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一憂倒是想回答,但是嘴已經被上官且歌給堵住了,好半天,上官且歌才放開她,笑道:“沒事,你們小姐睡着了!”
睡着了會有那麼大動靜?朝霞二人着實不信,繼續問道:“馬車上冷,小姐可有棉被?”
“不冷,馬車上很溫暖!”楚一憂緩過氣來,答道。被這人吻得火燒火燎的,怎麼可能會冷。
“那小姐好生休息!”一聽楚一憂答話,朝霞晚霞二人這才放心。
而馬車上,楚一憂正一臉防備地看着上官且歌,再不能讓他這般輕薄了。
“好了,小爺不跟你鬧了!”上官且歌湊近她,笑道:“替我穿上衣服吧!”
楚一憂一愣,他不會自己穿啊?
“在府裡,小爺我的衣裳都是下人伺候的,這衣服這麼複雜,我從來只會脫,不會穿的!”上官且歌回答地理所當然。
“服了你了!”楚一憂一嘆氣,但還是撿起那件紫色衣裳,細心地爲他穿上。
穿衣束帶,難免會有些碰觸,楚一憂只覺穿衣服的指尖都在發燙,小臉,也不禁紅了起來。
“謝謝娘子!”待楚一憂爲他束好腰帶,上官且歌不禁瀲灩一笑,在楚一憂的臉頰上留下了輕輕的一個吻。
什麼叫得寸進尺,什麼叫得隴望蜀,在上官且歌身上可是發揮得淋漓盡致。
楚一憂咬了咬牙,這傢伙就是一頭披着羊皮的狼,在脈脈溫情中一步一步地要將她吞噬。
但是娘子這個稱呼,確實是好親切,不是王妃,也不是夫人,而是隻屬於夫妻二人間的稱呼,雖是俗了些,卻將彼此的距離拉近了多少。
“你不說話,看來是承認啦,那改天找個機會我把你娶回府好了!”楚一憂這回出乎他意料竟沒有惱意,令他心中不禁又多了幾分欣喜。
對,早日把她娶回府裡,藏起來!
“我不會嫁給你的!”楚一憂忽地擡眸,淡淡地答道。
他愛她,她知道。但正因爲如此,她更不能和他在一起。
她有仇恨,她要報復,但她不能拉着他一起去下地獄。
他的出現,是在她的計劃之外的,雖給了她太多溫暖,但是,這絕不能改變她的計劃。
她要報復上官且行,她要讓曾經傷害過她的人一一得到報應,她還要找出爹爹孃親當然身死的真相,這些包袱太重了,她捨不得他陪她一起負擔。
“你這女人在胡說些什麼呢?你和我都已經……”她願意讓他親近,讓他摟抱,比情人之間還親密的動作他們都有過,她難道不是認定他了嗎?
就這一句話,似乎此前種種一併抹殺。
那纏綿的吻,那微染情慾的小臉,那些不經意間流露出的溫柔,還有在他懷中軟了的身子……
所有的暖味,動心,糾纏,一併都隨着這話抹殺了。
“楚一憂,你到底在想着什麼?”這女人就知道傷害她,對他忽冷忽熱,忽遠忽近,搞得他整顆心上下亂竄,也是一會兒熱一會兒冷的,冰火兩重天,比他受過最重的內傷還難熬。
“你是不是想
入宮?”上官且歌琉璃般的眸子裡閃過一絲受傷,問道。
“沒有!”楚一憂果斷地回道。她會讓年皇后等人得到教訓,但不是這個方法,她不會爲此傻傻地再做上官且行的女人。
“那你今日答應皇兄做什麼?你知不知道這意味着什麼?”上官且歌鳳目一冷,抱着她的手更是一緊,說道:“萬一宮宴結束他要你留下怎麼辦,你還答應?萬一他更甚一步,要你侍寢,你還答應?”
這女人就不知道有多危險嗎?
“皇上是一國之君,一言一行皆爲表率,他還不至於沒品到強迫一個女人!”楚一憂不禁挑眉看了他一眼,認識的所有男人中,好像就他最沒風度,每每輕薄於她。
“你倒是很熟悉啊!”上官且歌聽出了她話裡的意思。
是,皇兄和宗正清明都不會明面強迫一個女子,但是他們暗地裡可以有很多手段,論算計,全天下有誰能比得上他二人?
“面由心生,皇上風流俊朗,氣宇軒昂,其心胸也必然開闊,有容天下之心,這從外表上就可以看出來了!”楚一憂不禁一笑,不僅僅是外表,曾經同塌共枕多年的兩個人還不熟悉嗎?
“你的意思是小爺我一眼看上去就像個色胚嗎?”上官且歌不禁一惱,說道:“那小爺我就色給你看!”
大手一攬,將她整個人擁在懷裡,這回,他吻的不是她的脣,而是她的眉,她的眼。
眉眼如畫,他當初會被她吸引就是因爲這一對彎彎的黛眉,這一雙清涼的眼睛。細細的吻一路蜿蜒,仿若要將她的眉眼刻畫下痕跡一般。
“你又何必這樣呢?”楚一憂猛的推開他,說道:“不要把時間浪費在我這樣一個沒有心不懂愛的女人了,只要你願意,什麼樣的女人得不到,甚至是名動江湖的寒香女俠和清月公主,都比我好!”
“你沒有心,我幫你找,你不懂愛,我愛你就好!”上官且歌的聲音不禁變大,問道:“但是你就對我一點感情都沒有嗎?”
“沒有!”楚一憂擡眸,斬釘截鐵地答道。
“沒有?”上官且歌隨即衝到楚一憂面前,死死的看着她,幾乎用低吼:“那此前你多次來府裡看我是什麼?留香園裡你主動吻我是什麼?現在我們兩個在同一馬車裡你爲我穿衣束帶又是什麼?”
“你是男人,我是女人,陰陽相吸,本能而已,還能如何?”楚一憂低垂了眉眼,不以爲然的淡漠的道。
“你……好一個本能!”上官且歌氣急,瞪着楚一憂:“那我如今便再看看你的本能有多少?你便再本能一個給我看。”
話音未落,身子俯下,帶着狂怒和霸道吻上楚一憂的脣瓣。
他想了多少個日夜,想着她有朝一日穿着大紅衣裳嫁給他該多好,想着她和宗正清明相處如何會不會被奪去了心,想着若是他早一步認識她,早一步娶了她,若是早有籌謀,也不會現在多了一個皇兄出來,如今他一心一意爲着他二人的未來籌劃,她卻……
所有的都折磨着他的心,如刀片凌遲一般。最凌遲他的還是這個女人,明明對他有心,偏偏要封
閉自己的心。
強勢的撬開貝齒。吻凌亂瘋狂,比此前瘋狂數倍。上官且歌已經近乎失去理智。
明明他不想傷害她,不想強迫她,可是這個女人就偏偏不明白。偏偏要遠離他,偏偏要將他排除在她的生命,跟別的男人溫軟含笑,溫情相處……他不準!
“我忍你,讓你,愛你,憐你,敬你,你便如此傷我,那麼好,要下地獄,咱們倆一起下地獄。”上官且歌聲音似乎從牙縫擠出,脣瓣離開,粗喘着貼着楚一憂急促喘息的脣瓣,沙啞恨惱的道:“也只能我和你一起下地獄,別人休想。”
話落,脣瓣再次吻了下來。
隨着他脣瓣落下,如玉的手一扯,楚一憂的腰帶猛的被扯開,華麗柔軟的錦緞隨着腰帶扯開,從身體滑落。
衣衫脫離身體,柔軟的肌膚滑過一絲沁涼,楚一憂大腦頓時嗡的一聲,心頭升起前所未有的慌亂,一雙美眸睜大,看着眼前瘋狂的俊顏,頓時忘了所有反應。
楚一憂閉着眼睛一動不動。
上官且歌也不再開口,不再有所動作,只是抱着楚一憂的手臂一緊再緊,似乎只有緊緊抱着她,才能讓他的心好受些。
馬車靜寂,似乎已經進了皇宮了,許久,只聽他無奈暗啞喃喃道:“我該拿你怎麼辦?”
楚一憂依然一動不動。腦中混沌一片,似乎所有的前世今生,什麼也想不起來了。
“你讓我連衝動都覺得可恥,我還能拿你怎麼辦……”上官且歌忽然將腦袋埋進鳳紅鸞的脖頸。沙啞的聲音幾乎細若蚊蠅。
楚一憂突然感覺她脖頸有一滴水滾落,滑下,順着她的衣服滴入後背。
後背被狠狠的灼了一下。一瞬間那種灼燒燙進她的心裡。忽然那千瘡百孔的心有一種痛入骨髓疼。如利劍一寸寸砍斷碾碎廝殺,將她那心凌遲數段。
一直以來都是麻木的,她不知道她的心居然此時也可以這樣的痛。
忽然在那一瞬間,她明白了什麼。但那心便疼的更加厲害了。緊抓着她的心臟,不能呼吸。
馬車已然停下,應該是到了,而時間卻就此靜止,只剩下撕心裂肺的痛……
“你讓我再想想。”半晌,在上官且歌懷中楚一憂才微弱地吐出這一句話。
宮宴。
琉璃燈光,笙歌豔舞,絲竹聲聲。
上官且行坐在首位,黑色的眼眸深邃難測,還有那俊美非凡的臉龐,舉手投足在在都流露出渾然天成的帝王霸氣。
“汪公公,三王爺怎麼還沒到?”上官且行望了一眼左下方的位置,又望了一眼殿內右邊最靠後的位置,不禁問道。那兩個位置都是空蕩蕩的。
楚一憂是和且歌坐同一輛馬車的,莫不是出了什麼意外?
“回稟皇上,三王爺的馬車已經進了宮了,只是不知爲何還未入席,奴才這就派人去看看!”汪公公弓着身,小心地答道。
“不用勞煩汪公公了,本王這不是來了嗎?”慵懶的聲音響起,而後是一襲亮麗的紫衣出現在殿門口,即使是夜幕落下,卻依然減不了他半絲風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