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大殿之內突然變得鴉雀無聲,所有人的目光都在注視着太平公主,只見太平公主從鳳椅上緩緩地站起身,對衆人說道:
“在座的二十四位選手,你們能夠來到雲軒殿參加這次選拔,我感到非常的高興,下面請坐在我兩邊的評委們依次發言,王維,由你開始先說。”太平公主認真地看着王維,眼神中彷彿帶着一絲難以察覺的纏綿舊情。
“咦,太平公主的聲音聽起來既不嗲,又沒有嬌滴滴的那種感覺,很自然,很有女人的獨有韻味,而且有一種淡淡的沙啞夾雜其中,應該就是歲月沉積的緣故吧。”聶小川聽到太平公主的講話,一臉陶醉地想着。
說完,太平公主坐下。王維趕緊站起來,面帶微笑地看了一眼太平公主,又看向下面坐着的選手們,淡定自如地說道:
“承蒙太平公主的認可,讓我做這次選拔的評委,我會以公平、公正、公開的三項原則,真實地評定每一位選手的成績,希望大家放心。”
王維停頓了一下,接着說道:“別的我就不多說了,只想現場吟誦一首我去年在洛陽遊玩之時,寫下的一首《洛陽女兒行》。”說到此處,只見王維很自然地擡起頭,滿含深情地看着大殿之上,微微地皺起了眉頭,然後緩緩地伸出右手,手心向裡地置於胸前,聶小川現在已經肯定,這就是他誦詩前,必須要擺的Poss。
只聽王維一臉柔情地吟道:“洛陽女兒對門居,纔可容顏十五餘。良人玉勒乘驄馬,侍女金盤膾鯉魚。畫閣朱樓盡相望,紅桃綠柳垂檐向。羅帷送上七香車,寶扇迎歸九華帳。狂夫富貴在青春,意氣驕奢劇季倫。自憐碧玉親教舞,不惜珊瑚持與人。春窗曙滅九微火,九微片片飛花瑣。戲罷曾無理曲時,妝成只是薰香坐。城中相識盡繁華,日夜經過趙李家。誰憐越女顏如玉,貧賤江頭自浣紗!”
王維居然一口氣把這首《洛陽女兒行》吟誦完畢,剛纔擺的Poss又恢復了原樣,只聽臺下爆發出了一陣激烈的掌聲。掌聲停止,王維也笑呵呵地坐在了自己的椅子上,拿起桌子上的一杯泡好的龍井茶,饒有興趣地喝了起來。
這時,坐在王維旁邊的另一個評委,聶小川的蹴鞠師傅,武正秋立即站了起來,只見他表情很嚴肅,朝衆人拱手道:
“在做的各位選手,都是經過太平公主的千挑萬選才最終脫穎而出的人才,既然是人才,想必個個都是身懷絕技,天賦異稟了,作爲你們的評委,我只好在大家面前獻醜了。”
只見他從椅子後面拿出了一個鞠(即是皮質的球,現代叫做足球,下文便用“足球”代替),然後拿着足球走到了大殿中央的紅毯上,只見他突然閉上了眼睛,紮起了馬步,雙手擺成“八”字的形狀,慢慢地由上往下壓至在丹田處,“呼哈——”,深沉地一呼一吸,聲音竟清晰可辨,可見他的內家功夫非常的雄厚。
此時,只見武正秋把足球放在地攤上,然後用右腳貼着地面向前上方輕輕地一捻,那個灰不溜秋的足球,便穩穩地搭在了腳面上,只他口中隨即說道,“第一招,旱地拾魚。”
說完,又把腳面上停着的足球,往天空中直直地奮力一挑,他立即揹着身子彎下腰,雙手搭在了膝蓋上,脖子往斜上方猛然一伸,就在這個時候,天空的足球不偏不倚地落在了凹陷下去的後腦勺上面,嘴中馬上說道,“第二招,龍頸戲珠。”這一招看起來相當有難度,沒有熟練的基本功是做不出來的。
說完,腦袋猛地沉入胸口,順勢往上一撅,愣是把足球撅到了半空中,雙臂立即朝兩邊的斜上方伸展,直挺挺的背部竟在中間形成了一個凹坑,身子往前稍微地做了平移,這時,足球應聲落到了背部。
“第三招,雙肩背月。”
說完,身子慢慢地挺直,背上的足球跟着快速地滑落,就在快要落地的時候,左腳踝迅速地往後一搭,足球就像被施了魔法一樣定在了腳踝上,又是快速的一拐一翻,腳踝來了一個一百八十度的大旋轉,足球便又回到了腳面的位置。
“第四招,足轉乾坤。”
三招做完,武正秋仍然是面不改色,氣不長出,接着閃轉騰挪,左右飄移,腳上亦是拐、躡、搭、蹬、捻,各種輕飄寫意的動作,看着都是一種享受。
每做完一招一式,他緊接着就會說道,“第五招,柺子流星。”
“第六招金佛推磨。”
“斜插花。”
“風擺荷。”
“佛頂珠。”
“……”
“看好了,最後一招,燕歸巢~!”他依然是神態淡定地說道。
只見,他把停在腳面的足球又挑向了空中,過了不到一秒種,見足球落至胸口的時候,竟張開雙臂自然地抖動起來,雙腳用力蹬地“噌”地一聲跳離地面半丈有餘,而右腳腳尖觸到足球的一霎那,“砰砰——”竟是左右腳同時開弓,狠狠地來了兩下,足球此時的速度飛快,用肉眼居然也難以看到它的運動軌跡,如此快的速度,眨眼的功夫,便直直地竄出大殿門前。
就在大家以爲表演要結束的時候,只見,那個足球忽然在地上快速地旋轉了起來,竟沿着一條直線迅速地倒回到了武正秋的腳下,又是順勢用右腳一捻一挑,足球便穩穩地落到了他的手裡。
武正秋的表演就此結束,坐在地毯兩邊的選手都不由自主地站了起來,滿臉仰慕地向這位蹴鞠師傅,鼓掌致敬,掌聲竟持續了五分鐘有餘。
聶小川看到武正秋的那段精彩的表演,心裡面暗暗地想道:
“噼裡啪啦的,這不正是昨天上午我和李金鵬出師的時候,武師傅給我們演示的所有招式嗎,不過,這最後一招燕歸巢,好像多了一式,就是迴旋倒轉的那種效果,武師傅沒有演示,難道說,是他對我們有所保留?”想到此處,聶小川不免開始討厭起這位武師傅了。
此時,坐在左邊的李金鵬趁亂輕輕地推了一下聶小川的肩膀,附耳說道:“聶小川,武師傅剛纔耍的最後一招燕歸巢你看到沒有,他分明沒有把全部的招式教給我們,而那本《龍虎蹴鞠場內家授書》我也看了,也沒有最後那一式,這說明了什麼?”只見李金鵬明知故問道。
“說明了武師傅有所保留,他不想讓我們這些徒弟們超過他。”聶小川聽到李金鵬居然第一次沒有叫他“聶師弟”,心裡很高心。
“對,正所謂‘教會徒弟餓死師傅’,武師傅只留一手,已經算是大慈大悲了。”只聽李金鵬點點頭,一陣感慨道。
“教會徒弟餓死師傅?”聶小川還是頭一回聽到這種比喻,不禁在心裡暗暗地笑道,“真他麼有意思,我看那最後一式也沒什麼用處,分明是花招虛式,取悅衆人罷了。”
就在大家一陣歡呼雀躍的當口,武正秋已經坐回到了自己的位子上,只見他緊緊地閉上眼睛,大概是在運氣。
這時,坐在鳳椅另一邊的輔國大將軍崔緹站了起來,只見,他拿起放在桌子上的那把干將劍,朝衆位拱拱手,並沒有說話,就徑直地走到大殿之中,緩緩地抽出了手中的寶劍。
只見拔出來的劍身更像是一塊燒成灰燼的木頭,木頭外竟隱隱約約地盤繞着一股黑色的霧氣,定睛一看,劍鋒如一條龍的龍頭,劍身的兩邊探出了幾隻堅韌無比的龍爪,這才發現,整個劍體的周圍居然環踞着一條若隱若現的微型黑龍。
“霹靂你個啪啦的,這把干將劍黑乎乎的,看着倒像是一把邪惡的劍,再加上劍身之外縈繞的一股黑龍模樣的劍氣,應該叫黑龍劍纔對。”聶小川看到崔緹抽出的干將劍,一陣暗暗地想道。
只見,崔緹此時閃轉騰挪,前移後跳,如踏着一縷清風一般,忽聽他口中喊道:
“拔劍式!”
手中的劍,立即在半空中左、右、上、下奮力地刺去,然後迅速地收回,作招架的姿勢,這看似簡單的動作,卻在眨眼之間完成,衆人只看到一道道虛無縹緲的龍影在空中,張牙舞爪,甚是古怪,又聽崔緹喊道:
“刺劍式。”
只見,崔緹從招架的姿勢,立即變作攻擊的姿勢,手腕一抖,寶劍竟直直地從胸前閃電一般地刺出,劍鋒的地方立時探出了一個黑色的龍頭呼嘯而出,只一剎那,整個劍體內的黑龍竄了出去,看着都讓人膽戰心寒。
再聽崔緹大聲地叫道:
“御劍式!”
此時,崔緹向前一個加速,如凌波微步似的,竟然察覺不到他的雙腿在向前移動,聶小川看的是目瞪口呆,心想,“霹靂你個啪啦的,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瞬間轉移?要不就是老子見鬼了!”
說時遲那時快,崔緹已經飄到了大殿的門前,而剛纔那條“刺劍式”發出去的黑龍就在他的面前呼嘯而來,只見他把寶劍置於胸前,作擋拆狀,聶小川這才發現,失去了黑龍的那把劍的劍身,竟通體都是由黑色的玄鐵鑄成,傳說這種玄鐵乃是集天地間的精妙靈氣匯聚而成,極爲難得。
這時,只見那條狂躁不安的黑龍撞向劍身的一剎那,立即發出了一陣沉悶的撞擊聲,之後,那把寶劍又重新恢復了原先烏壓壓的模樣。
這一拔,一刺,一御,只有兩分鐘的功夫,舞劍就結束了,而崔緹卻面不改色,氣息平穩,絲毫沒有疲憊之感,他手裡的那把干將劍已經收回到了劍鞘之內。
衆人似乎都還沒有從剛纔的驚訝之中回過神,因爲現場沒有歡呼雀躍的聲音,個個都是一副不可思議的表情。
聶小川也不例外,他此時不知道說什麼好,只抱着僥倖的心裡暗暗地想到:
“還好崔緹沒有做選手,否則誰能夠敵得過他?難道要我舞着剛剛學會的九陽十三劍來對付他,真他麼開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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