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茵臉色閃過一絲冷笑,直直的看着齊落雪道,“小表妹,咱們出門在外,一言一行都代表着自家門風,說話還是慎重些的好。”
衆貴女臉上閃過一絲尷尬,這陸茵會就教訓齊落雪了,她忘了以前自己是什麼德行了嗎。
齊落雪越發生氣,也顧不上說話經過腦子了,紅着臉聲音也大起來,“你有什麼資格教訓我,你也不看看自己,要不是你這狐媚樣子,越哥哥早就把你休了!”
衆貴女一臉黑線,這齊落雪豈不是在說自己表哥好色嗎,真真是沒腦子,人羣中就有人小聲竊笑起來。
齊落雪聽到有人笑,還以爲是在嘲笑陸茵,心裡頗爲得意,接着說,“我要是你,早就找個地方躲起來了,你還恬不知恥的出來晃盪。”
貴女中的笑聲越發大了起來。
陸茵直撫額,這表妹,怎麼這麼沒腦子,算了,不與傻瓜論長短,陸茵笑着說了句,“表妹,你自己玩着吧,我過去了。”
陸茵說完準備離開去找齊越,卻沒想到,頭腦發昏的齊落雪越發過分,伸出手想扯住陸茵繼續說。
春茶聽到眼前女子這般嘲笑自家夫人,怒氣一上來,立馬就壓不住自己的天性了,要不是顧忌着夫人,早就開罵了,本來夫人都準備走了,還想拉住夫人,春茶看到齊落雪伸手,立馬擋在陸茵前面想扯開齊落雪的手。
還沒碰到齊落雪,齊落雪卻忽然驚呼一聲,“表嫂!你怎麼能教唆這刁奴打我!”
陸茵還沒來的及反應,那邊的齊越聽到聲音,已經過來了。
齊落雪看到過來的齊越,當即便落了淚,楚楚可憐的看着齊越道,“表哥,表嫂……”話還沒說完就泣不成聲。
陸茵冷冷的看着面前演戲的齊落雪,渾身散發出一陣冷意,齊落雪也感覺到,頓時心裡就有點虛。
齊越心裡一怒,怎麼他才離開一會就出事了,正準備勸了這事,就聽到了陸茵冷冷的聲音。
“小表妹說我教唆春茶打了你,那我問問你,是打了你左臉,還是右臉?”陸茵看着齊落雪。
“這……左臉!”齊落雪想了想。
春茶在旁邊急急的吼了聲,“我沒有!別冤枉我!明明是你主動挑釁夫人,夫人沒理你準備走,你還拉着夫人不讓走,我纔來拉扯你的!”
齊越眼神有怒氣,看着齊落雪沒說話。
陸茵冷哼一聲,“表妹說話可是要說清楚,春茶可是站在我的左邊,你面對我,春茶即使是打你,也該是打到右臉吧?”
齊落雪面色一紅,正準備說話,陸茵又道,“如果真的打了你,爲何表妹臉上沒有一點痕跡,甚至沒紅?”
齊落雪哪裡想到陸茵今天居然這麼厲害,一時慌了,看着身邊的貴女道,“你們都看到了對不對,她打了我!”
一衆貴女沒人說話。
齊越頓時就明白了,這表妹是故意來找陸茵挑事啊,頓時就有些心煩道,“表妹最近很閒?是不是想我去告訴大將軍,讓他幫你找點事做?”
齊落雪一聽到齊越說要告訴大將軍,頓時就有點慌了,她平時裡最怕的就是大將軍了,一犯錯就要被罰。
齊落雪楚楚可憐道,“表哥我錯了,我這就給表嫂道歉。”
說完看着陸茵,眼神不情不願道,“表嫂,是我失禮了。”
陸茵倒是一副好人樣,“表妹不要這樣說,我們都是一家人,何必呢,只是表妹以後做事說話還是要多思考着,不要像今天一樣魯莽了,就像我剛剛說的,我們出門在外,說話做事都代表着自家門風。”
陸茵說話,還掏出和手絹,假模假樣的給齊落雪擦了擦眼淚。
一衆貴女心中暗自誹腹,齊落雪這是何必呢,自討沒趣,看來這陸茵也不像傳言中說的,驕橫不講理,看來還是有幾分機智的,頓時就對陸茵多了幾分讚許之色。
齊越見事情也差不多了,便道,“我們先過去了。”說完拉着陸茵就走了。
春茶一臉氣憤,明明自己什麼嗯呀還沒幹呢,這表小姐,看着柔柔弱弱的,沒想到居然是這麼醃攢的人。
陸茵心裡卻開始打起了鼓,齊越這是在護着她嗎?還是說齊越是相信她的,陸茵以前幹什麼齊越都是不相信的,無論是說的話,還是做的事,她剛剛都以爲齊越會教訓她的,沒想到,齊越居然選擇了相信她。
“謝謝你。”陸茵的聲音低如蚊吶。
“什麼?”齊越表示自己沒聽清。
陸茵忽然擡頭,眼神發光的盯着他,“謝謝你,齊越,謝謝你堅定的站在我這邊,謝謝你堅定的選擇了我。”
齊越又想到了那年他打獵時遇到的那頭鹿,眼睛和現在陸茵一樣,忽閃忽閃的,心頭一熱,齊越開口,“我是你夫君,怎麼會不相信你。”想了想,齊越又補充道,“何況,落雪什麼德性我也算知道了。”
真的,陸茵發誓自己本來是十分感動的,感動得都想抱着齊越的大腿吟詩一首了,卻沒想到齊越還是不解風情的說了後半句。
春茶春梔在旁邊也是一臉黑線,她們的國公爺,怎麼這麼的……不解風情。
很快宴會開始了,各人都到了各人的位置坐下,只是皇帝還沒來,不過已經沒人走動了,都在座位上坐着,小聲說話,等着皇上落座。
齊越卻沒有和陸茵說話,不得不說,齊越真的是一個非常悶的人,怎麼說呢?悶到了極點,由於常年都在沙場上,齊越一直多和男子相處爲多,不怎麼接觸過女子,就連母親顧太夫人也是近幾年纔回來,接觸纔多一點,齊越就算在邊關,和將士的交流也不算多。
常年陪伴着他的,更多是那些兵書,早年逝父,家中又只有一個母親和一個還年幼的弟弟,弟弟在國子監讀書,自己聽了母親的,像父親一樣在沙場,他知道,保護這個家是他的責任,是他要替父親完成的任務。
其實陸茵每每想起齊越的這些過往,都會心疼,只不過以前的她不知道以什麼方式去心疼他。
想到這裡,陸茵沒話找話說,雖然齊越一臉淡淡的,不怎麼多話,陸茵還是纏着他說話,不多會,只聽到上邊一個太監的聲音,“皇上駕到!”
一陣氣派的樂聲中,皇帝出來了,陸茵前世時還沒見過皇帝,一直以爲皇帝會是個老頭子,沒想到皇帝生了這麼兒子,自己還挺年輕,已經五旬的人,看起來只有四十來歲,着實讓陸茵驚訝。
皇帝落坐後,開始與羣臣談話,衆人免不了又是一番獻媚,歌頌皇帝怎樣怎樣偉大,如何如何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皇帝聽得喜笑顏開。
陸茵不禁在心裡誹腹,這皇帝聽這種話都聽了半輩子了,怎麼還沒有聽膩?不一會,歌姬也上來了,廳內絲竹管絃一片熱鬧,陸茵卻感覺無趣,和她有同樣想法的,就是她的夫君齊越。
齊越也不喜歡這種場合,他向來就不喜歡這種聲色場合,還要看人臉色,說話做事都要多加揣測,本來就是個怕麻煩的人。
然而兩人才剛剛開始覺得無聊,可怕的事就來了,因爲廳中的音樂,衆人也放開了,不一會就有人到處敬酒,原本拘謹的局面便一下子熱鬧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