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站在第一個臺階上,目不轉睛地盯着面前的屏幕,方旬剛纔被嚇了一跳,這會兒已經適應了,他踩着貓步,悄悄接近樓梯。
男人很專注,方旬都跳上臺階站在他褲腳旁了,還是不爲所動,方旬個子小,看不清透明的屏幕上是什麼內容,這麼認真,不會是小黃片吧?
方旬嫌棄地撇嘴,雖說這房子裡到現在爲止,只有壞男人一個人類,在樓梯上看少兒不宜的東西總歸不太合適吧,這男人,不僅壞,還怪。
他伸到半空中的爪子,猶豫了一會兒,握了握放回了地上,一下子把人嚇萎了可不行,他孤零零一隻貓,賠不起賠不起。
方旬以爲自己等一會兒就行了,一等就等了大半天,他已經從站着變成了坐着,這會兒打算換個趴着的姿勢。
壞男人,怪男人,壞男人,怪男人,壞男人,帥男人,怪男人,怎一個人可以這麼壞,這麼帥,這麼怪!
好像哪裡不對,方旬回味了一下,沒錯啊,就是又壞又怪嘛。
……
旁邊的腳終於動了,終於!!!方旬簡直想狂奔幾圈以示慶祝,現實是他只能從地上爬起來,打算實施撒嬌耍賴大計。
那雙腿向上上了一階,方旬趕緊跟上,嘴裡喵喵着。
“喵,喵~”帥哥注意臺階哦。
方旬想着反正這個人類又聽不懂貓語,軟軟地隨便亂喵他也不知道。
“喵~”壞男人。
“喵~”怪男人。
“喵~”臭男人。
“喵~”你最醜。
“喵——”
“住嘴。”男人停住上樓梯的步子。
方旬腳步一頓,差點摔下去。
突然出聲,不知道會嚇死貓的嗎?!
方旬想和惡勢力抗衡一波,所以對着男人張開了嘴——
“嗯?”
方旬把溜到嘴邊的“喵”給吞了回去,爲掩飾尷尬假裝打了個哈欠。
做貓啊,最重要的就是要能屈能伸。
男人繼續往上走,方旬心裡着急,不讓叫着撒嬌,這不是欺負貓嗎?
方旬在旁邊往上蹦,努力回想吸貓時候看的視頻,那些貓主子都是怎麼撒嬌的來着,回憶半天,突然想到,那些貓,不用撒嬌就可以左擁右抱啊:)
唉,貓之差距。
方旬連蹦兩下超過男人,然後橫在正前方,以此吸引男人注意,恩,就是要纏到他反悔。
男人的腳步並未停頓,擡腳從他身上垮了過去。
方旬:???大長腿了不起啊!!
繼續堵,繼續跨,很快一人一貓較着勁到了二樓。方旬這下不敢堵路了,怕被一腳踩死,他只好在男人腳邊轉圈圈,當然,被無視了。
二樓裝修也是古樸風,地板是木質的,有三扇門,都緊閉着。
男人停在一個房間門口,方旬好奇,站在一邊期待地盯着門。
門開了,又關上了。
方旬:……
這個男的是怎麼在他面前開門進去,把他關在外面的???這人tm會瞬移吧?!
很氣,他伸出指甲在門上劃了兩爪子,除了發出兩聲刺耳的聲音外,並沒有別的變化。
唉。
算了,今晚就在這門口睡好了,或許明天壞男人看到他這樣可憐巴巴的,會很心疼,然後把它寵成小居居呢!方旬心想。
他在門口轉悠兩圈,最後選定了正門口作爲睡覺地點,一早上醒來就能嚇壞男人一跳也是不錯的。
方旬側躺在地上,雖然是木質地板、恆溫房子,地上還是有些涼,又硬,他調整了好一會兒姿勢纔在襲來的睏意中閉上了眼。
身體被人推了推,方旬舔了舔嘴翻個身繼續睡,又被推了推,他氣呼呼地睜開眼,想看看是哪個不知死爲何物的東西。
奧,原來是hua……帥男人啊。
方旬一個鯉魚打挺從地上蹦起來,站到地上時腿軟了一下,嗓子眼也癢癢地。
“阿嚏。”
“阿嚏”
“阿嚏”
一聲聲細短的小噴嚏從方旬嘴裡蹦出來,好吧,病嬌體質的他又感冒了。
男人剛纔不是在用手推他,用腳踢的,但方旬沒感覺到疼,應該是沒捨得用力吧,還算有一點良心。
這會兒他打着噴嚏,身子跟着一顫一顫地,男人就在一旁居高臨下地看着他,無動於衷。
按以方旬蹭車一個多月的經驗來講,今天男人是要上班的,但他卻沒有穿平時清一色的黑色西裝白襯衫,裡面穿了件高領白毛衣,配一件呢子大衣,下面一條修身長褲,腳上穿着棉拖。
恩,很帥,大長腿果然穿什麼都好看。方旬小爪子捂着鼻子看着面前的男人犯起了花癡,而不自知。
“Marx”男人突然出聲,“上來收拾你的玩具。”
方旬本來就被男人突如起來的一聲嚇了一跳,聽了後面的話更驚訝了。他沒記錯的話,他第一次在這棟房子裡醒來,這男人就說他是Marx的玩具了。
“是,主人。”Marx的機械音從樓下傳來。
Marx上來的時候,方旬還在一邊打噴嚏一邊揉鼻子,真是太難受了。
他擡頭想看看男人口中的“收拾”是什麼意思,到底是想揍他一頓,還是把他掃到垃圾堆裡。
方旬看了Marx之後,驚得噴嚏都忘記打了,這個長腿圓盤的吸塵器,這次又多出了兩隻手???機械手裡拿了一個小盒子,木質外表,具體材質不明,有一個個小欄杆。
他到現在都不懂爲什麼都發展到這個地步了,爲什麼還會有如此沒有美感的機器人,好好弄個企鵝啦,變形金剛啦,貓貓啦,多可愛。
Marx沒領會到方旬內心隱隱的嫌棄,跟男人打了聲招呼徑直走到了方旬跟前,把“手”裡的盒子放在地上。
“小貓,我要把你放進貓箱了哦。”Marx對他說完,那雙細長的機械臂就伸過來,抓住他後頸提起,放進了箱子。
方旬:喵……阿嚏喵……阿嚏…喵?
蓋子被蓋上了。
從小欄杆的縫隙裡可以看到他離地了!!
男人從頭到尾就說了那一句話,這會兒看Marx把它收拾好,直接下了樓。
“把地上的袋子拿上。”男人雙手插兜走在前面,冷然道。
“好的,主人,”Marx把箱子又放回地上,滑到一個袋子旁,打開看了一眼,“主人,這不是您昨天穿的衣服和鞋子嘛?我幫您洗一下吧。”
“不用,待會兒直接扔掉。”男人已經到了一樓。
“哦。”Marx聲音低了下去,模仿人嘆氣的動作,“唉,什麼時候主人能學會勤儉持家啊。”
貓箱裡的方旬:“……”竟有如此通人性的吸塵器。
所以最後就是Marx一手拎着放方旬的箱子,一手提着袋子下了樓。
方旬之前看Marx下樓還以爲會很不穩,如果他不知道自己這會兒被提着,是根本感覺不到自己在移動的,非常穩。
到了一樓,Marx把箱子放到地上,打開小門,大概是想放方旬出去,但方旬這會兒打噴嚏打得渾身無力,所以看都沒看那個門,自顧自地趴在箱子裡,嘴放在爪子上,身體時不時因爲噴嚏抖動一陣兒。
打噴嚏打着打着方旬又睡過去了,再醒來身邊站了一個美女,穿着白色制服,戴口罩帽子,被手套包裹着的手上拿着一根細細的透明小棒。
方旬還有些迷糊,恍惚之間只看到美女把手裡的東西甩了甩,看了看,用小刷子往小棒上刷了刷,就走開了。
這會兒方旬差不多已經反應過來了,又是躺在軟軟的臺子上,他下意識地想去找男人和Marx,還沒等他轉頭,身體某處傳來了清晰的不適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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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下子他徹底清醒了,菊花被撐開的感覺佔據了他整個大腦皮層,疼啊啊啊啊啊!!!他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剛纔那個美女的手上,她還在把手上的東西往裡推。
他要掙扎,一雙手伸過來按住了他的四肢,他動得更起勁了。
“再動一下試試。”熟悉的男聲從一旁傳來。
方旬一聽掙扎得更厲害,指甲也伸出來亂撓,嘴裡低低地吼着。男人看勢不對手上用了些力,一手張開握住方旬四肢,一手掐住下巴。
方旬這會兒已經失去理智了,腦子裡都是自己被大庭廣衆之下又被侵犯了的想法,趁男人換手的間隙,一口咬了上去,剛好咬住男人虎口,男人晃了晃手,方旬頭也跟着晃了晃,就是不鬆口。
“鬆口。”男人的聲音裡帶着隱隱的怒意,命令道。
方旬聽了更生氣,死活不鬆,也不看男人,最後乾脆往後一倒,閉上眼睛。
男人沒了動靜,方旬冷靜下來之後內心忐忑得不行,這男人不會又不給他飯吃吧,說實話他昨晚到現在沒吃東西肚子已經有些餓了。
“可以了,師兄,小貓沒發燒,打噴嚏就是有些受涼。”這個女聲聲音很溫柔,語氣中帶着笑意。
“嗯。”男人回。
方旬收縮了一下身體某處,恩,沒有異物了,雖然還殘留着一點不適感,他心裡暗暗鬆了一口氣。
接着方旬就感覺自己臉頰被掐住了,壓力迫使他不得不鬆開嘴,他不敢睜開眼,怕剛好對上壞男人兇狠的目光。
然後????他頭上好像被敲了兩下?力道不輕不重,同時爪子被鬆開了。
方旬被驚得睜開眼,男人只留給了他一個背影。
方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