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劉源衆多的女學生兵,其中最出名的當屬趙一曼,鏖戰淞滬,在宋希濂手下做事,簡直如虎添翼,征伐不斷的她,讓日軍都聞風喪膽,長谷川都敬佩的說,“支那的戰地玫瑰不是一般人,如果你們有誰生擒或者擊斃了她,請尊敬她,他們的民族怯弱,讓女人走上戰場,但是不代表我們就可以不尊敬一名真正的軍人。
但是這個林徽因他們確實第一次見,她的身形有些瘦削,當一個記着確實合適,但是誰都沒有想到,這個姑娘卻一點不遜於趙一曼,竟然在不知不覺間被劉源培養成真正的軍人。這個傢伙怎麼人心,讓江南溫婉的女子,成爲戰場上殺戮的機器呢。
餘程萬的尊嚴感覺受到了打擊,對林徽因說道,“林姑娘,戰場太危險,你還是下去吧。”
“我不下去,紅黨說我們片面抗戰,說我們不發動百姓,我要用我的膠捲,用的的筆將這些戰場上的笑臉記錄下來,你看這些拼命他們甚至不會開槍,他們不也在戰場上幫忙嗎?”林徽因拒絕道。
林徽因拉了拉徐志摩兩個人並着肩對黃維說道,“師叔,凡是盡力而爲,不要硬撐着,給自己的部隊留點種子。”說完便帶着徐志摩開始訪問那些受傷的士兵。
黃維對自己的這個師侄一點辦法都沒有,也就沒搭理他,坐在地上繼續休息,餘程萬笑呵呵的對黃維說道,“我聽說這小姑娘以前是交際花,各大家族的優秀子弟都喜歡她,結果她負氣之下跑到了劉源的學校,成了劉源的學生,你說劉源到底有什麼能力,怎麼能把一個富家丫頭,培養成一個合格的軍人呢?”
黃維思考了一會說道,“國將不存,大概要考慮到,他們女人也需要自保吧。”
“你們的部隊裝備一般,訓練也不好,注意和我手下的老兵搭配使用,注意節約兵力”黃維對餘程萬說道。
“你就放心吧,你黃維師是鐵打的,我餘程萬的四十九師也不是吃軟飯的。”餘程萬拍着胸脯說道。
艦炮真是一種很操蛋的東西,江南的土質軟的可怕,稍微往下挖不幾米,戰壕就成了水溝,所以放炮洞挖的很淺,但是卻防不了重型火炮。
黃維拍着餘程萬的肩膀說道,“兄弟守了那麼長時間陣地也有點心得了,打了一天你也發現了,小鬼子的火炮一般都是落到第一道防線行,你可以留下少許射手、觀察手、爆破手,其他的兵都去二道防線,這樣就可以適當的減少損失,等他們炮一停,你立刻通過交通壕,穿越回第一道防線,這樣可以減輕損耗,還可以打鬼子一個出其不意。
餘程萬像是看鬼一樣的看着黃維,愣了半天才說道,“他們都說你是呆子,我看他們都是呆子,被你的表現迷惑了。改天咱倆得好好交流一下。”
“咚!轟!”鬼子一發炮彈落在了徐志摩不遠處爆炸,徐志摩下意識的就要炮,卻被林徽因拉住了,在戰場上嚇跑明顯是不要命了。
一個士官對林徽因說道,“妹子,跟我們走,這是鬼子的試射,覆蓋性的炮擊就要開始了。”
林徽因還在猶豫,就聽見中校喊道,“觀察手,爆破手,每個班留一個尖兵,每個排留一挺機槍,其他人撤入二道防線。”聽完命令之後,戰士們紛紛跑到二道防線。
林徽因揹着一個腿腳不利索的兵,呼呼的在前面跑,徐志摩緊緊的跟在後面,炮火不停的在陣地上延伸,似乎林徽因每走慢一步的話,就會上天堂一般。
一百二十米的距離,揹着人,林徽因的氣息也有點亂,傷員沒有感激的意思,反而責怪林徽因,“我已經受傷了,你應該讓我留在前線的,這樣一會打鬼子,我一時半會跑步過去,反而成了累贅。”
徐志摩的小身板那裡經得起這種消耗,正在一旁喘大氣,聽見傷兵這樣說,立刻不滿意說道。“你這個兵怎麼這樣,我們好心救你,你還不知道好歹。”
“你懂什麼,我已經受傷了,與其讓他們全乎的在上面挨轟炸,還不如我替他們去死,到時候他們起碼能多殺幾個鬼子,也給兄弟們報仇,你看我這樣,能報仇嗎!我最多能做的就是等陣地丟了,我用光榮彈跟他們同歸於盡。”傷兵氣餒的說道。
徐志摩突然哽咽了,拍着傷兵的身體,說道,“魯迅先生說,我們民族有劣根性,哀其不幸,怒其不爭,但是我今天要說,我們民族有我們的有點,我們勇敢,我們團結,我們可以爲了同類去死。”
傷兵喃喃的看着跟自己拽文的徐志摩,淡淡的說了一句,“魯迅先生是那個兵,能打鬼子嗎?是不是劉司令那樣的人。”
林徽因甩了徐志摩一眼,說道,“魯迅先生勝過十萬兵,我和你說這些幹什麼,你又不懂這些。”
“我知道,我知道,魯迅先生叫十萬青年。”那個傷兵手裡握着光榮彈,突然瞪大眼睛說道。
“十萬青年是誰?”徐志摩儘量貼近地面,方面炮彈的彈片帶走自己的生命。
“我們司令說過,一寸河山一寸血,十萬青年十萬兵。你們嘴裡那個魯迅大概就是我們司令嘴裡的十萬青年嗎?只是不知道那個父親起了那麼個難聽的名字。”那個兵的樣子有點呆,甚至沒有文化,但是他緊張握着手裡光榮彈的樣子,卻讓林徽因非常感動。
用老師的話說,那些往日裡被你看不起的人,纔是你最親近,最可愛的人,他們用生命去保護你的生命。
徐志摩這一次並沒有說什麼,他感覺到了一種屈辱感,在民族最危險的時候,保護自己的竟然是一個目不識丁的人,他手裡緊緊的握着光榮彈,隨時都想着替自己去死,但是那些高貴的知識分子呢?
想到這裡,徐志摩不由的想起了前不久發生的黃浚案,就是這種高貴的知識份子出賣了國家利益,甚至徐志摩再想,在戰場上,自己有沒有送死的勇氣,大概有吧,爲什麼用大概,因爲徐志摩自己也不敢確定,對於這個世界自己有太多留戀的東西,但是文人就不該有自己的血性嗎?
一線陣地完全被炮火覆蓋,泥土和殘肢,伴隨着士兵的熱血,飛揚在陣地上,那些留在一線陣地上的人,大多數都倒下了。或者說,肢體成爲了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