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算了吧!你進去我父親只怕更是生氣,放心吧,我有辦法對付他,大不了就是被禁足幾天而已。”杜子衿笑道,對於父親她對付起來倒也有些經驗,而且他們也頂多就是訓斥幾句,不會捨得對她怎麼樣的。
“要不要我陪你進去?”韓辰皓笑問道,這一次杜子衿離開可是偷偷的離開的,杜青林和杜夫人定是被氣壞了,這下杜子衿回府還不被一頓訓斥!
莫思聰帶着王楚心先直接回了狀元府,韓辰皓的馬車沒有直接回閒王府,杜子衿讓韓辰皓把馬車停在了杜府的後門前,帶着春眠春曉下了馬車,韓辰皓也跟着下了。
傍晚時分他們的馬車纔到了京城外,馬車外的邵剛拿出懷裡的令牌給守城的官兵看了一眼,守城官兵便立刻恭敬的讓開了道路,讓馬車陸續進城,斷斷續續的走了七八天這下終於安全的到了京城。
她覺得這一個月便就是她和莫思聰最後相處的一個月,越發的依賴着莫思聰,幾乎什麼事情都要莫思聰陪着她,莫思聰也依舊的包容着她,心疼她,好像這段時間對王楚心的好已經成了他的一種習慣,只要是她想要做的事情都會下意識的答應,也越來越習慣每天身邊都會跟着一個乖巧聽話的小尾巴。
此時,王楚心眼睛的治療已經到了最後一個階段,如果不出意外的話,她就能在一個月後恢復光明,當聽到這個消息時所有人都是開心的,即使是一直不太待見王楚心的韓辰皓也都微微的勾着脣角,可身爲當事人,聽到這個消息最該高興的王楚心卻沒有一旦的欣喜。
第二日一早,韓辰皓等人便都早早起身準備着繼續趕路回京城了,而此時雖已經沒有了生命危險但依舊昏迷不醒的阿木這被留在了臨安韓府,依舊有四個暗衛看着他,每日看着他按時吃藥,等他醒過來,身體好些便送回京城。
邵剛前來查看,見到春曉一身單衣便趴在桌子上睡着了,便拿起客房軟塌上的薄毯輕輕的蓋在了春曉的身上,整個包圍住她,只留了一個烏黑的腦袋在外面,讓邵剛不禁覺得十分的可愛。
經過一連四個時辰的緊張忙碌,賽閻王終於算是救回阿木的一條命,′而此時已經是到了後半夜,春曉早已累的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杜子衿點了點頭道:“就按照你說的辦,相信他在鬼門關走過一回後會做出正確的選擇。”
“嗯,他確實是言王的暗衛,被言王所傷,是他的哥哥把他帶到了這裡,求賽閻王救他的,如果他醒來後願意跟隨我,那我會留下他,但若他不願跟隨那我也只能殺了他,這也是我和他哥哥的交易。”韓辰皓道。
韓辰皓聞言微楞,沉默半晌,他原本就猜測杜子衿前世定是和韓卓言有什麼糾扯,所以杜子衿纔會這麼的恨韓卓言,可如今杜子衿連韓卓言身邊的玩味都認識,這讓他不得不多想杜子衿上一世到底和韓卓言有怎樣的糾纏?可他已經說了前世的事情都過去,便也不會在主動去提起,而且,他也不想杜子衿一直的沉浸在前世中。
“他是言王的人,我記得他手腕上的月牙胎記,前世我見過他,等他傷好的差不多便讓他走吧,平時也要提防一下他。”杜子衿皺眉道,她雖答應了要就阿木卻並不代表她就會相信他,畢竟她不知道這一世的阿木是一個什麼樣的人?也不會讓韓府所有的人因爲她的一時判斷錯位而冒險。
“知道,剛下剛去看過。”韓辰皓答道,如果可以的話他寧願杜子衿不知道阿木便是韓卓言的人,而他卻不知道杜子衿已經發現了,還回憶起了很多有關上一世的記憶,心煩意亂才一個人躲在這小花園裡清淨一會。
杜子衿微楞片刻轉過身,勉強的笑道:“屋裡有些悶就出來走走,春曉被我留在莫思聰那裡幫忙了,他那有一個傷重的病人你知道嗎?”
“怎麼一個人在這?”韓辰皓走到杜子衿身後輕聲道。
韓辰皓沒在搭理賽閻王,轉身走出了客房,一路快步向後院杜子衿的院子走去,然而還沒走到後院,便在府裡的一個小花園裡看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正是杜子衿。
“那當然!子衿丫頭向來最是善良不是嗎?”賽閻王心虛道。
“哦?是嗎?”韓辰皓冷笑問道,顯然不相信賽閻王的說辭,瞭解賽閻王的性格,像阿木這樣的病人對他來說就像是新奇而富有挑戰的,讓他光看着還不急得手癢?想必杜子衿一定是被他忽悠了纔會讓他就阿木的。
賽閻王心虛的笑了笑道:“這是子衿那丫頭讓我救他的,不然我也不會管他。”
“那就盡力救活他,不過,我看就算我沒有說你也已經打算這樣做了。”韓辰皓邪魅的笑道。
“我也只能盡人事,接下來的便就是聽天命了!”賽閻王嘆息道,這也還要看他的求生意志是否堅定,畢竟他傷的太重,而且也拖了太多的時間。
“他怎麼樣?還有救嗎?”韓辰皓皺眉問道,看着已經和死人差不得的阿木,這韓卓言還真是狠心,對他忠心賣命的下屬都能下這麼中的手!
到了阿木的房間便看到賽閻王已經在忙着給阿木施針了,見到韓辰皓突然到了房間,賽閻王捏着針得手突然的抖了一下,心虛的就當沒看到韓辰皓,反正也是杜子衿讓救得,他也只是聽杜子衿的話。
韓府內,韓辰皓直接便從前廳到了阿木所在的客房,既然已經答應了要救阿木那便就一定要救活的。
燕子和阿金一同離開了韓府,燕子打算回京城,阿金卻不想再回去,他的心已經不在言王府,再回去也沒什麼意思,倒不如就先在臨安城待着,還可以打探到阿木的消息,等阿木好了之後再做打算。
“謝閒王成全!”阿金和燕子一同磕頭謝道,只要能讓阿木活着就好,而且讓他跟着閒王也比跟着言王要好。
韓辰皓的話在安靜的當裡迴盪着,讓已經幾乎不抱希望的阿金立刻欣喜的擡起卻激動的說不出話,燕子也是鬆了一口氣,爲阿木,也爲他自己。
“本王會讓賽神醫救他,但是救了他,以後他的命就是我的,他若是不願意,我便再收回來,至於你們,今日本王便就只當你們是來求醫的,但下一次再遇到,本王不會再放過你們!”
而前廳裡的韓辰皓此時也已經做出了決定。
話落便打開了門走出房間,她不想讓自己變成一個內心只有仇恨的人,她會厭惡那樣的自己,仇恨已經不是她生命裡的全部,她也更不能恨的盲目!
杜子衿依舊皺眉看着阿木,內心糾結着,心中的善良和仇恨激烈的交戰着,突然轉身不再看他,向門外走去,走到門口又頓住了腳步,頹然道:“盡力吧,生死有命!春曉留下幫忙。”
“子衿丫頭,要救他嗎?再不救就真的不用再救了!”賽閻王着急道。
但又一想到韓辰皓背上的那一刀,和他們被追殺被迫跳下懸崖的那一幕,她的心裡就忍不住的恨,恨和韓卓言所有有關的人和物。
杜子衿聽完賽閻王的解釋,蹙眉看着牀上的阿木,腦海裡一遍有一遍過着都是前世阿木挽起袖子幫春曉打水的畫面,心裡有個聲音告訴她要救他,他只不過是各爲其主而已,他並沒有錯,而且還是個熱心善良的人。
賽閻王見杜子衿突然冷了臉,便也知道定是她發現了阿木的身份,只好實話實說全部告訴了杜子衿,暗歎這男子也是倒黴,怎麼就跟了言王?他若不是言王的人,也不會被人這樣嫌棄!
“他到底是誰?”杜子衿認真的問道,她知道賽閻王定是知道他的身份,只不過在故意瞞着她。
她記得這個月牙胎記,前世韓卓言身邊的暗衛中便就有一個叫阿木的手腕上便就有這個月牙胎記,她也是無意間在阿木挽起袖子幫春曉打水的時候看到的,當時覺得很這胎記很好看,只可惜去卻長在了一個男子的手腕上,便映象深刻,但對於阿木的記憶卻也就只有這個月牙胎記,而現在卻又出現在這個前來求醫的男子手腕上,真的只是巧合嗎?
杜子衿仔細的看着阿木的臉,越看越覺得眼熟,總覺得好像時間過他的,卻怎麼也想不起來看到賽閻王挽起他的袖子,露出了手腕,只見他手腕上有一個墨藍色指甲般大小月牙胎記,讓杜子衿頓時楞在了那裡。
“被人送到了韓府門口的,不知道叫什麼?”賽閻王句句沒有欺騙杜子衿,可卻句句都隱瞞了最重要的信息,他雖知道他是言王的暗衛,但確實不知道他叫什麼?他也確實是被人送到言王府門口的。
“他是誰?”杜子衿問道。
進到房間,看到牀上面無一絲血色的男子,若不是還有胸口還有微弱的起伏,都要以爲他是一具屍體了,真的是隻剩下了一口氣被嘴裡含着的藥丸吊着。
“那要不我幫你打下手吧?還是救人要緊!”杜子衿道,這一提到杜子衡,打了個岔,杜子衿便也就把她剛在感覺到的不對勁全拋到了腦後,正好如了賽閻王的意。
“對,就是缺個人給我打下手,以前子衡在身邊總是有他幫忙,這下沒了他還真有點不習慣。”賽閻王繼續忽悠道,但是對杜子衡的想念倒是真的,這一走都快小半月了,不知道杜子衡有長高了沒?
“等什麼?藥材不夠?還是缺人手?”杜子衿皺眉問道,她已經感覺到賽閻王的不對勁了,怎麼覺得他的目光這麼像一個精於算計的奸商呢?
可是一想到韓辰皓那張發怒的臉,他就只能認命的自己撓自己的手心了,他需要一個可以幫他滅掉韓辰皓髮火的人,而這個人就是他面前的杜子衿,也只有她能做到。
“咳咳,還沒呢,再等等。”賽閻王輕咳道,他確實是很想救房裡的那已經快死的人,這對他來說就是一種挑戰,就像是武功高手見到強者總是想要挑戰征服一樣,就這樣的病人他真的可以體會到從閻王手裡搶人命的快感。
“受傷的病人?嚴重嗎?你已經看好了?”杜子衿問道,見賽閻王還有時間在這和她閒聊便以爲他已經給人治完了病,因爲一旦開始給病人治病的賽閻王就是火燒到了屁股也都是先治完病再說。
“一個受傷的病人而已,前來求醫的。”賽閻王笑道,話只說了一半,倒也是沒有騙杜子衿,但卻隱瞞了最關鍵的事情,一旁的四個暗衛都齊齊的看向賽閻王,有個剛想張口解釋,便被賽閻王一個冷眼給瞪了下去。
杜子衿看了看賽閻王,又看了看關閉這的房門,挑眉門道:“出來透透氣,賽神醫在這房間裡藏了什麼人?”
一聽到是杜子衿的聲音,賽閻王眼睛一亮連忙打開了房門走了出來又隨手關上了門,對杜子衿道:“子衿丫頭怎麼不好好休息來着幹嘛?”
“你們都在這作甚?房間裡有人?”杜子衿閒來無事便帶着春曉在韓府裡溜達,這走到前院的客房,便看見幾個暗衛守在一間客房外,他們這纔剛到韓府,這就來客人了不成?而且什麼客人還需要四個暗衛看着?
然而就在韓辰皓都還沒有考慮的時候,被擡到客房裡的阿木便已經是命懸一線,賽閻王站在一旁急得手癢癢,卻還是不敢下手救人,畢竟沒有韓辰皓的發話,救錯了人最後遭殃的還是他,他便也知道先忍着,但還是從懷裡拿出一顆藥丸放進了阿木的嘴裡,這能讓他在堅持一會。
韓辰皓纖細修長的手指放下桌子上一下一下的輕敲着,半晌都沒有再開口,他在考慮到底要不要救阿木,要不要相信阿金的話?
阿金聞言也回頭看向他,他不怪燕子,燕子能和他一起瞞着言王來找賽閻王他便已經很感謝他了,畢竟這件事若是被言王知道,燕子定是會受到很重的懲罰,甚至被趕出暗衛,這已經讓他對燕子很是感激和愧疚。
“不,我永不背叛!”燕子振聲道,眼睛卻是一直看着阿金的。
燕子皺眉看了看阿金,他雖然是和阿金一起來找賽閻王,但卻還從未想過要背叛言王,背叛這個詞對於他們來說就是比死還要讓他們無法接受的屈辱,阿金可以爲了阿木背受這樣的屈辱,可是他做不到,即便是再也走不出韓府,他也不會是一個背叛了主子的暗衛。
韓辰皓偏頭把目光落在了燕子身上,幽幽開口問道:“你呢?也打算和他一起背叛主子?”
其實在言王手下的暗衛中對言王心有隔閡的大有人在,都是因爲言王對他們從來都是隨意打罵,完全沒有給他們一點的尊重,他們不是簽了賣身契的奴才,個個血氣方剛的漢子怎麼能忍受這樣的欺辱?
阿金低頭沉默片刻,慢慢握緊了雙手,憤然道:“阿木他就是被言王所傷,可是阿木並沒有犯一點錯,言王待事對人不公,根本難以服衆!”
“什麼條件都答應?呵!是什麼讓你能這麼輕易的背叛主子?”韓辰皓冷聲道,暗衛最大的特點便是忠心,誓死追隨,這是他們從小便就被灌輸在心裡的概念,很難再發生改變,除非發生了讓他們信念崩潰的事情。
“在下知道以在下的身份不該來找王爺,可是我只有阿木這一個弟弟,不能眼睜睜的看着他死,只要王爺同意讓賽閻王救我弟弟,有什麼條件在下都會答應的!”阿金跪地直起上身對韓辰皓道,就算是成爲叛徒,揹負罵名只要能救阿木他也都心甘情願。
“你們膽子倒是不小,就是不知道言王知不知道你們來找本王的人?”韓辰皓冷笑道。
韓辰皓冷眼看着前廳裡跪着的兩人,他倒是很佩服這兩人的勇氣,這纔剛派人刺殺他失敗,就敢自己送上門來找死,他們若不是言王的暗衛他還真會同意賽閻王給他們看病,怪只怪他們是言王的人,而且,他對言王的火氣還正旺。
韓府前廳內
“慢着,先帶他們回去見見王爺,至於那個快死的先找個地方安置好。”賽閻王道。
暗衛聞言便立刻拔刀架在了阿金和燕子的脖子上,這次王爺遇刺他們都是心知肚明,幕後的主使就是言王,如今言王的人自己送上門來,他們是恨不得直接千刀萬剮了這三人!
他自小便就是和弟弟相依爲命,當初也是爲了能養活弟弟才加入了暗衛,阿木是他在這世上唯一的親人,他不能讓他死!對於言王他的心裡也是已經寒透了心,他已經不知道他一直堅持的信念是不是正確的?
阿金低頭沉默片刻,便也沒有在隱瞞自己的身份,開口道:“我們是京城言王手下的暗衛,但我們也真的是來求醫的,只要賽閻王願意救我弟弟,我什麼條件都答應。”
“和老夫說實話,你們到底是什麼人?”賽閻王冷聲道。
賽閻王停下了腳步低頭看着阿金,見他身形的確像是習武之人,而且身上的衣服也是京城裡的布料,他們這纔剛到了臨安城住進韓府,他們就帶着人找到了這,這的確不是一般人可以做到的。
賽閻王不自在的後退一步避開,想要上前去看看面色蒼白的阿木,卻被身邊的暗衛攔了下來,“賽神醫,這兩人不像是一般的百姓。”
阿金聞言便立刻跪在了賽閻王的面前,磕頭道:“求賽神醫救救我弟弟,他被人傷了心脈,如今只剩下一口氣了!”
賽閻王看了一眼被燕子扶着已經奄奄一息的阿木,點頭道:“老夫真是賽閻王,不知閣下有什麼事?”
阿金停下了腳步,擡眼看了看暗衛身後的賽閻王,把身上的阿木交給燕子扶着,連忙走到賽閻王面前急聲問道:“這位可是賽神醫?”
賽閻王身邊的暗衛見狀便立刻的把賽閻王護在了身後,警惕的看着正向他們走來的三人,冷喝道:“什麼人?站住!”
因連續兩日的趕路,韓辰皓和杜子衿的身體都有些吃不消,賽閻王便打算給他們配點藥材補補,便帶着兩個暗衛打算出府道藥材鋪裡轉轉,可剛到府門便看見一輛黑色的馬車停在了韓府門口,駕車的男子下了馬車撩開車簾扶着揹着一個昏迷不醒的男子下了馬車。
阿金皺眉看了眼牀上面如白紙的阿木搖了搖頭道:“不行,閒王身邊的暗衛把一百多的江湖殺手的殺光了,跟不要說你一個人了,去了也就是送死,倒不如我們就正大光明的帶着阿木去求醫,說不定還有一絲希望”
“要不我就去直接潛入韓府把賽閻王給帶出來,反正賽閻王好像也不會武功,阿木如今是不能再拖下去了!”燕子道,若不是何康給了他們半棵百年人蔘一直的給阿木吊着命,只怕他還沒出京城就已經斷氣了。
“找到了,就在臨安城內的韓府,只是韓府如今全都是閒王的暗衛把守,咱們想要進去見到賽閻王怕是不容易。”阿金收斂的喜色,皺眉道。
阿金一進門,燕子便立刻上前問道,見他面帶喜色便也猜到定是找到了。
“可找到了?”
暗衛出身的人,打聽消息自是有訣竅,在街上轉了一圈便也就打聽到了今日確實有三輛馬車和一隊人馬進了臨安城,就進了臨安城內的韓府,阿金便立刻趕到了韓府門口,在暗中觀察了一會,見門外守門的便就是武功不低的暗衛,便也確定了閒王就在韓府之中,又激動的趕回了客棧。
就在韓辰皓他們剛到韓府沒多久,燕子架着馬車帶着阿金,阿木便也到了臨安城內,在城裡的一家客棧住下,他們收到了何康傳來的消息說閒王已經到了臨安城,隨行的便就有賽閻王,這個消息讓阿金欣喜不已,把阿木放在和客棧拜託燕子看着,便立刻出去打聽閒王等人在臨安城的什麼地方落腳。
因爲擔心韓辰皓的傷,趕路的速度便越發的慢,一連兩天也才走了三分之二的速度,到了和京城交界的臨安城,韓辰皓在臨安城內有宅院,衆人便都在韓辰皓的宅院裡歇息一夜,明日再趕一天的路便就到了京城。
衆人齊聲應是,便幫着阿金準備了一輛馬車,湊了一些盤纏和一萬兩的銀票,以作診金,他們畢竟是言王的人,還剛剛派人刺殺了閒王,即便是有那一萬兩銀子,只怕閒王是不會同意讓賽閻王救阿木,但他們也不能就這樣眼睜睜的看着才十九歲的阿木就這樣死了。
可是何康連他自己都找到說服自己的理由,又怎麼去和他們解釋?頹然的後退一步道:“燕子,你陪着阿金一起去找賽閻王,王爺那裡我就說派你們出任務了,在場的所有人都不準那這件是說出去,若是誰多嘴一句,我就直接把他趕出暗衛!”
“阿木是被王爺傷的對嗎?阿木他犯了什麼錯?王爺要下這麼狠的手?”阿金冷冷的看着何康質問道,他的話也讓在場的人都不可思議的看着何康,希望何康能給他們一個合理的解釋。
“賽閻王是閒王的人,而且現在也還沒有回京,你到哪去找他?王爺知道了也定是不會饒了你的!”何康反對道,他也知道若是有賽閻王在,定是有可能救回阿木的,可是以王爺現在正是對閒王恨之入骨的時候,怎麼會同意讓他手下的人去找韓辰皓的人求醫?知道後怕是連阿金都不會放過的。
“嘭”的一聲,房間門突然打開,阿木的哥哥阿金揹着已經昏迷不醒的阿木走了出來,何康快步走上前伸手想要接過卻被阿金避開,“大哥,阿木他還活着,他還有心跳,有呼吸,他平時壯得跟頭牛似得,這次定能撐過去的,那個就是個庸醫,我要帶阿木去找賽閻王,他一定能治好阿木的!”
何康頹然鬆開了手,看着院子裡齊齊向他看來的目光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怎麼說出口?難道要告訴他們傷了阿木的是王爺?只因王爺一時生氣把他當成了出氣筒嗎?他真的不知道說出事實會讓多少兄弟寒了心。
“大夫說傷了心脈,救不活了,大哥,阿木身上那一腳是誰踢的?爲什麼我們問他,他就是不說?明明剛纔我還見他好好的,怎麼出了王爺的院子就吐血昏倒了?”暗衛哽咽道,就算如此他們也從未想過要了阿木命的那一腳是他們爲之賣命的王爺踢的,阿木沒死在敵人的手上,卻要死在他奉之爲信仰的王爺腳下。
何康聞言頓時瞳孔放大,不可置信的一把抓起面前暗衛的衣領冷聲道:“你說什麼?怎麼會…”
一個暗衛看了眼關着門的房間,對何康猶豫道:“阿木他…快不行了!他哥在裡面陪他。”
可纔剛一走到暗衛的住處,便看見暗衛們都垂頭喪氣的站在院子裡,這讓他心裡不禁的一沉,開口問道:“阿木呢?回來了嗎?都在這裡站着作甚?”
何康從言王的書房出來便直接到了暗衛的住所,他還在擔心這剛纔被韓卓言踢了一腳的暗衛,他看的很清楚那一覺韓卓言是加了內力的,而且還踢在了他的胸口上,定死傷的不輕。
張口本想提醒言王不可小看閒王的實力,可看到言王不可一世,信心滿滿的樣子便又把話嚥了下去,這個時候的言王只怕是絲毫聽不進去他的建議,他就是說了也只是換來他的一頓斥罵。
何康聞言依舊覺得不安,從這次刺殺失敗他便感覺得出閒王並不像他表現得那樣好對付,一百多爲中上等的江湖殺手都可以一夜之間屠殺一個江湖門派了,卻都被韓辰皓的人屠殺殆盡,還直接送到了天機門,這讓他想想都覺得心驚。
“那就讓他查到好了,沒有證據他又能那我怎麼樣?以爲辦好了這次賑災他就能在朝中又一席之地嗎?就是父皇都容不下他!”韓卓言冷笑道,他確實猜不透父皇的心思,可他卻清楚的知道一點,那就是父皇一直都防備着韓辰皓,又怎麼會讓他在朝堂上做大?他的功勞越大,皇上就越容不下韓辰皓,到時候不用他動手,父皇就會收拾了韓辰皓。
說着,對跪在地上的暗衛使了個眼色讓他趁機趕緊離開,暗衛站起身顫顫巍巍的退出了書房,剛走出院子沒多遠便又吐了一口血昏倒在地。
韓卓言見那個暗衛又怕了起來,心裡不禁惱怒正想要再踢一腳,卻被何康攔了下來,“王爺,現在當務之急是想想接下來該怎麼做?閒王一定會很快便能查到是我們買了殺手刺殺他,等他回到京城後定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站在一旁的何康看到這一幕目光微沉,雙手在袖中握緊,他們雖是言王的暗衛,聽命衷心與言王,但也都是有尊嚴的漢子,每個人也都有自己的傲氣,若是他們犯了錯受到責罰,他們絕對是心甘情願,但卻不代表他們就是出氣筒,韓卓言剛下的做法已經讓何康感覺到不喜,他們沒有親人,主子和兄弟便就是他們最親的人。
刺殺失敗的消息很快便傳到了言王府,言王氣急一腳狠狠地提在了前來報信的暗衛身上,跪在地上的暗衛被踢出幾步之外吐出了一口鮮血,吃力額爬起身依舊低頭跪着,嘴角流出的血跡一滴一滴的滴在黑色的大理石上。
這一次他算是賠了夫人又折兵,不僅拿不到韓卓言那邊的銀子,還白白損失了這麼多的殺手,這一次到底是他低估了閒王的實力,沒想到他不過一個閒散王爺,手下竟然會有這麼多武功高強的暗衛。
天機門門主聶天看着他派出去的一百多位中上等殺手全部變成了門前的屍體,一時氣急攻心吐出一口血,咬牙切齒的怒罵道:“蠢貨!都是一羣蠢貨!”
在客棧裡休整了一夜,第二日一早韓辰皓等人便又繼續往啓程回京,而那些前來刺殺的殺手屍體則全部由一批暗衛送回了天機門,也就是這批殺手所屬的門派。
“嗯”她也確實有些想念爺爺奶奶,但是她更不想再被困在山上,她知道自己再也回不去以前的心境了,再也適應不了沒有莫思聰在身邊的日子,如果她的眼睛一直不好就能讓莫思聰一直都這樣陪在她身邊,那她也是願意永遠的處在黑暗裡,只要有莫思聰一直牽着她的手。
莫思聰聞言微楞,隨即無奈的笑道:“等你眼睛好了,也總要帶你回去看看爺爺奶奶的,你這樣突然的走了他們肯定很擔心,你若是不想繼續待在山上,那也可以再和我一起回京,但再也不許說不想喝藥的事了!”
王楚心聞言越發失落的低着頭,她不喜歡喝藥,也更不想眼睛好起來,她覺得現在這樣就很好,“我不想喝藥了,是不是我眼睛好了你就會把我送回山上去?”
“你說的沒錯,只是閒王受傷了,心情不好而已,而且你也確實到了該喝藥的時間了,想要眼睛早點能看見那就要好好的按時吃藥。”莫思聰溫柔的安慰道,他知道楚心說那些話並沒有惡意,只是她的性格就是這樣直率單純,想必閒王也只是一時聽着生氣,卻也不會和她計較的。
“莫大哥,我是不是又說錯話了?”王楚心失落道,她雖眼睛看得到,卻也能感覺得到在她那句話之後便僵持住的氣氛,可她說的那麼小聲,他們怎麼還能聽得見?
“咳咳,楚心該去喝藥了,我們就先告辭了!”莫思聰尷尬的對衆人笑道,趕緊拉着還依舊不想離開的王楚心離開了韓辰皓的視線,他還真怕再多待一會,韓辰皓就要忍不住對王楚心出手了。
韓辰皓一個冷眼掃向了王楚心,若是別人的話還真的被韓辰皓給嚇着了,但對於眼睛看不見的王楚心韓辰皓如刀子一般冰冷的視線對她是沒有一點作用的,於是,一時間氣氛陷入尷尬,衆人想笑卻又不敢笑,一個個掩着嘴偷笑着。
“蘭明公主是看上閒王了?真是沒眼光…額,不能這樣說,這樣說子衿姐姐也是沒眼光了!”王楚心噘着嘴小聲嘀咕道,但在一片安靜的房間內,卻清晰的傳進了每個人的耳朵裡。
“王爺纔不會答應和那什麼公主和親的!”邵剛冷哼道,他本是想先爲王爺想杜子衿表明決心,可他這麼一說,原本還都沒想到韓辰皓身上的衆人,這下全都衣服恍然大悟的模樣齊齊的看向韓辰皓。
邵剛自是還記得那個在王爺上馬車對着王爺大喊“後會有期”的女子,想必那個便就是杜子衿說的蘭明公主了,那他們這次前來和親的目標便也就是王爺了。
“正是他,同行的還有幽蘭國的蘭明公主,而且他們這次是爲了和親來的。”杜子衿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韓辰皓道。
“白蕭?救你們的人是白蕭?”賽閻王頓時眼睛發亮道,白蕭的名聲他自是聽過的,不過雙十年華在醫術便能和他齊名,他也一直都很想見見白蕭,早知道是白蕭救了韓辰皓和杜子衿,他就跟着邵剛去接他們了,也能見白蕭一面。
衆人皆是詫異的看向杜子衿,他們都知道韓辰皓和杜子衿是被人救了,但也一直沒查出啦是被誰給救了,這時聽到杜子衿提起幽蘭國國師白蕭,有的詫異有的迷惑。
韓辰皓偏頭看了眼杜子衿,正打算開口,杜子衿卻已經先開了口:“幽蘭國國師白蕭給的藥丸。”
賽閻王回過神連忙把手放下了韓辰皓的脈象上,片刻後拿開,笑道:“王爺的身體已經沒有什麼大礙,主要便就是後背的傷口還沒有長好,這幾日注意換藥便是,至於身體裡的毒,不知王爺是吃了什麼解毒的藥效果如此的好?”
“你診不診?傻愣着作甚?”韓辰皓見賽閻王一直看着他的手臂發愣不悅道,以前他是不喜歡讓別人碰他,所以每次受傷都是他心情最差的時候,但如今爲了杜子衿他也要忍耐一下,畢竟他自己也知道他身上的傷不輕,想要在回京之前好起來的話就只能好好的讓賽閻王給他治,他纔能有最好的狀態應付回京後將要發生的事情。
韓辰皓難得聽話的坐下把手臂伸到了賽閻王的面前,他這樣的配合反倒讓賽閻王有點不適應,要知道以前每次韓辰皓受傷除了他昏迷失去意識,只要是醒着的,想給他看傷診脈那就跟打仗似得,每一次像這麼聽話的把手臂伸到他面前的。
“賽神醫,王爺他後背受了傷,還中了毒,雖然吃過解毒的藥丸但也還不知道到底毒清了沒有,你快給他診脈看看。”杜子衿依舊擔心着韓辰皓的傷勢,趕緊拉着韓辰皓坐下讓賽閻王給他診脈。
雖然知道韓辰皓和杜子衿是安全的,可也只有在真的看到兩人好好額站在自己面前時,莫思聰和賽閻王等人的心也纔算是真的落了下來,王楚心抱着杜子衿一個勁的哭,莫思聰見韓辰皓已經顯出了不耐煩便趕緊攬過王楚心讓她離杜子衿遠一點。
蘭明冷哼一聲絲毫沒有把白蕭的話放在心上,她是幽蘭國最受寵愛的公主,從小到大學出了白蕭誰對她不是有求必應?這次到京城她一定要得到韓辰皓,殺了杜子衿。
“我的事還輪不到你來管,到京城之後你最好給我安分點,不然闖了什麼禍我可不會放過你!”白蕭冷冷的撇了一眼蘭明冷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