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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兮的眼微縮,笑,陰冷。
楊大成一怒之下看向了晨兮,可是想到剛纔司馬九說的話,立刻又斂住了怒意,對環佩喝道:“死丫頭,自己做下這等大逆不道之事,還敢胡亂攀誣大小姐?簡直是喪心病狂!來人,拉下了杖斃!”
“等等!”
“等等!”
晨兮與秦氏同時出聲喝止。
秦氏狐疑的看了眼晨兮,晨兮笑道:“老夫人請先說。”
“哼”秦氏厭惡的瞪了她一眼,對楊大成冷聲道:“成兒,這環佩明明說是晨兮下的毒,不管是與不是總得弄個一清二楚吧?你這麼就不明不白的打殺了她,這樣怎麼能伏衆?何況到底是誰害了我總該找出來吧?這次我是幸運被司馬神醫救了過來,那下回呢?下回又找誰救去?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這話成兒不會不懂吧?”
楊大成被問得啞口無言,他陰沉沉地目光看向了晨兮,要是往常,他早就責問上了,因爲有了前車之鑑,所以他變得鄭重了。
晨兮倒是很乾脆的點了點頭,用十分體貼的語氣道:“父親莫要爲難,該問的自然是要問的,不然女兒也難以證明自己的清白。”
楊大成微愕,沒想到晨兮這麼通情達理,臉色也變得緩和了,對晨兮道:“既然這賤丫頭說是你指使的,那麼你來問她吧。”
“謝父親。”晨兮躬了躬身後走到了環佩的面前。
“環佩是吧?”她的聲音輕而綿柔,彷彿如春風般拂過,可是聽到環佩的耳朵裡卻不是這個味道了,讓她渾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總覺得這軟綿的聲音裡藏着淬毒的針尖,隨時會扎入她的身體。
她瑟縮了一下,想到了…
身上彷彿又擁有了無窮的力量,她猛得擡起了頭,目光灼灼地逼視着晨兮,搶先道:“大小姐不用再給奴婢壓力了,奴婢既然做錯了,自然是要接受懲罰的,不過奴婢總是心裡不安,老夫人對奴婢是恩重如山,奴婢卻聽信了大小姐的花言巧語做下了這等罪該萬死的事,奴婢如果到現在還不知道幡然醒悟的話,奴婢還是人麼?”
“你的確不是人!”
“大小姐!”環佩憤怒地瞪着晨兮道:“雖然奴婢只是奴才,卻也不是任大小姐這麼輕賤的!”
“倒是很有骨氣的樣子!”晨兮冷笑一聲道:“既然如此,我來問你,我何時逼着你害老夫人的?時間,地點!”
環佩愣了愣道:“昨夜子時。”
“子時?”晨兮譏嘲一笑:“你倒挺會挑時間的,這個時間我就算要找證人也找不到了。”
環佩羞惱道:“大小姐這話說的,難道你做這等傷天害理的事還要敲鑼打鼓麼?”
“嗯,此言倒是有理。”晨兮煞有其事的點了點頭,又問道:“那麼我是怎麼逼你的?你又爲何會聽我的話的呢?”
“這…這…。”環佩支吾了起來。
這時秦氏突然道:“環佩,你就照實說,難不成晨兮還能當着我的面要了你的命不成?”
環佩眼睛一亮,猛得擡起頭道:“是大小姐你逼着我吃了你給的毒藥,命我害老夫人的!”
“哈哈哈…。”晨兮大笑起來:“環佩啊,你就算要陷害我,也得找個讓人信服的理由是不是?我逼着你吃毒藥?你難道是死人麼?就這麼乖順的吃了下去?”
“奴婢去您那喝了杯水,奴婢怎麼知道里面有毒?事後您威脅我,如果不按您說的做,把靈藥與雪芙子放在檀香爐裡,您就不給奴婢解藥,大小姐,奴婢就不明白了,老夫人是您的親祖母,您怎麼下得去這手?”
晨兮眉輕挑,不怒反笑了:“真看不出你竟然是這麼能言善道的,真是可惜了你這份才情,可是你以爲你攀誣了我,你就能全身而退麼?還是說你期待着他能來救你?”
環佩身體一僵,臉蹦得緊緊地道:“奴婢不知道您說的是什麼。”
“呵呵,不知道我話是什麼意思不要緊,一會知道自己是怎麼死的就行了!”晨兮冷冷一笑道:“你可知道三王爺是什麼人?”
環佩又是一驚,身體不自覺地縮了縮。
秦氏怒道:“晨兮,你這是什麼意思?難道拿三王爺來壓她麼?”
“老夫人稍安勿燥。”晨兮淡淡地說道:“我怎麼會拿三王爺來壓她呢?非但不是,而且我還要請三王爺爲她醫所謂的毒呢!”
秦氏連忙道:“開什麼玩笑,三王爺這麼高貴之人,怎麼可能給一個奴婢看診?”
晨兮笑道:“要說高貴,這裡的人沒有一個超過三王爺去的,三王爺不是也給老夫人醫了麼?”
秦氏聽了勃然大怒,這是什麼意思?把她等同於一個丫環麼?這楊晨兮真是太可惡了,今天一定要想法制制她。
“當然三王爺醫者父母心,從來不會以貴踐來區別病患的,是吧,司馬爺爺?”晨兮嬌憨地衝了着司馬神醫一笑。
司馬神醫的心立刻柔軟,心疼不已地看着她,連忙點頭道:“正是,正是,老夫本着一顆救人於危急的心,從來不問病患的出身。”
衆人不禁鄙夷,這話說出來司馬神醫也不知道臉紅,這世上誰不知道司馬神醫是毒醫?醫一人殺一人?
“撲哧!”司馬九忍不住的笑了起來。
司馬神醫瞪了他一眼,眼眯了眯道:“小九,你笑什麼?”
“啊…三爺爺,我突然想到一件好笑的事,您就當我不存在,您繼續。”司馬九的臉都憋得紅了。
“哼。”司馬神醫瞪了他一眼,對晨兮和顏悅色道:“兮丫頭,你要老夫怎麼做?”
“麻煩司馬爺爺看看這環佩身體裡有沒有毒!”
環佩一聽連忙道:“不,不,奴婢不要看。”
司馬神醫冷笑道:“真是奇了,這世上只有求着老夫看病醫毒的,還從來沒有人拒絕老夫看病的,你不想病,老夫人還偏要看了!”
當下大掌一抓就將環佩的手抓在了手中,環佩拼命的掙扎,卻哪知司馬神醫手如鋼鉗,根本無法掙脫。
司馬神醫只一把脈就鬆開了手,對着楊大成冷着臉道:“楊將軍,府上的丫環是耍老夫玩麼?分明是身上沒有毒,卻說有毒?”
楊大成怒斥道:“賤丫頭,你還有什麼話好說?先是給主子投毒,後是誣衊小主子,本將軍是看你不想活了,來人,將她杖斃,家人全部發賣!”
“不,不要…。”環佩撲通一下跪在了地上,哭求道:“將軍,真是大小姐說給奴婢下了毒,奴婢才聽大小姐的差遣的啊,奴婢怎麼知道大小姐根本沒有給奴婢下毒?對了,這都是大小姐的詭計啊,大小姐這麼聰明,定然是料到了今日之事,才用沒有毒的水說成有毒來威脅奴婢的。”
“你真是不到黃河心不死!”楊大成不再理她,擡腳將她踢了個筋斗,正待叫人時。
秦氏陰惻惻道:“成兒,環佩說的也不無道理,你又何必急於處置她?難道說你也不想那真兇浮出水面,想讓我死不成?”
這話不可謂不重,楊大成怎麼能擔得起這種責難,當下愣在了那裡。
司馬九實在看不過去了,冷笑道:“老夫人這話怎麼本皇子聽着倒是非得把髒水往楊大小姐身上潑?感情老夫人認定了楊大小姐是兇手麼?”
秦氏冷冷道:“九皇子,這是我們楊府的家務事,不勞您費心!”
“哼!”司馬九俊臉變得鐵青,要不是爲了給晨兮撐腰,他早就拂袖而去了,還在這裡受這老虔婆的氣麼?
這時環佩突然叫道:“將軍,奴婢有證據!”
秦氏眼睛一亮,道:“快快說來。”
司馬九突然道:“本皇子怎麼感覺老夫人被人害了挺高興的樣子?尤其是對這害你的丫環更是體貼有加?而對自己的孫女卻恨之入骨,非得致於死地,難道這就是楊家的家風麼?楊將軍是寵妾滅妻,你這是寵婢滅孫?真是讓本皇子大開眼界!”
楊大成尷尬不已,秦氏卻只當沒聽到,對環佩喝道:“死丫頭,還不快快說來,將功補過?”
這麼明顯的暗示,環佩要聽不懂就枉她在秦氏身邊服侍這麼久了,秦氏分明是答應她如果將晨兮告倒,就既往不咎她下毒之事。
環佩大喜過望,連忙道:“那靈香與雪芙子都是大小姐昨夜給奴婢的,大小姐今日一早就到老夫人的帳中了,所以這東西一定還在大小姐的帳中,只要查大小姐的帳篷就能人贓俱獲了。”
秦氏大叫:“來人,快去搜大小姐的帳篷!”
“等等!”
“怎麼?你可是怕搜出什麼麼?叫得這麼急?”秦氏眼中略帶得意地看着晨兮,她很瞭解環佩,環佩是一個小心謹慎的人,絕對不會打無準備之仗的,她說在晨兮的帳中,那就板上釘釘在晨兮的帳中了。
晨兮搖頭道:“孫女不知道何時得罪了老夫人,令老夫人對孫女有這麼大的誤解,眼下老夫人要搜孫女的帳篷,孫女自當配合,只是怕有些小人爲了迎合老夫人的心理而有意在孫女帳中動什麼手腳,那麼孫女豈不是有口難辯?所以孫女請九皇子派侍女隨同前往。”
“好,來人,讓本皇子的侍女們一起去盯着,別讓人不乾不淨的放些東西進去。”
秦氏氣得全身發抖,指着晨兮道:“你這個不孝的東西,竟然敢懷疑我會栽贓你麼?”
“老夫人多心了,孫女也說了怕他人藉機離間咱們祖孫關係而已,再說了老夫人是長輩,就算對孫女有什麼不滿也不能栽贓害孫女不是麼?這要真的做了,那一品誥命豈不得摘了?”
秦氏一凜,而司馬九的眼睛卻一亮,這小狐狸真是無時無刻不在算計!
司馬神醫則拈鬚欣慰。
不一會,秦氏派去的丫環低眉低眼的回來了。
“回將軍,回老夫人,沒有搜到任何東西。”
“不,不可能,我明明…。”環佩尖叫起來,叫到一半戛然而止,驚恐地看向了晨兮。
怎麼可能?她早上明明乘着外帳沒有人,將那些香料藏在外帳中的,怎麼會沒有了呢?
突然她的眼看向了春兒,待看到春兒眼中的譏嘲時,她全身癱軟的坐在了地上,原來她就跟一個跳樑小醜般在那裡上竄下跳,而大小姐始終在冷眼旁觀。
“你還期望他來救你麼?能救你的只有你自己。”晨兮從她身邊而過,耳邊輕輕地飄來這段話。
環佩身體一僵,臉色變化。
這時她聽到晨兮道:“父親,這環佩是死活不會說的,那麼就搜所有的帳吧,能支使環佩的左右不過是楊家的人,就在楊家主子的帳開始吧。”
楊大成沉吟了下道:“好!搜帳!”
不一會,僕人拿着一包東西遞了上來,楊大成拿着那東西遞給了司馬神醫。
司馬神醫看了眼點頭道:“是的,這就是雪芙子與靈香。”
楊大成臉一板,沉聲道:“哪裡來的?”
“回將軍,是二姨娘帳中搜到的。”
楊大成拿起了香包扔到了二姨娘的臉上,怒道:“賤人,你還有什麼話可說?”
二姨娘嚇得魂飛魄散,如果說搜到雪芙子還有可能,這東西畢竟經過她的手過,可是那狗屁靈香她可是碰了沒碰過啊。
秦氏的臉也沉了下來,不禁懷疑的看向了二姨娘,雖然她與二姨娘達成協議要害晨兮,可是她也怕二姨娘會藉此害她的命!畢竟她要支持富文爭候位,而二姨娘則是支持如爭候位的,在利益面前可沒有永遠的朋友。
環佩也是個聰明之人,眼見着今日是不可能陷害到晨兮了,連忙哭求道:“將軍饒命啊,將軍饒命啊,這全是二姨娘讓奴婢做的啊,二姨娘恨大小姐,說讓奴婢陷害大小姐,還說這藥是沒有毒的,只會讓老夫人感覺疲勞不適,這樣將軍纔會處置大小姐,奴婢哪知道這香料是害人命的東西啊?要知道會害了老夫人,奴婢是死也不會做的啊…”
哭到這裡,她膝行到了秦氏的面前,哀求道:“老夫人,奴婢該死,奴婢該死,不該貪了二姨娘一百兩銀子而去陷害大小姐,沒想到差點害了老夫人的命啊…。”
如果說一開始有些懷疑,現在秦氏就沒有一點懷疑了,沒想到二姨娘這麼狠毒,竟然是一石二鳥之計,除了她這個障礙,又除了晨兮這個眼中釘!
“二姨娘,你好,好。真是好…”秦氏連說了三個好了,卻是把二姨娘恨之入骨了。
二姨娘嚇得魂飛魄散,爬到了楊大成的面前,大急道:“將軍,妾身冤枉啊,妾身冤枉啊,妾身根本沒有這些藥啊。”
“哈哈哈…”楊大成不怒反笑了,他冷道:“二姨娘,你真是好有錢啊!又是一個一百兩,你就是這麼拿着我楊家的錢去收買人害楊家的主子的麼?”
環佩聽了一陣慶幸,幸虧她聰明,用一百兩銀子激起了將軍的懷疑,畢竟剛纔李大夫也是被一百兩銀子收買的,這樣說才更有說服力。
二姨娘哭道:“將軍,真的不關妾身的事啊,妾身沒有給環佩錢啊,妾身怎麼可能害老夫人呢?老夫人可是妾身的親姑姑啊。”
“我沒有你這樣的侄女!”秦氏惡狠狠地瞪了眼二姨娘,心中一氣,頭又暈了,暈得她心慌氣急,她氣急敗壞道:“成兒,把她趕出去,快,把她趕出楊府,這個毒婦!”
這時候,秦氏突然想到,以二姨娘這樣的情況,恐怕是無法得到楊大成的喜歡了,現在整個楊府僕人們也被晨兮收得差不多了,二姨娘這種情況實在不能給她什麼助力,但偏偏二姨娘還有兒,二姨娘要是在楊府,勢必爲兒爭取候爺的位置,不如藉機將二姨娘趕出去,也給富文減少一個有力的對手。
當下心一狠,對楊大成道:“大成,你要是有些孝心,就把這個惡婦給我趕出楊家的門,否則就不要我這個母親。”
楊大家一聽立刻對二姨娘道:“二姨娘,從今往後,你不再是我楊家之人!”
“父親!”如琳如嚇得驚叫起來,沒有了二姨娘,他們在楊府就會如浮萍一樣被人欺侮。
二姨娘沒想到秦氏這麼狠心,明明是秦氏陷害晨兮的,在被晨兮反將一軍後竟然把罪名全推在她的身上,這簡直是豈有此理!
當下她豁出去道:“將軍,妾身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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