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楚堯抱着瀟瀟和苗曉離開,季小沫才問楊左,“楊哥,林亞妮的事情怎樣了,最後判了她多少年?”
楊左臉色凝重起來,“林亞妮死了。”
季小沫愣住了,“死了?怎麼、怎麼死了?”
“你先跟我說說你這腿是怎回事?”楊左不答反問。
季小沫強忍着心中的好奇與不安,將剛纔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
楊左聽完,似是鬆了口氣,“原來是意外,那還好。”
“楊哥,究竟怎麼回事,林亞妮怎麼會死了?她給我的咖啡裡究竟放了什麼東西?”
楊左道:“林亞妮的死因很簡單,看守所那邊給的結論是畏罪自殺,立軍他們也沒有查出什麼可疑的地方。至於咖啡裡的成分……有些複雜,其中裡面有一種高濃度的致幻劑……”
不待楊左說完,季小沫驚訝道:“致幻劑?不會吧,難道不是可以讓人的臟器迅速麻痹繼而衰竭死亡的毒藥嗎?”
楊左的眸光瞬間一凝,“怎麼,你早就知道?”
話一出口,季小沫已經意識到自己說漏了嘴,聽到楊左問她,眼神閃爍了兩下,“嗯……是無意中知道的,所以我纔要找你幫忙。”說完,季小沫突然又覺得不對勁,“不對啊,如果她在咖啡裡放了那種毒藥,爲什麼還要再放致幻劑?”
就算她對致幻劑一竅不通,也知道它和那種致命的毒藥是兩種完全不同的藥性,一種會讓人興奮,一種卻能迅速導致人體臟器衰竭然後死亡。
上一世的她,要不是父親在第一時間不惜財力地去搶救她,恐怕她早就死掉了。
楊左默默盯着季小沫看了三秒,才道:“這確實是個問題,而且立軍從她包裡找到的那個瓶子,是致幻劑殘液,在她身上沒有再找到另外一種藥的證據。而根據林亞妮當天的口供,她也只承認自己在咖啡裡放了致幻劑,對咖啡裡還有另外一種藥性成分並不知情。”
季小沫呆了,怎會這樣。“可是她爲什麼要給我下致幻劑?”
楊左抿了抿脣,才道:“她說想讓你喝下致幻劑後,趁你不清醒的時候,找人和你發生關係,然後拍成視頻逼你跟李大偉離婚。”
季小沫的臉頓時白了,這個林亞妮真夠狠的,這簡直比要了她的命還過分!
“所以我和立軍現在懷疑想要你命的人,並不是林亞妮。”楊左得出結論道。
“你是說……”季小沫滿臉愕然地看着楊左,難怪林亞妮那時對她的謀殺指控說是誣告,難道她真的沒有打算殺死她?
楊左點點頭,“不錯,除了她,一定還有另外的人想你死,所以你有沒有什麼線索提供給我?”
“……”季小沫現在除了震驚,還是震驚,腦子裡漿糊一樣,完全理不出頭緒來。
事情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
“對了,現在已經基本能夠排除你丈夫李大偉要謀害你的可能性了。”楊左又補充道。
季小沫呆呆地點點頭,儘管李大偉背叛了她,但是她相信以李大偉的爲人,還不至於狠到要殺了她的地步。而那天晚上李大偉急匆匆地追上她說不想要離婚,她也感覺出李大偉應該沒有參與到這件事裡來。
那麼,究竟還有誰想要她的命?
突然,腦子裡出現了一個漸漸逼近的黑影。
對了,一定是最後那個把她悶死的人,可他究竟是誰?
看身形那應該是個男人,而且個子很高,她那時以爲是林亞妮找來的人,可是現在看來,好像又不是那麼回事。
如果說這是另外一個陰謀的話,不知道上一世的林亞妮,是不是也在自己出了事後就沒了性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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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左靜靜地斜倚在窗邊,看着雙手抱頭冥思苦想的季小沫沉默不語。
從這個角度,剛好能看到她低下頭時裸露在外面的白皙乾淨的後脖頸,線條優美得讓人有種想去撫摸一下的衝動。
楊左移開了視線。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時隔一年半再見到這個女人,他覺得這個女人似乎變了很多。
一開始還以爲是因爲她初爲人母,氣質上多少有些變化很正常,但是現在看來,好像並不只是這個原因。
他知道,在這件事上,這個女人一定有事情瞞着他。但是她不說,他便不會問。
不過現在可是關係到了她的生命,說與不說全在她自己。
從兜裡摸出一個被擠壓得有些變形的煙盒,驀然想起這是醫院的病房,楊左只得又將煙盒默默地放回了衣兜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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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牀上的季小沫捂着脹痛的腦袋,感覺太陽穴處一蹦一蹦地抽痛。過了好半天,才覺得好了些,終於放下手臂擡起頭,雙眼通紅地頹然道:“我不知道,我什麼線索也沒有。”
她說的是實話,她確實想不出還有什麼人要加害她。
楊左的眼眸很快劃過一抹失望,她竟是信不過他。點點頭,“我知道了,那麼這件事還要查下去嗎?”
“查!當然要查!”季小沫迎上楊左的目光,毫不猶豫地答道。
暗處有一個隨時想要她命的人,她怎麼可能不去查!
對於季小沫的回答,楊左並不意外,於是點點頭,表示知道了。
“可如果林亞妮沒有想過要害死我,她爲什麼還要畏罪自殺呢?”季小沫很快又提出了自己的疑惑。
“這一點也正是我跟立軍覺得奇怪的,我們猜應該是有人借林亞妮的手利用那天晚上除掉你,一開始我們懷疑是李大偉,但是調查後發現他根本就不知道那天晚上林亞妮約見了你,所以就排除了他的嫌疑,可是我們卻想不通林亞妮要自殺的原因。現在她死了,這條線就斷了,也無法立案。”說到這裡,楊左頓了一下,繼續道:“不過那天立軍發現那家咖啡店裡的一個服務生有些可疑,他是在林亞妮自殺後纔想到的,我按他說的又去了一趟那家咖啡廳,可是那個服務生已經辭職了。”
季小沫驚訝道:“咖啡廳的服務生?”
楊左點點頭,“嗯,既然你想繼續追查下去,那麼我會想辦法找到那個服務生的。”
“好的,那麼就謝謝楊哥了,後續要追加多少費用,你儘管告訴我。”季小沫的臉色還沒有緩過來,依然蒼白着,可能因爲換上了病號服的原因,看上去格外的惹人憐惜。
楊左淡淡一笑,微微翹起的脣角柔和了他臉部過於冷硬的線條。“那就這樣吧,若是你想起什麼線索,第一時間給我電話。”
在走出病房前,楊左又叮囑道:“自己多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