閃
[白錦雨,你現在能不能趕到光宇商場對面的紅綠燈那裡,我現在有急事想讓你幫忙]
白錦雨問好地點後,答應10分鐘內到.放下電話我才鬆了口氣,有白錦雨幫忙的話就好辦多了,畢竟以他們家的勢力在醫院查一個病人並不是件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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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錦雨趕來後,我簡潔的把事情告訴了他.而我馬上見到有關係的好處,他的幾通電話一打,就查出來了,是離這不遠的兒童醫院.相對於我的鬆口氣,白錦雨的表情有些不太好.他告訴我哪家醫院後,停頓了下對我說:
[流蘇,你知道他生病了麼?]
我一緊,看着他,
[是淋巴細胞白血病]他越有些沉重的說着
我簡直呆站在那裡,不知道手腳如何放了,又不是演電視劇,爲什麼這種韓劇中最喜歡出現的劇情卻出現在這裡?可是.爲什麼,是這麼小的孩子?我看着不知情的零子,依然一派天真浪漫的樣子,他還那麼小,那麼可愛,這麼多好玩的都不知道.
也許是看出我的難過,白錦雨安慰着我說:
[沒有想象中的那麼嚴重,手術率還是很高的,骨髓移植就可以]
在送零子回醫院的路上,我都沒說話,腦子裡的東西太多了,很混亂,讓我理不出來頭緒.而零子意外的和白錦雨很聊的來,他對白錦雨說他最喜歡的是賽車,他有很多玩具賽車模型等等.
到了醫院,我讓白錦雨幫忙送他進去,小傢伙還死活不幹,我哄了好半天外加答應一定來看他,還給他買模型車來,才讓我走.聽着病房那邊的一陣的手忙腳亂,想必是爲小傢伙的失蹤早就翻了天,現在安全回來了當然高興.想象着他癟着嘴的樣子就想笑,一邊輕搖着頭,一邊含着笑,準備走下樓,在醫院大門等白錦雨.卻被一隻手拉住我的手腕,在那隻手拉住我的一瞬間,我震了震,看着這隻並不好看卻曾經被我當做天的手.
是他!
曾經最寵愛我的人,轉身卻又寵着另外的人.我的父親!我沒有說話,只是用冷清的眼光看着他.
[你--]
正準備說的話,在看見我轉身後突然卡住了,忽又有些顫抖的卻更緊的抓着我的手.
記憶中最後見到他是在我上小學三年級的時候,現在如果按照上一世的時間算起來已經有十幾年左右的時間沒見過他了,對現在的時間來說他應該有6年,沒見我了吧.我原以爲再見他的時候一定會狠狠甩他兩個耳光,一個爲我,一個爲母親.可是在真正見到他的時候,我卻沒有這樣做.看着他,跟記憶中的相比他的額頭多了幾條皺紋,臉要瘦些了,頭髮上也增加了幾跟白色.是爲那個小傢伙的病擔心的緣故吧,整個人明顯感到老了.
[你,你是流蘇?]
他急切的問到
我覺得好笑,怎麼連自己的女兒都認不出來了嗎?而他似乎把我的笑當成答案,激動的拉着我的手說道:
[流蘇,真的是你]
我慢慢的把手抽了回來
[我還有媽媽一直都在這個城市生活,爸爸!]我把那兩個字叫得格外的響亮
[我,我去找過你的,可是你們搬家了]他試圖爲自己這麼多年找一個合理的藉口
[如果你真有心,那麼去警察局查查我們的搬遷戶口記錄就可以知道我們的下落]我停了停,看着他窘迫的樣子搖了搖頭繼續說:
[而你,並沒有這樣做]
是的,若你真要找,有怎麼會找不到呢?你真的把我和母親遺忘了,那麼請不要用任何的語言爲你辯白,因爲那隻會讓你錯得更多.
[他,很可愛]
可能我話題轉得太快,他沒反映過來.頓了幾秒,知道我說的是誰,結巴的想彌補的說什麼,我止住了他要說的話
[叫白零子吧,很好聽的名字,他身體不好,好好照顧他吧,我走了]
我不想在這裡和他繼續說下去,我怕自己被恨所矇蔽,怕自己變成那個醜陋的樣子,我現在都記得那年在那個小花園裡,看見他抱着那個頭團的時候,我當時是真的想過去掐死那個孩子的.
[那個,流蘇]他叫住了我,
我看着他
[恩,零子他得的淋巴細胞白血病]
[我剛知道了,還有什麼嗎?]我不希望我們的對話這樣生硬,可是,我知道以前那個毫無顧及扭着爸爸撒嬌的白流蘇在時光的流逝中再也回不來了,無所謂狠與不狠,只是一切都回不去了.
[我,你知道零子的病需要骨髓移植,我和零佩兒,啊!就是零子的媽媽都不合適,所以我想......]
[所以你想讓我去檢查看行不行,然後最好是和要求,這樣零子就有希望了?]
沒等他把更過分的話說出來,我搶先說到.
[不是你想的這樣,流蘇,爸爸一直愛你,可是零子,他是你弟弟啊,他現在生病了]我從來沒有見過那個曾經以爲狂風暴雨都毅然不倒的人,現在居然用如此哀求的語氣對我說話.
我笑了起來,連自己都停不下來,真是很好笑.
[零子生病了?我也病了呢,怎麼辦?]我一邊笑着一邊問他
[流蘇,你]
他驚異的看着我
用右手指着心臟的位子說着:
[這裡,就是這裡病了,我的父親,怎麼辦呢?怎麼治好呢]我越說笑得越發燦爛,我還想說什麼,卻看見白錦雨在我身後,他走過來,把我輕摟進懷裡,淺淺的香草味讓我有一種安心的感覺.白錦雨用左手包裹着我的手,手背上傳來他手掌的溫度.腦子也漸漸冷靜下來.
我擡起頭看着我的父親說到:
[我不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