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什麼意思？”楚月華挑了挑眉，不解問道。
“你還真當藥老那一身是髒成那個顏色的？”
“不然呢？”楚月華驚愕，藥老身上那身衣裳看得楚月華都快要瘋了，尤其是看到自己女兒竟然還竄竄地往上爬。
“你可知道，曾經有人出黃金萬兩買藥老那一身衣服？”池燁的臉上有些戲謔的味道，眨着眼看着自己的妻子。
“什麼？你開什麼玩笑？”楚月華不敢置信。
“你方纔難道沒有覺得藥老有什麼奇怪的？”池燁揚了揚自己的手。
“對！”驀然間想起自己心裡疑惑的地方，“他的手特別的嫩。”
“所以啊！對自己的手保養得那麼細緻的人怎麼可能會讓自己身上一身衣裳髒兮兮的？那都是藥水，不是我騙你，一般中了毒的人，藥老都懶得看，直接在他身上採塊布條兒下來泡出一盆水，讓別人在那水裡頭泡一晚上，第二天就好了。”
池燁看着楚月華目瞪口呆的樣子，覺得很好玩，忍不住便敲了下她的腦袋。
“真的假的，有這麼神奇嗎？”
“真的啊！”池燁很認真地看着她，“我都泡過，很管用。”
“咦……”
一想到是那髒兮兮的布泡出來的水，楚月華就覺得有些犯惡心。
“你別不相信，你這一次藥老取了你的血去好好查驗，已經是最好的待遇了，他這老頭古怪得很的，大概是因爲長樂的關係才願意這麼費勁兒來討好你。”
“討好？”楚月華對於池燁的這個用詞不敢苟同，“這也叫討好？你饒了我吧！可把我給嚇壞了，這到底是要鬧怎樣啊？還有，他要收長樂爲弟子的事情我可不同意啊！”
“爲什麼不同意？”池燁有些奇怪地看着她，“藥老這一輩子都沒有收過徒弟，多難得的機會，你可別就這麼錯過了。”
“你的意思是真的讓長樂跟着他去？”楚月華不可置信地看着池燁。
“若是藥老真的願意教她，那自然是最好的，而且看長樂的樣子也是極爲喜歡的，爲什麼不順着她自己的意思呢？
更何況，我覺得若是長樂能夠學到藥老的本事，這一輩子我都不用擔心了，無論走到哪裡都安全得很，而且可以過得很好。”
“你在胡說什麼！”楚月華生氣地看着他，“長樂纔多大，兩歲都不到，她知道什麼？”
“你相信我！”池燁知道楚月華看着藥老的樣子，心裡始終有疙瘩，更何況女人對於這個想要將自己孩子帶走的人，都會帶着敵意，“長樂跟着他會很好的。”
“我不答應，”楚月華根本就不想去思考所謂的對長樂好，只要想着長樂跟着這麼一個陌生的老頭兒去那奇奇怪怪的地方，心裡就心驚肉跳的，“你方纔還是站在我這邊的呢！怎麼一轉身就改了口了。”
“方纔我那是吊着藥老，我想看看他是不是真心的喜歡長樂，現在我也看出來了，長樂若是跟着他學醫，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再說了，若是不如此，你認爲長樂該是怎麼樣的？琴棋書畫？還是詩詞歌賦？又或者天天坐在房間裡繡花？”
池燁搖頭道：“我並不想我們的孩子天天坐在內院裡不知道外面的 世界。”
這番話楚月華無法反駁，前世的她就是坐在房間裡天天做女紅看女戒的，可是最後……
但是這件事情到了自己的身上，到了自己的孩子身上，她就沒有辦法，沒有辦法讓長樂這樣出去闖。
“好了好了！”池燁眼看着差不多了，再說下去，只怕就要哭了，連忙跑過來安慰她，“這不是還早嗎？我們先看看情況好不好？若是你實在不願意就算了嘛！我也沒說一定要將長樂送去學醫。”
楚月華覺得心裡很委屈，好端端的怎麼會變成這樣？
池燁不是最心疼長樂的嗎？怎麼到了這個時候反倒是雙手捧着讓孩子出去受苦了？
平日裡口口聲聲的心疼到哪裡去了。
越想越委屈，偏偏又不願意在他面前示弱，便將池燁往旁邊一推，自己往內室去了。
看着搖擺不定的珠簾，池燁摸了摸鼻子，這一次小丫頭好像是真的傷心了。
可是，這真的是對長樂來說很好的一個選擇不是嗎？
這一點，池燁並不想改變，那就只能慢慢地說服楚月華了，小丫頭雖然疼孩子，但是終究都還是有理智的，相信過段時間就好了。
第二天，藥老就端來一碗藥，直接遞給楚月華：“小姑娘，把這碗藥喝了。”
想到這個人要將長樂帶走，楚月華就滿臉的不高興，看着藥老的目光也沒有那麼和善了。
“快喝吧！不苦的，你試試看。”藥老卻笑嘻嘻的，滿臉褶子都笑開了。
長樂從旁邊的房間裡蹦蹦跳跳地出來了，看到楚月華在喝藥，連忙問道：“孃親在喝什麼？可以給我喝嗎？”
“你跟着胡鬧什麼？”楚月華呵斥一聲，將藥老手裡的碗拿過來，皺着眉頭喝下去，喝了一口才覺得不對勁，“甜的？”
“怎麼樣？我說了不苦吧！”藥老頭撫了撫鬍子，頗有些得意的樣子，“就知道你們這些小姑娘最討厭喝苦藥了，我配的藥，向來是最好吃的。”
楚月華對於這點倒是認同，這碗藥確實是不難喝，甚至比前兩天杜若煮的酸梅汁還要好喝一些。
長樂卻眼饞不已：“師父，我想喝。”
“你可不能喝這個，這裡頭有些東西是不可以給健康的人吃的，來來來，你吃這個。”
藥老不知道從哪個口袋裡翻出來幾顆藥丸，遞給長樂。
楚月華還來不及阻止，長樂就直接給吃了下去，還咬得咔嘣咔嘣響。
“對！這個藥對於小孩子最好不過了，尤其是這個季節，除溼健體，長樂吃幾顆，就剛剛好。”
他的話倒是讓楚月華有些吃驚，因爲長樂這些時候晚上睡覺都有些發汗，不過是有些溼氣，問題不大，誰知道這個藥老就給看出來了。
“小姑娘好好睡一覺，藥效更快一些。”藥老和長樂玩鬧了一會兒，忽而又對楚月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