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香江媒體。 ‘鍾明誠怒道,不過這話就有點口不擇言了。
鍾明誠這話一說出口,衆多記者紛紛嗤之以鼻,有幾個素來看不慣他的記者,更是在鼻子裡輕哼了一聲表示不滿。
‘嗤!‘
葉梓哂笑道:‘你就是香江媒體?這可真是個大大的笑話!我還是第一次聽說,原來你鍾明誠鍾大記者就可以代表香江媒體,呵呵呵......‘
笑聲突然一停,葉梓不屑道:‘鍾明誠,你還是先問問在場的這些各大媒體的前輩們,是不是會答應讓你來代表他們。‘
‘代表香江媒體,就憑你?‘
‘你配嗎?‘
葉梓的這番話極盡挖苦之能。
‘年輕人,不要那麼囂張。‘
鍾明誠已經被葉梓說得啞口無言。他剛纔這句話的確說得很不恰當,被葉梓抓住痛腳一頓猛打,他也毫無反擊的餘地。但是旁邊觀戰的一位中年男子卻在此時跳了出來,一開口就是老氣橫秋。
‘阿誠是代表不了我們香江媒體,但是面對這麼多的媒體前輩,你的態度也太囂張了一點。年輕人過於狂傲是很不好的。我看這樣吧,你就當衆給大家道個歉,這件事也就算揭過去了。‘
‘諸位,我這樣處理大家認爲怎麼樣,啊?‘
中年男子掃視了一眼周圍,提聲問道。
‘沒錯,讓他道歉。‘
‘就是看不慣他那副得意的樣子,文叔這樣的處理肯定是最好的。‘
‘文哥說話,那當然沒問題了。‘
圍觀的記者們壓抑了一整晚的情緒,在這一刻終於找到了宣泄的出口,他們紛紛出言應和。
至於這樣的宣泄對葉梓是不是公平?
呃?
一個內地來的小小歌手,‘搶了‘我們香江人的冠軍,那當然就要狠狠地踩了,又會有什麼關係嗎?
這麼多記者在場,絕對夠他喝一壺的。
不服也得服!
葉梓抱着膀子坐在那裡。冷眼看着面前發生的這一幕,心情極度不爽。
哼,鍾明誠胡攪蠻纏的時候你們不管,我這裡只是針對鍾明誠的失言做出一些反擊,就立刻引來你們這些唧唧歪歪。
道歉?
憑什麼?
葉梓心裡,怒氣升騰。
‘葉梓你小心一點,這是《名報》文娛版的副主編朱漢文。他是香江娛樂圈很有影響力的一位名記。‘
陳義臣低着腦袋,兩眼緊盯着墊布上面的暗花紋。嘴脣微微蠕動,聲音很輕的說道。他不知道葉梓能不能聽清,但是他也只能做到這個程度了。
朱漢文在香江媒體中的地位和影響力,都是現在的陳義臣極爲需要也極其忌憚的。
今年年中陳義臣就將發片,宣傳上面離不開這些媒體大腕的幫忙。雖然公司肯定能吃得住這個朱漢文,但是一旦惡了這個香江名記,人家只要稍微歪一歪嘴,自己這裡可就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但是看着葉梓與對方嗆上不管不顧,依着陳義臣的性格又無法做到。
今晚。陳義臣和葉梓聊得非常投機,大家脾性相類,將來很有可能成爲好友。他絕不願意看見葉梓在毫不知情的情況下,無端得罪了這個朱漢文。
所以陳義臣也不管葉梓能否聽清,直接就這麼說了。這也是盡到朋友之義。同時他還要做出一些自我保護,免得讓朱漢文認爲他在給葉梓通報消息,那可就大事不妙了。
朱漢文的心眼可是很小的。
‘謝謝。ethan。‘
葉梓的聲音同樣是細細的,但卻清清楚楚地鑽進了陳義臣的耳朵裡。
陳義臣仍然保持着剛纔的姿態,悄聲說道:‘葉梓,這個人很霸道。要不......要不你就隨便認個錯?免得他在明天的報紙上說你壞話。‘
‘我識做的,ethan你放心。‘
‘好好,那你小心點。再過一會兒酒會開始就沒事了。‘
陳義臣不敢一直交談,說完這句,他便擡起了腦袋。
陳義臣的拔刀相助,讓葉梓心裡稍微好受了一點,這位將來的一代巨星,絕對是個可交的朋友。
但是,道歉?
開什麼玩笑!
在今晚這種微妙的情勢下。葉梓毫無過錯反而道歉的話,不僅於事無補,而且會讓香江媒體更加得寸進尺,甚至故意歪曲事實倒打一耙都是極有可能的事情。
道歉?
絕無可能!
‘年輕人,你怎麼說?你剛纔的態度過於囂張,現在我只要你道歉而已,這樣的要求並不過分吧?‘
衆記者的聒噪漸歇,朱漢文擡頭看了葉梓一眼,沉聲問道。
對於葉梓拿到冠軍,朱漢文同樣是心中極其不爽的。不過前一段葉梓一直低調的坐在那裡(沒人注意也沒人提問,不低調還能如何?),一時間他也找不到葉梓的錯處,無法尋釁滋事。剛纔葉梓和鍾明誠對上,這是朱漢文很願意看見的事情。但是誰知這鐘明誠就是‘麻繩串豆腐‘,根本提都提不起來。三下兩下就被葉梓捏住痛腳,敗下陣來。
說不得,朱漢文只能自己來了,他直接就將矛頭引向了葉梓的態度。
其實這裡面,朱漢文是玩了個花樣的。
葉梓對鍾明誠的態度不好,這不假。但這是鍾明誠挑撥在先,葉梓反擊在後的,而且葉梓的反擊始終針對的就是鍾明誠一個人。可是朱漢文不管這些前因後果,他只拿住一點,那就是葉梓‘態度囂張‘,而且是在面對衆多記者的時候。
這樣的移花接木,朱漢文玩的是極其自如極其流暢的。他需要的就是用葉梓的道歉來做引子,他甚至都不需要葉梓說出口來,只要葉梓有那麼一點道歉的意思,朱漢文就能以此做出好大一片文章。
這種用心,就不是陳義臣這樣還很單純的年輕人能夠揣測到的。
葉梓不傻,他怎麼可能道歉?
爲了自己和所有參賽選手的尊嚴,他是絕不可能道歉的。對於香江記者心中的這份不平衡,葉梓已經清楚的知道。
眼前的事情就是最好的證明。
在這樣的前提下,葉梓不憚以最大的惡意來預估面前這位香江名記的心中打算。
‘您是?......‘
面對朱漢文,葉梓保持了基本的尊重,他將雙手放回到了桌上,擡頭問道。
‘太沒禮貌了!‘朱漢文旁邊的一位記者不幹了,大聲說道:‘年輕人面對前輩,大搖大擺的坐在座位上,像話嗎?‘
‘哦?難道現在不是採訪時間嗎?‘葉梓奇怪道:‘過去的半個小時,好像我們一直都是坐着接受採訪的,難道到我這兒就應該站起來採訪?這又是什麼道理呢?這位記者先生,你能給我解釋一下嗎?‘
‘好一個伶牙俐嘴,誰跟你說現在還是採訪時間?‘另一位記者怒道。
‘是這樣啊?‘葉梓笑了:‘那就是說我可以離開了?對不起了諸位前輩,現在我宣佈不再接受採訪。‘
‘告辭了。‘
說着,葉梓收拾東西,準備離開。
這一招順水推舟,葉梓用的也是恰到好處。你要說現在是採訪時間,那我就應該是坐着接受採訪的。你要說不是,那我不再接受採訪總是可以的吧?
哥們兒不陪你們玩了。
你準備怎麼辦吧?
葉梓前世今生幾十年的人生經歷,也絕不是白白渡過的。
朱漢文伸手製止住其他記者,擡腕看了看錶,說道:‘現在距離採訪時間結束還有五分鐘,我是《名報》的朱漢文。‘
‘朱前輩您好。‘葉梓本來就沒打算離開,他知道時間沒到,剛纔只是作勢而已。
朱漢文一出聲,葉梓順勢再次坐定,出聲招呼,仍然是客客氣氣的。
葉梓的客氣和鎮靜的神色,讓朱漢文心中更加不快。他皺了皺眉,忽然拉下臉慍怒道:‘怎麼還不道歉?難道......還要我再三再四的請你嗎?‘
朱漢文的聲音並不響亮,語氣裡還帶着一股深深的厭惡感覺,似乎跟葉梓多說幾句就會弄髒了自己一樣。
朱漢文這一開口,衆記者立刻便開始幫腔,七嘴八舌的聲討起葉梓來。
宴會廳的這一塊角落,頓時就顯得熱鬧非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