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這只是個笑話。
但林微也是在囊中空空的狀態下才折返回去的。
車先開到了高志國家門口，程亮和司機幫着把汝窯碎瓷片給搬了進去，然後纔是高志國拿着自己挑選的其他物件進了院子。
幾個人並沒有停留多久，車就往林微的那個二進院子開。
司機是第一次見到林微的這個院子，剛開始並沒有感覺多特別，然而等到了院子裡面，他就啞了。
怪不得人家出手大方，眼前見了纔算理解了。
不說別的，就說那離牆一米的距離所做的防範措施，就有夠人側目的。
把東西幫着全部搬進院子裡，林微把該有的報酬和一盒煙遞過去，表示了感謝，把人送到門口才回來。
程亮看她，“你是不是多給了？”
“嗯。”林微看着院子裡的這些物件，點點頭，漫不經心道，“我多給了一塊五，當是晚飯的費用了。”
這些東西，她該放在展覽室呢，還是放到地下室去呢？
林微想着這些，也就沒去看程亮的眼神。
這會兒想好把東西放哪兒了，一擡頭，就看見程亮在瞪她。
“……怎麼了？”
“你出手挺大方的啊。”程亮埋汰她，“人家打零工，有技術的，最高的一天也才一塊五。其他能給到八毛九毛就算高的了，你倒好，一下子給了那麼多。”
要是讓她媽，也就是他姐知道了，今兒別說她了，就連他也得被一起罵“敗家子”。
“那你覺得今兒司機師傅的表現值不值的我加錢？”
程亮被林微問的一愣，隨即點點頭，“值得。”
人家本來只要負責開車就行，結果到了最後跟着搬運裝卸，期間沒說一句抱怨的話，大冷的天，額頭上冒了汗，嘴脣都乾的有點起皮了。
“這些東西放哪兒？”
“放到地下室。”
程亮眼神都變了：“……地下室？”
他竟然不知道他家外甥女還有什麼地下室！
“嗯。”林微自己抱起一個包裹嚴實的瓷器，一邊說，一邊給他帶路，“我平時不住在這邊，這些東西還是放在地下室吧，畢竟是林老先生給掌的眼，肯定差不到哪兒去。”
反正同樣的天青色瓷器，她也看不出來有什麼不一樣……
程亮：“你……你把這些東西隨便放這邊，還不找人看着？！”
被偷走了怎麼辦？
還有，這地下室裡竟然還擱了一堆石頭？
“你別告訴我這堆石頭也是什麼古董……”程亮眯眼去看，看了好一會兒，也沒覺着有什麼特別。
跟老家山上的石頭沒什麼區別！
“這不是古董，但說不定，有些可能會比古董更值錢。”
林微一邊說，一邊指了指遠離原石的一個角落，“舅舅，就放在這兒吧。”
“那到底是什麼？”
程亮把汝窯瓷片放到林微指定的位置，轉身走到那堆石頭旁邊，圍着轉了兩圈，還蹲下拿起一個石頭，仔仔細細，像是轉動地球儀一樣去看這些東西，“不就是個石頭嗎？”
“舅舅，你還記得前年過年我給你們送的東西嗎？”
“記得啊，咋啦？”程亮說着，把自己脖子裡的玉墜子掏出來，“你看，舅舅一直戴着呢。”
他這個墜子，比以前水透多了，用孩子姥姥的話說，就是他把墜子戴活了。
不過，這跟石頭有啥……關係？
“……”
玉啊？
就是從這平凡的不起眼的石頭裡面蹦出來的？
林微見他明白過來，笑笑走出去，繼續搬運東西下來。
成袋子的汝窯碎瓷片，她留給了當苦力的舅舅。其它小件的，像是瓷的，玉的，也不重，她就自己來弄了。
程亮從地下室出來，迎頭跟她碰上，“外甥女啊，咱們還是找個人來看門吧？再不濟你養五六條惡犬，舅舅天天來給你喂行不行？”
太刺激了！
他感覺就像弄了一個金山銀山往鬧市一放一樣……
“你當我吃素的？”林微忍不住笑出聲，“這裡面可是被我花大價錢給弄過的，後來你外甥女婿唐慎也幫忙補充了細節。”
反正她是挺放心的。
牆上有碎瓷，也有鐵絲網，牆邊上也插了玻璃碴子，放了老鼠夾子等等之類。
目前來看，這個防護還不錯。
光是地下室厚重的灌注了水泥的鋼筋牆，她就可以安心睡了。
“舅舅，你要不要買古董屯着升值？”
程亮聞言，立即拒絕：“不要！”
買了還要守着，他還是覺得賺了錢放銀行，或者買房子比較實在。
這些不知道啥時候才能升值的虛頭巴腦的東西，他欣賞不來。
也怕丟了！
把東西歸置好，林微關了地下室的等，把地下室小心恢復了原樣兒，這纔上去。
程亮已經等在上面了，見林微出來，慢慢說道：“你也別跟以前一樣了，幾個月不來一趟，三五不時地也來這邊轉轉。”
他總感覺不太放心。
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
“好。”
林微見他真的是緊張這些東西，笑眯眯地點點頭。
倆人把這邊的門給關了，準備各回各家。
“要不要送你回去？”
天已經快黑了。
“不用了。”林微看了看手錶，“我回去差不多六點半，不算太遲。對了，舅舅，昨天給你的那筆錢，你有沒有幫我交給孫姐？”
現在她手上也就只有五六千了，要是買了門面房，身上估計真的是不剩什麼了。
不過離高考還有好幾個月，這段時間如果何盛回到首都，倒是可以找他先支取一點兒，應該不會耽誤送王志去留學的事兒。
“交了。不過她也讓我跟你說，不一定那麼快找到合適的，讓你別太着急。”
程亮說完，笑眯眯道，“你們這是要做什麼大事兒？帶我一起唄。”
“買秀水街的門面。”
林微也不瞞他，“舅舅你要是有錢，也可以去買，正好可以跟我們做鄰居。”
反正，買東西肯定比存在銀行划算的。
程亮沒有立即答應，而是道：“這樣吧，我這幾天先去那邊看看，探探路，要是可以，咱們一起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