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磨我吧”是M城中最大也最富盛名的男公關吧。UC 小說網:在這裡男公關的質量不僅是全城最好的,可供選擇的數量也並非尋常的男公關吧能夠比擬。但要想進入該店又並非隨便誰都能的。
要想進入“折磨我吧”,要麼你能出夠一千元一張的普通門票費,要麼你能有幸得到每個月通過關係渠道派發的十張邀請函。
對於一般人來說,一千塊錢可能相當於半個月甚至是一個月的工資,一張僅僅只是進入店子裡面,其他任何消費都不包含在裡面的門票就要一個工薪族付出一個月的工資,而且裡面還都是男人沒有女人,對於尋常人來說,恐怕都不會輕易嘗試的。而至於第二項,得到邀請函,那更加玄乎。如果說前一個方式只是花錢就能解決的話,後一種方式則是要單純靠運氣了。“折磨我吧”所謂的關係網是指M城裡那最錯綜複雜的深層次利益系統。裡面所涉及的政府高官、企業高管、排行榜上有名的富家子弟、各種圈子裡面的頂尖人物……他們所組成的關係網絡,就是“折磨我吧”所指的關係網。要想通過非尋常人可能接觸到的網絡得到邀請函,那幾乎就是不可能的。說靠運氣,那運氣可以等同於火星撞地球。
雖然貌似想要進入這家店很難,但是總會有錢或者有權的人願意支付錢或權的方式進入這裡。所以每天晚上這家店裡都會有人來光顧,而且還不是一點點的人。晚上九點,“折磨我吧”的生意往往開始進入一天裡最好的時候。在這個地方你很難見到人聲鼎沸的場景,因爲那些有錢有勢的人,往往希望自己的世界顯得與衆不同。畢竟這裡不是普通的KTV或者小酒吧,這裡服務的人不管是臉蛋還是身材、氣質還是打扮,都是千里挑一。在這裡消費的人們,不管進入這裡之前有多麼囂張霸道,在進入這裡之後都會顯得優雅而有禮。
如果你有幸進入這個地方,你就能看到那所謂虛僞的上流社會的縮影。美人在懷,卻笑得彬彬有禮。就好像他們在做的不是那苟且之事,他們謀劃的也不是那些齷齪的人心。
今天將自己改裝改的面目全非的白俊秀和李優一來的就是這麼一個地方。他們當然不會是來這裡搞搞男同,之所以晚上會選擇在這裡消磨時光,是因爲李優一提議,拍戲之前仔細研究一下男公關們的姿態和做生意時候的方式。
也算是爲拍新戲做功課吧。
話是這樣說沒錯。但不知道爲什麼,白俊秀自從進了這裡後就老覺得不自在,畢竟他是第一次踏足這樣的場所,產生異樣感是很正常的反應吧。可是,即便已經找到合適的位置坐下來,那種讓他覺得不對勁的感覺還是牢牢的纏在心臟位置。
“你不會是緊張吧?”
“說什麼廢話……我怎麼可能會緊張。”
李優一促狹的笑起來,“一點兒說服力都沒有。你是第一次來這裡吧?”
白俊秀四下打量着“折磨我吧”裡面富有格調讓人不由覺得很舒服的裝飾風格,沒有理會李優一的問題。這樣的表現已經足夠李優一知道問題的真實答案了。
該說純情好呢……還是說單純到無語好呢。明明有很多機會可以體驗輕鬆的生活,卻總是把空閒的時間花在組裝槍械、自由搏擊訓練等等自我保護的技能陪訓方面。他的人生難道說要一直都這樣嗎?
在心底發出了嘆息的聲音,笑容裡的促狹就顯得淡了許多。李優一把手裡的點名冊子遞給白俊秀,“你看看,找一個你看的順眼的少爺吧。”
白俊秀把一本電子畫冊從頭翻到了尾,又從尾翻到了頭,最後指定了一個叫做艾蘭的少爺。
引領生把艾蘭和李優一點的阿雷帶過來,然後自己退下去了。現在站在白俊秀和李優一面前的就是兩個和各自的角色有幾分相像的男公關。
因爲在來之前李優一有跟白俊秀說過這裡的大概應付客人的方式,也講明瞭他們來這裡的目的和需要做的事情,所以在兩個少爺坐下來之後,白俊秀並沒有表現出明顯的厭惡感。陪着白俊秀坐着的叫做艾蘭的少爺見白俊秀冷冰冰的樣子,也是很聽話的按照白俊秀的要求靜靜坐着。
這裡的男公關——也就是被成爲少爺的服務人員,都是經過了專門的訓練的。他們懂得在客人需要的時候說話,在客人不需要的時候安靜的陪着客人。畢竟來這裡的人並不是每一個都想着看新奇或者只是單純的419,有很多時候有一種客人就像現在的白俊秀一樣,什麼事情都不會要求做,只不過只要在那裡呆着就好。
“跟我們說說,平常你們都是怎樣招呼客人的。”李優一對身邊的阿雷溫柔的笑着問道。他和白俊秀雖然化了妝容是將自己弄得偏向普通甚至並不太好看的那一種,但是那樣很真摯的笑容裡和語氣裡含着的溫柔還是讓阿雷顯得受寵若驚。
雖然知道阿雷這是特意表現出來的受寵若驚,爲的不過是讓客人覺得自己很尊貴很不一般,但是李優一還是又笑了笑,他對白俊秀說:“你看,這是很重要的一點。讓客人覺得自己是能主宰他們的人,有高高在上的錯覺,這就是少爺們最基本的要求之一。”
兩位陪坐的少爺聽了李優一這話,都愣了一下。感情這傢伙不是個雛兒啊。
白俊秀略帶譏諷的說:“我真的對你很好奇。好像這個世界,不管在哪裡,是什麼地方,做任何事,你都知道該如何應對。就包括在這個地方,明明你從來沒有來過,也不該有機會來,但是,很明顯,你對這裡很熟悉。”
“我上輩子來過很多次。所以纔會這麼熟悉這裡的一切。”
“貧什麼呀?要逗人直接轉頭,逗你身邊那位吧。”
李優一笑笑不接話了。他的確是上輩子來過這裡。當時也是爲了拍這部戲,所以纔會花了一個月時間,每天都泡在這裡,和那個之後演了他的對手做受的兄弟一起琢磨怎麼演好男公關的戲。聽說,之後那位哥們兒還真看上了這裡的一位少爺,不過也不清楚最後是不是追上手了。
阿雷這個時候終於找到說話的機會了,柔着聲音輕輕的對李優一說:“這位先生,不知道您是想讓阿雷陪着您做些什麼呢?如果不能讓您開心,阿雷會被責罵的。”
“呵呵,兄弟,這兩位不可能只是幹陪着我們瞎聊吧,你難道不想嘗試一下男人的滋味?”李優一壞笑着衝着白俊秀說。
白俊秀眼睛一瞪,“想死啊你!要不你趴下讓我來壓你好吧?”
“好啊!你敢當着衆目睽睽的面脫衣服咱就敢趴下……”白俊秀和李優一的對話讓兩個少爺表情扭曲了,想笑又不能笑。
“行啊你!”白俊秀眼珠子一轉,轉過頭問邊上苦苦忍笑的艾蘭,“你們這裡有小包間沒?那種隔音效果好點的。”
“……這個有是有,”艾蘭看看阿雷,似乎拿不定主意這兩位客人到底是開玩笑呢還是真要真刀真槍的上了。“如果您需要的話,我現在就去安排。”
“別逗小男生。”李優一移了移位置直接坐到了白俊秀的旁邊,“我能讓你壓嗎?再說,就算你打贏了,壓了我,完了之後你又不負責,我怎麼着去找人哭訴啊!那可不行。賠本的事兒打死我也不做。”
白俊秀推了李優一一把,“死同志離我遠點。”
“哎喲喂,我的小心肝兒啊,你怎麼就這麼對待我啊!我同志我怎麼了?我不就是曾經暗戀過你想上你的牀跟你同房嗎?那算罪過嗎,能算嗎?你們說說,我就這麼點小心思,他怎麼就不能容忍了啊?!”
換成是自己估計也不能容忍。阿雷和艾蘭的表情雖然沒那麼明顯,可李優一和白俊秀兩個習慣看人臉色讀人心事的傢伙,怎麼樣也不可能看不出來這兩少爺心裡邊在怎麼樣想着李優一這個人了。
李優一肚子裡暗笑。他和白俊秀其實不是花錢來耍寶,只不過是提前把劇本里面有些東西給演了出來,在合適的地方說說臺詞,一個呢是培養感覺,二呢,委實是白俊秀光是看劇本不知道該怎麼演。他不過是來幫白俊秀找找那種男公關坐檯的味道。在劇裡面白俊秀飾演的角色就是碰到了類似的場景,而這個時候,按照劇本,最先開始的表情和反應,就該是現在這兩個少爺的反應。
“得了把你,別噁心吧啦的。不知道的還以爲我怎麼着你了呢。”白俊秀抽搐的表情說明他已經到了承受能力的極限值了。再演估計就要直接吐了。
“那成。我莊重點。”李優一立馬正襟危坐般的嚴肅了表情,端端正正的坐好了。弄得兩個剛剛還想笑的少爺一下子又愣了。這都是些什麼人吶。
一個小時的鐘點很快過去。走出“折磨我吧”,李優一和白俊秀一起慢慢的在行人道上往回走,一邊說着今天的感想。
“我說,有什麼收穫?”
“操!淨讓你說臺詞去了。我都沒看明白。”
李優一皺眉頭,“別說髒話給你說了幾百遍了。你不說髒話我也知道你殺氣騰騰沒人敢惹好不好!”
白俊秀怒了,“就你能對我磨磨唧唧的,就不能我說一兩個髒字兒?”
“行行行,隨便大爺您。”李優一拱手投降,話題接着之上又說道:“那你到底看到了什麼?”
看到了什麼看到了什麼……白俊秀真的很想把腦子裡關於今天晚上看到的那一幕幕都給刪掉了格式化了。那叫什麼呀都是!他知道,美國的紅燈區是個什麼樣,也見過,那些個做肉體買賣的場所都是如何的模樣,但是以前知道的都是女性作爲貨品的場景,而並非今晚上自己的同性人類作爲商品的買賣。
把以前知道的那些男人對女人的上下其手極盡猥瑣之事,換到今晚上那些長的各有難看之色的女人和女人對男人上下其手極盡猥瑣之事。媽的,怎麼想都覺得那些男人太無能太無恥太丟男人的臉了。
如果不是考慮到在公共場合,不是想到是爲了拍戲纔來那裡的,單是那個叫做艾蘭的穿得太過中性的傢伙往自己身上貼的時候,他就想給一頓胖揍。
“什麼東西想這麼久?算啦,估計你也沒用心看。明天咱還來好吧,讓你多看幾次,總會學到些什麼的。”李優一一副善解人意的模樣對白俊秀說道。
白俊秀直接給了李優一額頭一個爆慄。
“嘿你打我幹嘛?”
“看什麼看!直接拍戲得了。今天晚上還不嫌丟人啊。”
李優一立刻明白白俊秀的顧慮了,嘿嘿笑起來。
“男人的自尊心受到挫折了嗎?那是好事。你混黑道也知道這個世界有各種各樣的職業啊,女人能做的事情男人也能做。有需求才會有供應。有什麼好彆扭的。”
白俊秀狠狠的瞪了李優一一眼,“要去你自己去吧!”
“是你自己說要演好戲的,別說我拿話擠兌你。讓你去男公關吧體驗生活,又不完全是我一個人的主意。如果是我自己的想法,你去不去都沒關係,但是陳良也是贊成的。你可以懷疑我的用心,但是陳良這個人,我想你應該也看得出來,那是個比原新和還要瘋狂的拍電影的傢伙。你覺得他會僅僅只是爲了惡整你而騙你去一個你不愛去的地方嗎?”
李優一不等白俊秀回答,立刻接着自己回答了,“肯定不是!他是誰啊?大導演。大導演都是什麼樣的人啊?瘋子中的瘋子!但是,瘋子跟天才都是同一個類別的!要知道,跟個瘋子一樣的天才合作,就要有心理準備。如果你真覺得他是在騙你,那成啊,我明天自己去。”
白俊秀沒說話。
“不過,如果你能和我一起呢,我覺得我的生還指數還是會大一點兒。”李優一沉聲說了一句。
“你什麼意思啊?”白俊秀不明白了。
“你看看啊,就我們今天化妝成這樣都有兩少爺給我留名片,說想私下認識認識。就說明,咱的魅力那是無人可比的。皮相不能掩蓋我們的光華。你想想,如果他們真的想要追求我了,那裡那麼多他們的同胞,估計我就回不來見你了。那得多難過啊。”李優一做難過狀。
“操!你就編吧。”
“要不你陪我去吧。我真怕。萬一真回不來了,我鐵定不願意做對不起你的事兒,那到時候我只能英勇就義、寧死不屈。那你還得跑一趟給我收屍呢……”
“說什麼廢話!”白俊秀聲音一下子冷了幾度,“我永遠不可能給任何人收屍。”
李優一一下子被白俊秀的話給凍住了。那話裡的溫度可比零下還要冷。
“……那你陪我去嗎?”一陣沉默後,李優一吭吭哧哧的小聲問道。
“演戲就不必了。看他們演就夠了。”白俊秀擡起剛纔因爲說話停下的腳步,走在前面,“如果還像今天這樣亂說一氣,你丫的誰管你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