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不能帶你去潛水了。”蘇庭雲看她站在街道上四處拍攝,靈動而淡然。
“沒關係,國內也可以。”辛玥回頭,嫣然一笑。
潛水後二十四小時內不宜坐飛機,對身體不好。
“雖然不能帶你去潛水,但有個地方可以帶你去。”蘇庭雲打電話叫來司機,拉着她進去。
辛玥沒問去哪,這個國家她只認識這一個人,卻無比心安。她躺在蘇庭雲懷裡,街道飛快的向後退去,如似水流年,如奔騰的記憶。
蘇庭雲知道她思想在遊離,也不打擾,他看着她的眼睛一眨一眨然後閉上。果然又睡着了!
辛玥醒來時車停靠在路邊,司機不知去向,蘇庭雲拉着她出去。
那是一座紫色的拱門,顏色奇異,形狀與外面一般無二。她走在蘇庭雲旁邊,門內狹窄剛好容兩人並排走過。地面凹凸不平,周圍沒有光,漆黑一片。
通道內靜悄悄的,能聽見彼此的呼吸聲。地面的道路坑坑窪窪,如果不是有人牽着,真的很容易摔倒。大約走了十分鐘,前面開始出現亮光,心也輕鬆起來。
還沒進去就聽見悠揚輕快的音樂。辛玥走進去,這是她兩輩子都沒見過的風景:蔚藍的天空,碧綠的海水,嬌豔的紫藤蘿,像一片純淨的搖籃。如果不看天空和海水,這裡的一切都是紫色的,他們被紫藤蘿包圍着,地面上飄零的全是紫藤蘿花瓣,樹幹上是紫藤蘿搖牀,連房子也被紫藤蘿纏繞。
辛玥愣愣的看着這一切,震驚到無法形容。
“我去辦理手續,你待在原地別動。”蘇庭雲鬆開手離去,走了一半又回來拉着她一起走。這丫頭呆呆傻傻的站在這裡,被人牽走了怎麼辦?
“A1號。”蘇庭雲將手裡的票給工作人員。A1號是這裡最大的一顆紫藤蘿,應該有百來年曆史。其他的紫藤蘿大多纏繞在一顆樹上,樹的葉子被修剪了,只有這一顆完全是紫藤蘿組成。
“今晚我們就在這裡過夜,明天直接去機場。”蘇庭雲帶她走到樹下,樹幹橫跨在頭頂,上面吊着一張搖牀,搖牀周圍都是紫藤蘿,離地面一米多高,可以容納兩人。
“還好不是很高。”不然就煞風景了,辛玥慶幸。
“我們怎麼上去?”她看着蘇庭雲,他穿着一身西裝,周圍沒有爬梯,不會穿着西裝向樹幹爬上去吧?
又瞎想,蘇庭雲將她抱起來,放在牀上,然後自己抓着兩邊的吊繩跳了上去。
這麼簡單?辛玥眨了眨眼,身高果然限制了她的思維。
“工作人員那裡有凳子,”蘇庭雲讓她坐裡面,“也可以順着這跟樹幹爬下來。”但是他兩樣都沒選擇。
“這裡真美。”到了上面,辛玥的注意力一下子就被眼前的景色吸引住。
剛纔她在下面,除了紫藤蘿還能看見樹幹,現在她身在花叢裡,前面是海水,其他地方全是花瓣。牀是懸空的,會隨着人的運動而擺動。
“先生請問要點什麼?”服務員舉着菜單問。
“兩份牛排,五分熟和全熟。另外再來一杯牛奶,一杯威士忌。”侍者微笑一下,拿着菜單回去。
“他肯定覺得我們很奇怪。”辛玥撐着臉,肯定的說。一般情侶來都是點紅酒,偏偏他兩是牛奶和威士忌。可能全熟的牛排也是第一次見。
“我還以爲你會問,這裡怎麼吃飯。”蘇庭雲看着她小模小樣,一本正經的樣子,就想逗她。
“炕上。”辛玥歪着腦袋道,這種吃法她曾經在電視裡看過,不驚訝。“現在我要欣賞風景了。”這是讓他不要打擾。
在剛纔的震驚之後,她就有了靈感,只因被他牽走而打斷。現在她又有了一點靈感,這次一定要抓住。
她說完這句話,便不在言語,眼睛愣愣的盯着海面。蘇庭雲已經習慣了她這樣的狀態,在見過威廉教授之後,她就學會了他的冥思方法。第一次見到她這樣時,他曾心驚膽戰了一次,以爲她又回到了過去。
“先……”兩位侍者端着餐點過來,剛說了一個字,蘇庭雲就伸手打斷。他接過兩人手裡的小桌,放在搖牀上,然後示意對方離開。
辛玥從沉思中回來,鼻子嗅了嗅,“它們打擾了我。”聲音嬌軟,有些撒嬌和告狀的意味。
蘇庭雲摸了摸她腦袋,然後跳下牀帶她去海邊洗手。
天漸漸黑了下來,周圍有一些燈光亮起來,辛玥切了一塊牛排放進嘴裡。但隨着天色暗下來,她驚奇的發現周圍出現了黃色的小點,它們無規律的在空中跳躍,像螢火蟲!
她又陷入了沉思,這次許久都沒有醒來。蘇庭雲坐在她對面,看着“螢火蟲”飛到了她頭上,給她渡上一層神秘的色彩。
他叫來侍者,將牛排撤下去,然後坐在他旁邊與她一起欣賞這片獨特的景色。
辛玥再次醒來時天已經全暗了,她身上蓋着一牀薄毯,音樂也停止了,四周靜悄悄一片。
“餓了嗎?”蘇庭雲遞給她一盒點心,剛纔的牛排她只吃了幾塊。
“謝謝。”辛玥眼睛彎成月牙,想着他上次說喜歡實在點的,又蹭過去在他臉上輕輕一吻。
之後兩人躺在牀上,牀隨着他們的身體翻動而搖晃。辛玥睜開眼睛看着這片蔚藍的天空,星羅棋佈。
“啊,”突然,她用手掩住輕呼,“我好像忘記拍照了。”這麼美麗的地方,一定要拍回去跟哥哥分享。
“我幫你拍了。”她難得忘事兒,蘇庭雲心情愉悅,看來這個地方來對了。
“蘇老師你真好。”辛玥撐起身在他脣上印了一下,有他在什麼都不會忘掉。
蘇庭雲摸了摸嘴脣,觸感依稀還在。他兩已經有幾天沒接過吻了,一方面他在剋制自己,一方面他覺得牽手擁抱也很幸福。
辛玥將相機拿出來翻看,他拍的很專業,主題鮮明,如夢如幻,比自己高了不止一個層次。
“你比我拍的好。”這是肯定的語氣,有些天賦不是重生就能改變的。
“我跟謝光是在烏克蘭認識的,之後看着他拍了幾年,耳濡目染。”他盯着星空,烏黑的眼睛裡都是星光。
蘇老師又謙虛了,辛玥笑着將相機放進包裡,給他扯了些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