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總,我,我能抱你一下嗎?”
蔣順安尷尬的快瘋了:“那個,你,你不要誤會啊!我不是那個意思!就是想感謝,感謝你一下!”
揹着光,蔣順安看不清魏景榮的臉,更不敢貿然上前。
很尷尬。
很容易讓人誤會。
但蔣順安真的想抱他一下。
就一下。
魏景榮站在那,沒動,也沒說話。
也許,他是生氣了。
也許,他是覺得自己在開玩笑。
也許,他還是對‘這個’覺得噁心。
無所謂了。
一時興起而已,魏景榮不答應也正常。
“那,那什麼,我跟你開玩笑的,哈哈,你,你別介意啊。”蔣順安尷尬的抓抓頭,“魏總,我,我先回去了,您慢走。”
呼,真沒出息。
蔣順安嘆了口氣,訕訕地離開了。
正常,正常,他沒動手已經算走運了。
嘴上這麼說,可心裡,有些失落。
“站住。”
突然的一聲,蔣順安被嚇一跳。
艹!他不會真想動手吧?
偷偷嚥了口唾沫,蔣順安抱着必死的心態回頭。
“魏,魏總,還有什麼事嗎?呵呵……”
魏景榮還站在剛纔的地方,閉着雙眼,橙黃色的燈光落在他身上,爲他的輪廓勾勒出一圈光暈。
安靜,挺拔,如同一尊雕像。
“一分鐘。”
魏景榮說:“給你一分鐘。”
蔣順安的心跳得飛快。
魏景榮答應了。
他答應了。
答應了,對吧?
沒聽錯吧?
不會是他在整我吧?
蔣順安很緊張,很矛盾。
就像小時候去偷別人家樹上的果子。
很想上樹去偷,也不要多,自己幾個,夥伴們幾個,再往家裡帶回去幾個,可又怕被人抓個正着,揪着他去跟父母告狀。
蔣順安一邊猶豫,一邊糾結,腳卻很自覺往魏景榮的方向走。
總共三五米的距離,等走到魏景榮面前時,蔣順安覺得早不止過了一分鐘。
擡頭,魏景榮沒動,也沒睜開眼睛,依舊站着。
抱?
不抱?
能不能抱?
蔣順安緊張的心都快跳出來了。
呼隆呼隆的,有點耳鳴。
漬,慫,蔣順安你太慫了!
不是你提出來了嗎?
怎麼你有膽說,還沒膽做嗎?
蔣順安深深的呼吸着,兩隻手僵在空中,剛要碰到就縮回來,反反覆覆的糾結。
魏景榮明明沒動,明明答應了,可自己就是下不去手。
“還有十秒。”
艹!
這,這傢伙還在計時啊?
蔣順安重重的喘了兩口氣,緊緊閉上眼睛,就義似的狠狠抱住了魏景榮。
說是抱,但更像是一個人在勒着另一個人,還勒不動。
太緊張了。
緊張的蔣順安什麼都感覺不到,除了自己快到爆炸的心跳。
沒動。
魏景榮沒有還手。
蔣順安放鬆了點,兩手也沒那麼僵了。
靠着魏景榮的胸口,鼻子裡是淡淡的古龍水的味道。
那味道涼涼的,清爽又有些微醺,剛毅中帶着絲絲柔情。
很好聞的味道。
沉浸在味道中,蔣順安的心跳漸漸重歸平靜,平靜的靠着魏景榮。
十秒的長度有多長?
可以是一瞬,
也可以是一世紀。
但,都有結束的那一刻。
蔣順安慢慢鬆了手,後退,看着魏景榮,魏景榮也看着他。
“不好意思,提這麼過分的要求。”
“沒事,”魏景榮說,“早點回去休息,明天別遲到了。”
“恩,魏總再見。”
目送着魏景榮的車子離開,蔣順安伸了個懶腰,快步進了小區。
車子並沒開遠就停下了。
魏景榮從後視鏡看着魏景榮消失的身影,靠在椅背上熄了火。
蔣順安抱他的時候,他能感覺他的心跳。
很快。
想自己一樣快。
是因爲這個擁抱,還是因爲別的什麼,魏景榮分不清。
他只是覺得這樣下去,不妙。
非常,不妙。
“我回來了。”
“回來了,”舒慕蕊開着電視,臉上敷着黃瓜片,“新西裝啊?挺好看的,不便宜吧?”
蔣順安坐在她身邊,抓了兩片碗裡的簧片扔進嘴裡:“借的,沒花錢。”
“借的?”
舒慕蕊湊近聞了聞,嘿嘿一笑,“找哪個帥哥借的啊?”
蔣順安直言:“歐文。”
“胡說,”舒慕蕊翻着白眼,“他纔不會用這種味道成熟的香水,你少蒙人了。”
“不信算了。”
蔣順安懶得費那個口舌,伸手想再拿幾片,被舒慕蕊一巴掌彈開:“冰箱裡還有,要吃自己洗去!”
蔣順安無奈起身,從冰箱裡翻了根黃瓜,洗了洗叼在嘴上,嘴裡還一哼一哼的。
“心情不錯啊,有什麼好事說來聽聽。”
“我能有什麼好事,”蔣順安嚼着黃瓜,“我現在每個月就只有一件開心的事,那就是開工資。”
“切,不說算了。”
蔣順安笑笑。
時間挺晚了,兩人坐在沙發閒聊一會兒就到了凌晨。
舒慕蕊取下臉上的黃瓜,打了哈欠:“我先去睡了,你也別熬得太晚了。”
“恩。”
蔣順安的黃瓜也吃完了,只是,他沒有心思睡。
“慕蕊。”
“恩,怎麼了?”
“我決定了。”
舒慕蕊眨了眨眼睛:“你決定辭職了?恭喜你啊,明天記得請我吃飯。”
“不是這個。”
“那你決定什麼了。”
蔣順安坐定:“我想談戀愛。”
“……”
舒慕蕊打了個哈欠:“冰箱裡還有黃瓜,別客氣。”
蔣順安滿頭問號:“我要黃瓜幹嘛?”
“茄子也有,用之前記得洗乾淨啊。”
“……我認真的。”
“巧了,我也是。”
蔣順安臉都黑了:“我想談戀愛,你不高興嗎?”
舒慕蕊愣了愣,突然往自己臉上一拍:“你是說,你想談戀愛,那種戀愛嗎?”
“對啊。”
舒慕蕊瞬間睡意全無:“可以啊,你小子總算開竅了,我還以爲你想單着一輩子。”
“怎麼會,我還不至於脆弱到那種地步。”
舒慕蕊欣慰的拍着蔣順安的肩膀:“行,這事交給我,姐姐我保證給你介紹個靠譜的,讓那個負心漢後悔去吧。”
“有你這句話,我就全靠你了。”
“小意思,”舒慕蕊一拍胸口,“說吧,想到什麼樣的?”
“恩,”蔣順安想了想,“硬件上的條件你也清楚,主要是爲人成熟,有理想有品位的那種男人。”
“哦,”舒慕蕊點點頭,“你小子換口味了。”
蔣順安慢悠悠的起身回房:“難不成你再讓我找個時磊?”
舒慕蕊頭搖得跟撥浪鼓一樣:“不不不,就這個,這個好。”
其實,蔣順安是想說,最好能照着魏景榮的樣子給他找一個。
靠在魏景榮懷裡的時候,蔣順安感覺很安心。
所有的恐慌和憂慮,都消失的一乾二淨。
不得不承認,自己有點喜歡上他了。
如果他是別人,自己或許會厚着臉皮試着追一下。
可他不是。
他是魏景榮。
那個一心一意撲在事業上的魏景榮。
而且,他也總覺得自己和魏景榮之間實在不可能發生點什麼事。
說不上什麼理由,就是一種感覺。
這點,蔣順安很清楚。
他的喜歡,僅僅停留在感激和欣賞這個層面。
少一分,他做不到;多一份,又覺得是種褻瀆。
人家給了你工作,給了機會,還當你是左膀右臂一樣提拔你。
非分之想,有違初衷。
可況,魏景榮心裡的是誰,自己還不清楚嗎?
蔣順安躺在牀上,興奮的勾畫着未來。
等自己的能力可以和魏景榮歐文並肩了,也考慮自己以後的人生了。
新的工作,新的生活,新的未來,還有新的陪伴自己的他。
很好。
目標以定。
接來下,擡頭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