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5章 玉佩

嬋衣對於蕭清的這句熬出頭,頗有些不解。

蕭清看出嬋衣的不解,笑着解釋:“朱二公子跟你夫君走的近,心裡有一些什麼話,不能對家裡人說道的,都與夫君說,而近一年,朱家可以說是做什麼都不順,反而是朱二公子的仕途一番平穩的,他早就跟夫君說過,若是往後成了親,必要搬出去,另外尋個宅院去住,你說這豈不是要分家的意思麼?不過搬出來住也好,至少是不必再聽文昌侯夫婦兩人的訓斥。”

嬋衣暗自驚訝,朱家竟然到了現在這個田地了麼?朱家的家風她不便評價,但朱家向來所求的是實惠,如今只剩下朱璧一人有可能在仕途上更進一步,朱家如何會放棄朱璧這麼一個大好前途的子孫?所以她壓根兒就沒想到朱家現在已經是亂成一團的樣子了。

她不由得想,前一世的朱家,到底是如何成了大燕第一世家的,怎麼到了這一世卻就這樣潰不成軍了呢?

“文昌侯肯讓朱璧搬出去麼?”嬋衣很懷疑這一點。

蕭清道:“也不由得他不肯了吧,你不曉得現在的文昌侯身子一日不如一日,大約是被鳳儀氣的,身子就沒有再轉好,我走之前聽人說朱家又夜裡去請太醫院的御醫到府裡診病呢,若是文昌侯身子強健,哪裡用得着這般?”

先前朱老太爺那一次遇險,竟造成了這麼嚴重的後果,也怪不得朱家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了,要知道朱家的主心骨可是朱老太爺,上一世的朱老太爺不是文昌侯時,可是沒有出過這種事的,一直健健康康的活了個大歲數。

不過將罪責都怨到鳳儀公主的頭上,倒還真是朱家一貫的作風呢,這樣一來若是文昌侯出了什麼事情,皇上心中也會愧疚難安的。

但鳳儀公主這般我行我素,換了哪家都不會這樣容忍她,只是不知道鳳儀公主爲何要這樣做呢?她不應該這樣愚蠢纔是啊。

“鳳儀公主這是怎麼了?這樣的虧也吃得下,可不太像她的爲人。”

嬋衣感嘆的一聲,叫蕭清笑了起來。

蕭清邊笑邊看着她搖頭:“你當鳳儀現在能比得上先前麼?皇后跟太子都沒了,她不過是一個女兒,又是出了嫁的女兒,即便皇上對她心有憐憫,只怕也早被她左一回右一回的給消磨殆盡了,她如今敢養那麼一府面首,只怕也是最後無力的抗爭了,到底皇上是念舊情的,不能真的將她如何。”

可嬋衣還是覺得有些蹊蹺,抿了抿脣,道:“我看你回去之後還是要謹慎一些打聽看看,鳳儀公主這麼做不應該全是爲了給朱家難堪,而且她明明心裡另外有人,怎麼可能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你且想想看,自從宮中出事以來,她做的哪一件事沒有明確的目的?”

嬋衣這麼一說,叫蕭清心裡頭的警鐘一響,她確實沒有將這些事放在心上過,自從嫁給了夏明徹之後,她的生活重心幾乎都放到了夏家的內宅當中,這一次出來也是陪着謝氏跟夏明徹。

有些事情雖然她沒有說過,但她感覺到夏明徹並不對她隱瞞政事上頭的事,甚至還很高興她能夠知道這些,她也沒有打算就這麼相夫教子的過一輩子,總要做出些什麼事情來纔對得起阿爹教給她的一身本事。

蕭清鄭重的點了點頭,“我會想辦法查清楚,若當真有什麼,我必不會讓她這麼一直裝瘋賣傻下去。”

嬋衣知道不能小看鳳儀公主,雖然鳳儀公主不容易做成什麼事,但若是想要壞事,卻是輕而易舉的,她不得不防,因爲誰也不知道下一刻他們會做出來什麼樣的事情。

說着話,外頭的小丫鬟進來稟告道:“王妃,賀二太太跟徐大太太求見您。”

嬋衣皺了皺眉,都躲清靜似得避到川南了,怎麼這兩家還來糾纏,不是說兩家是冤家對頭麼?怎麼竟走到了一起去?

她問道:“她們是一道來的麼?”

小丫鬟回道:“賀二太太先來的,在半路上見着徐大太太,兩人互不相讓,又都不肯走,奴婢便索性一齊稟告給王妃,看王妃要不要見她們。”

這樣直接攆回去總是不好的,無論這兩家究竟都存了什麼樣的心思,但至少是捨得出錢財來鋪路的,這個時候楚少淵需要的不就是錢財麼?

嬋衣想了想,道:“去將她們請進來吧。”

蕭清有些不願意應酬這些女客,“我有些內急,去一趟淨房。”

嬋衣看着她忍不住笑了:“大約清姐姐這一趟沒個兩三刻鐘是下不來的,黛兒也陪清姐姐一道去吧,我要待客了,省的你在一旁聽的無趣。”

蕭清聽出了嬋衣話裡的意思,臉上敷衍的笑着:“晚照你放心吧,三刻鐘之後我必回來,我還有好多話沒與你說呢。”

顏黛也捂着嘴笑,攜了蕭清從偏廳去了後院。

丫鬟帶着賀二太太跟徐大太太兩人走進來。

嬋衣打量了一下賀二太太跟徐大太太兩人之間的氛圍,忽的發覺兩人看上去像是一道進來的,可眼神都沒有給對方一個,一個倨傲的仰着頭,另一個則蔑視的撇着臉,竟像是殺父仇人一般,無論是誰都不會將兩人看做是關係不錯。

她不由得在心裡笑了笑,將心底那股子莫名壓下去。

“二位遠道而來,可是有什麼事麼?”

嬋衣端了茶,輕輕的抿了一口,問的十分隨意。

徐大太太不願意被嬋衣這樣誤解,連忙道:“哪個跟她一道來的,分明是她們賀家不要臉,硬生生的湊上前來,一定要與我們徐家一路來拜訪王妃,滿益州城誰不知道王妃最厭煩的便是賀家跟周……”

嬋衣向來知道徐大太太嘴利,但如同她這般上來就數落旁人,責罵旁人,甚至還要將自己不喜歡的人都一一數出來一般,就叫她忍不住皺眉了。

她幽幽的出聲打斷:“是誰這麼說的?”

徐大太太被嬋衣這樣否認,一下子就像是卡了殼似得,半句話都說出不來,只能看着嬋衣發愣。

賀二太太連忙插嘴道:“就是說,我們家向來是以王妃馬首是瞻的,從來不會做出對王妃不好的事情,哪裡跟旁人一樣,盡是挖空心思的討好賣乖,自以爲是!”

賀家不想空揹着一個諂媚的名聲卻沒有實惠,加上本就與徐家交惡,便越發的厭惡徐家的豪爽。

嬋衣在心裡冷笑,賀家許是窮日子過的太久了,便是連賠禮道歉,也大多拿不出什麼好東西來,只一味的拿金銀之物來填,卻不知道尋常人家的賠禮道歉,也是要看着主人家的喜好來的,雖說現在楚少淵確實是缺銀子,但也不至於這樣明目張膽的送了銀子來。

“你們兩個來我這裡就是爲了吵嘴?我可沒有那麼多閒工夫聽你們吵。”

嬋衣一邊說一邊就要端茶送客。

徐大太太狠狠瞪了賀二太太一眼,連聲道:“王妃可不要聽信她的一派胡言,我聽聞王妃生辰就快到了,還是及笄生辰,是女子這輩子最要緊的一個生辰,便連忙趕了過來,即便如此也沒趕出多少時日來,只盼着王妃能賞我一個替您慶賀的機會。”

她一邊說,一邊將早準備好的賀禮拿了出來,放在桌上。

賀二太太盯着那隻黑漆描花的匣子看,臉上的神情像是恨不得能看透匣子裡所裝之物。

嬋衣微微一笑:“徐大太太實在不必如此,若被人傳出我藉着生辰搜刮斂財可就不好了。”

賀二太太跟徐大太太的臉色同時一僵,她們沒料到先前的事情被安親王妃記到現在,兩人都有些不自在。

“也不是什麼貴重的東西,”徐大太太連忙補救一般的,一邊搖着手,一邊將匣子打開,“就是兩塊玉佩,聽當家的說,這兩塊玉原是一整塊的玉,雖難得但卻因有瑕而分作了兩塊,說是什麼龍血玉,但也就是樣子看着特別一些,其實不值什麼錢的。”

聽到徐大太太的話,賀二太太整個人爲之一震。

——龍血玉!

就是傳說中螭龍化形時,遭受天劫而吐的鮮血凝成的玉麼?

她忍不住看向匣子裡頭的玉佩,倒是一片紅彤彤的色澤,看不出什麼來,只是那個水頭絕不會是徐大太太嘴裡說的不值什麼錢。

這樣傳說當中的東西也能弄到,真不知該如何說徐家的處心積慮了。

賀二太太沒等嬋衣開口就徑直問道:“徐大太太說這不算什麼貴重的東西,我便想問問徐大太太,這兩塊玉你們徐家是從哪裡得來的?據我所知,這玉佩可不是什麼人都能用得的東西。”

她神情當中帶了幾分得意,徐大太太的錯處終於被她揪住了,如何能不讓她高興!

嬋衣疑惑的看了眼賀二太太,玉佩什麼的終究是死物,只要不是從乾元殿裡出來的東西,亦或是寓意太忌諱的,便不會如何,要知道楚少淵可是王爺,天底下除了皇上就是他最爲尊貴,有什麼東西是他用不得的?

而這兩塊玉明顯是一對兒,是要送給她跟楚少淵的,看賀二太太那麼個樣子,難道真是內有乾坤?

徐大太太一臉坦然:“我便知道這東西拿出來之後賀二太太你必然會有話說,不過我也不怕告訴你,龍血玉的傳聞你也只知其一而不知其二,有些事情不要太自作聰明瞭,旁人不全是傻瓜,沒有人肯被這般落井下石的,知道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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