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錯,這劉姨娘是她和‘春’桃故意領來的。可是,這劉姨娘也來得太及時了吧?及時得,連證據都來不及毀掉了?
劉姨娘恨主子,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今天一來,氣勢洶洶,擺明了,不是來喝茶,而分明是來找事的。
相信,若是給她看到了這血衣的話,怕真要此地無銀三百兩再加上大做文章了。
而最令人心焦的是,三皇子殿下的人還在昏‘迷’,和‘春’桃還躲在樑上,萬一,要是被人發現的話,若是真出了什麼差錯的話,小姐的這一輩子,可真的要毀了啊!
一想到這裡,夏草兒就覺得自己的腦袋,是不是被驢踢了?竟然想到和‘春’桃一起算計劉姨娘——那劉姨娘,可是好算計的麼?真的‘弄’不好,這一次,可要賠了夫人又折兵了啊!
夏草兒苦着一張巴掌大的小姐,拿着手裡的血衣左右比劃着,這下,可犯了難了……這件血衣,倒是段青茗的舊衣,方纔,炎凌宇流血太多,‘春’桃就讓夏草兒找了出來,現在,這上面,全部都是血,可怎麼辦啊?
夏草兒左轉右轉的,額頭上,汗水都滲出來了,可是,她還是沒有想到更好的辦法!
血……哪裡有血呢?哪裡的血,能瞞得過‘精’明無比的劉姨娘呢……
夏草兒晃着手裡的血衣,宛如在拿着一個燙手的山芋,扔了,不行。可若是不扔呢,這拿在手上,則更加的不行!
血血血……
夏草兒中了魔一般地念叨着,心裡想着,要怎樣才能找出一大灘的血,將炎凌宇之前流下的血跡掩蓋掉!
血,血,血!
只要有血,一切就迎刃而解了!
慌張四轉的時候,夏草兒用車一靠身後的桌子,放在桌邊的一個‘花’瓶,搖晃了幾下,被一下子摔到了地上,只聽“呯”的一聲,汀上水‘花’一般地碎開了。‘門’外,陡地傳來劉蓉的怒喝聲:
“夏草兒,你再不開‘門’,小心我撞‘門’進去了!”
聽到段正的聲音,夏草兒又是一陣哆嗦!
她的手,劃過桌上尖利的瓷器,一陣銳痛傳過,頓時有血涌了上來。夏草兒一看那晶亮腥紅的血珠,頓時眼睛一亮……
傻啊傻啊,自己的身上,可不全部是血麼?只要傷了自己,這血,可不就來了?
可是,這只是劃傷了小小的一塊,就如此的痛,若是一大塊的話……夏草兒的渾身打了個寒戰,那可不得痛死她了……
夏草兒任指尖的血不停地流着,心裡卻在糾結着,拿頭瓷器比劃着,看看要不要‘插’進去!尖利的橫切口,又再一次在夏草兒的手上劃出了更多的傷口,那血,瞬間流了出來,因爲極度的緊張,夏草兒竟然沒有感覺到痛。
‘門’外,傳來撞‘門’,以及耳聽着有人守在窗外,想要破窗而入的聲音。夏草兒更加慌了!她拿着瓷器,左右地身上比劃着,尋找着流血最快,最多的地方。慌‘亂’間,夏草兒拿起瓷器的碎片,一手握着血衣,閉起眼睛,用力朝着自己的大‘腿’,使勁地‘插’去!
死就死吧,痛就痛吧……自己一個丫頭死,總好過小姐有事吧!
血,頓時涌了出來!瞬間染紅了夏草兒的棉衣,染紅了她腳下的土地。尖銳的疼痛,疼得夏草兒渾身直打哆嗦!而內心的驚恐,則使夏草兒幾乎暈厥!
還好,這下不用忍了,最起碼,這血,有的解釋了!
夏草兒一邊掙扎着,挪動到了‘牀’前,將炎凌宇方纔的血跡全部掩蓋,這才帶着哭腔叫道:
“小姐……救命啊……”
爲了怕段青茗反口,劉蓉先帶人闖了過來,另外,再找人通知了段正,是以,雖然段正的速度很快,可是,他來的時候,劉蓉都已經開始令人砸‘門’了!
緊跟在劉蓉身後的,是張姨娘還有段譽!
今日,作爲將軍府的大少爺,段譽和段正一起去招待客人。所以,乍一聽到這個消息,先是狠狠地吃了一驚之後,不顧一切地和在正廳裡幫忙招呼完客人,準備回自己院子裡的張姨娘,一起前來了!
此時,乍一聽到夏草兒的呼救,段譽大吃一驚。他連忙貼‘門’叫道:
“夏草兒,你怎麼了?你沒事吧?”
正在這時,段正已經令人從窗口進來,打開了屋‘門’!
乍一打開‘門’口,屋子裡,濃重的血腥氣息撲面而來。劉蓉的心裡,一陣竊喜,看來,這劉三的情報沒錯,段青茗真的藏匿一個受傷的男人在她的屋裡!
劉蓉用帕子掩住了口,心內同時在竊笑——段青茗,原來,這天幫的,是我而不是你,你縱然有百般手段,這一次,你都死定了!
‘私’藏男子在閨房,這一件事,只要一經付出,從此,這段府,這京城,這大夏王朝,再沒有段青茗的立足之地!
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啊……段青茗,這一次,你死字了!
而段正的臉‘色’,已經隱然鐵青!
作爲一個長年征戰沙場的將軍,他再清楚不過,這血腥代表了什麼!這代表了一個人,正流了大量的血,所以,這血氣,纔會瀰漫整間屋子!
然而,他再一眼望去,當看到滿頭是汗,雙手沾血,大‘腿’也在不停地流着血的夏草兒時,頓時愣住了!
眼前,一個小小的人影一閃,段譽已經率先衝了進去,只見他一把抱住夏草兒,顫抖着聲音問道:
“夏草兒,你怎麼了……是誰欺負你了麼?”
夏草兒用手肘推着段譽,不讓他近身,一邊痛苦地說道:
“大少爺……沒有,是奴婢正準備收拾屋子,可是,聽到‘門’外有人撞‘門’,以外來了匪盜,所以,被嚇了一跳,一不小心,就打碎了小姐最珍愛的‘花’瓶……嗚嗚!”
夏草兒哭了!
她一半是痛得,一半是委屈得!
‘女’兒家的肌膚,最是嬌貴,她此時,大‘腿’傷了,雙手傷了,爲了坐實這傷勢,此時的她,就坐在那些碎片上,屁股上,疼痛一陣又一陣地襲來,於是,她知道,自己屁股肯定也受傷了……
嗚嗚,這下,要落多少個疤啊……
嗚嗚,這麼多的血,她夏草兒要多久,才能吃回來啊……
嗚嗚,這滿身的疤這麼難看,以後,夏草兒她,還能嫁得出去麼……
……
夏草兒痛得全身都在顫抖,而她身下的血,則越流越多。越流越多,片刻之間,已經染溼了一大片的土地。
段譽被夏草兒無力地推着,他的雙手都在顫抖,卻不知道,應該怎樣去扶夏草兒出來!
張姨娘走上前來,輕輕地拉開了段譽,小聲說道:
“大少爺,您不能沾這些東西的,還是讓婢妾來吧!”
段譽返身,一把抓住張姨娘的手,急促地說道:
“姨娘,去叫太醫,叫太醫!”
看到段譽的小臉上,閃着無助的光芒,張姨娘潛藏的母‘性’忽然發作了。她連連點頭:
“大少爺請放心,婢妾已經叫了小紅去請太醫了!”
正在這時,段青茗已經推開衆人,不顧一切地前來,她乍一看到跌坐在地上,滿身是血的夏草兒,她差點就就要暈眩過去,身後的寧嬤嬤連忙扶住了,低聲說道:
“小小姐,小心別跌倒了!”
段青茗定了定神,不由地撲上前去,一把抱住了那個渾身是血的人,顫抖着聲音說道:
“夏草兒,你這是怎麼了啊……不就是因爲昨晚你‘弄’髒了我的‘牀’,我不就是罰你收拾個屋子,你至於麼搞得這麼狼狽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