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可不對,你黃家的地兒在上邊,上邊那些墳纔是你黃家的祖墳,這些地兒是村裡的!”要在以前,整個村子都可以說是黃家的,興旺發達的黃家買下了整個村子,抄家時被官府沒收劃整爲零,低價給賣了。之前的莊戶們搬走了,原村裡住的好些人家砸鍋賣鐵購置了一些,而賀夫人墳所在地兒卻沒有人買,於是公認爲村子裡的地了。廖叔皺眉道:“黃老爺,不管之前你是將軍還是什麼,反正,只要有我們在,就不允許你再動賀夫人的墳一根草!”看着被挖了好幾鋤的墳頭,廖叔覺得他太過份了!
“就是,不許你再挖!”
“再挖我們就告訴侯爺去!”
“對,告訴侯爺!”
人們又開始了新一輪的聲討譴責。
黃興也不和他們分辯丟了鋤頭轉身朝祖宅而去。
“對不住了,對不住了!”福伯撿起地上的鋤頭扛了點頭哈腰給鄉鄰們陪着不是:“我會看着他的,以後再不會發生了!”
“福伯,也是看在你的面子上,要不然,就今天這事兒,我們都想拉他去見官的!”廖叔搖搖頭:“這人地位一變連心都變了!”廖叔想着當年村子裡人誰不羨慕黃家啊,如今看他卻比一個潑皮無賴還無恥。福伯倒沒有對不住誰,應該是黃興道歉纔對。
賀錚上朝去了,郝然讓冬子準備了馬車又去了京郊的莊子。
在莊子上哪怕是轉一圈也比在繁華的京都呆着讓人心曠神怡。
快午時了,小燕兒跑進地裡扯了幾棵白菜丟上馬車,主僕二人又在車伕的侍侯下回了郝府。
“夫人,您可回來了!”文氏一聽郝然回府連忙上前迎接:“侯府的門房說一個時辰前有一個莊戶人家的小子指明瞭要見您或侯爺,說是有要緊事稟報!”
“可探聽清楚了來人是誰?”郝然心裡一跳,該不會是太平賀家鎮爹孃派人來了吧!按說也不該啊,山上作坊三百多號當過兵的漢子,千里迢迢送書信派他們也不會隨便派了一個莊戶小子過來啊!難道又是一個什麼圈套。不怪郝然胡思亂想,實在是古代的禮儀對女人苛求太嚴
。
“老奴仔細問過,說是京郊黃莊的人,他說昨天您和侯爺祭祀他還得了不少的恩惠,來人叫胡八!”文氏自然知道郝然所想:“夫人若要見,老奴讓人準備屏風!”隔着一塊屏風說話總行了吧。
“那倒用不上!”既然知道來頭,郝然也就不怕了,只是對他來稟報的事兒有了幾分好奇,想要搭上侯府這條線也着實想了主意。
“說吧,見我家夫人有何事?”人被莽子帶到郝府外院時郝然正坐在那兒喝茶,天氣熱走了一趟口渴得緊。
“小的胡八見過夫人!”侯府的氣派,這邊的郝府絲毫不遜色,別的不說,光看着凶神惡煞的莽子胡八就覺得心跳加速。這會兒看也不敢看郝然,朝着上方的方向跪下就磕頭。
“起吧,胡八,你有什麼要緊事兒告訴侯爺?”可別只是爲了搭線攀親,郝然最煩這些人。
“回夫人!”胡八也是第一次和這麼高貴的夫人說話,旁邊還這麼多僕從,膽顫心驚的說道:“就在今天清晨,有人在挖賀夫人的墳!”
“什麼?”饒是郝然定力很好聽到這個消息也是站了起來“誰?”
清晨到午時,幾個時辰,別把墳給挖光了吧!
“哪個龜孫子要錢不要命,敢動老夫人的墳,老子宰了他!”莽子一聽這還了得“嘩啦”一聲抽出了腰上的劍。
“不幹小的事,不幹小的事!”胡八一看嚇得人一下就坐在了地上,以手擋頭連連求饒。
“快說吧,是誰,人逮着了嗎?”當然不干你的事,要不然,你還來自投羅網?郝然又氣又急。
“是以前的宣威將軍府的黃將軍,黃老爺!”胡八看郝然沒有怪罪他的意思鬆了一口氣趁機趕緊說出最魁禍首。早上把黃興逼回去後,自己不放心,悄悄跑到墳前守了一個時辰。再想着安定侯府這麼遠怕還沒得到消息,自己感恩於他們昨天的恩惠悄悄的跑來告訴他們算了,因爲自己不可能長年累月的守着,如果侯府知道了這回事就會派人看守,賀夫人也就能安息了!可是,現在這副樣子自己真後悔了,要是他們不分青紅皁白連自己一起怪罪可怎麼辦啊。
是他!
郝然撫額,男人厚顏無恥的遇見過,確實還沒有遇見這麼無恥的。
這是面子上過不去了,不敢找賀錚的麻煩拿一個死人來出氣?挖墳,真虧他想得出來!
“夫人?”抽出了劍的莽子一聽這人也就啞了火,畢竟那還是侯爺的生父呢!無奈的看着郝然。
“他怎麼能這樣呢?”文氏也是一臉的不可置信,都說一日夫妻百日恩,黃興居然幹了這麼出格的事兒,搖頭重重嘆息。
這事兒不能讓賀錚知道了!
郝然第一反應就是要瞞住他,要不然,心裡的那塊剛結的疤痕又該鮮血淋淋了。
“此事不得外傳!”郝然嚴厲的看着院內的僕從“除了你們幾個,我不希望有再有人知道,若不然,休怪我不客氣!”
“奴才(婢)遵命!”一羣奴僕連忙迴應。
“胡八是吧?”回過頭,郝然看着還坐在地面的人。
“小的在!”胡八想完了輪到自己了,這是送死來了!
“此事,你也不要再張揚了,無論是誰也別再說起,另外,你回到黃莊後也別幹事了,就守住賀夫人的墳!”郝然朝文氏道:“嬸子,給他二十兩銀子
!”
守墳就有二十兩銀子!
胡八顫抖着從文氏手中接過沉甸甸的銀子時心裡那個激動,都有些不敢相信這是真實的。莊戶人家一年到頭還沒有二兩銀子的結餘呢,就跑一趟京都就給賀夫人守墳,二十兩銀子就是自己的了?
“你小子可得拿好了,墳也給看好了,要不然,老子對你不客氣!”有些話身爲貴婦的郝然不能說,但是粗人出身的莽子卻能大而化之說出口。一番威脅加利誘,就不信老夫人的墳都看護不好。
“小的一定看好,一定看好!”二十兩銀子啊“人在墳在,人不在墳還在!”自己看守墳的銀子夠給老孃買藥吃飯了,還做什麼工?
“這都叫什麼事兒啊!”胡八走後,郝然再次叮囑了僕從,回頭對文氏道:“這事兒,也別讓侯爺知道了!”
“可是,這也不是長久之事啊!”文氏只道黃興薄涼“夫人,得想個辦法才行!”
是啊,墳就在他眼皮子底下,一會兒一個主意的,誰也不知道他會出些什麼妖蛾子,男人混到他這樣的也算是極品了!
是夜,因爲心裡有事,郝然睡覺都不踏實。
“怎麼了,娘子?”察覺到郝然的不對,睡在小牀上的賀錚索性坐了起來看着大牀上的人:“別忘了,我們是夫妻,有事一定得告訴爲夫,可別一個人扛!”
告訴你,告訴你就壞事了!要知道你親爹挖你親孃的墳說不定提了刀子去報仇那就麻煩了!
不管怎麼說,這事兒黃興做得太絕,千萬不能讓賀錚知道的。如果父子倆鬧起來了,黃興光腳的肯定不怕穿鞋的,賀錚身敗名裂只會讓親者痛仇者快。收回嫁妝鋪子沒有的事都會被參一本,這不孝的罪名壓得他一輩子也別想擡頭!
對郝然不主動交待的態度賀錚頗有幾分無奈,不過,對她還有一招,那就是自己耍無賴。
“你怎麼跑這牀上來了,快下去!”郝然還在走神突然間就發現自己牀上多了一個人:“別忘記了我們的協議!”
“沒忘記啊,只是你忘記了!”賀錚賴在牀上眼睛直直的盯着郝然:“早在成親前就告訴過你,不要凡事一個人扛,我是你的夫,是你的天,不管發生什麼事兒一定要告訴我,我會爲你做主的!”
這話很受用,但確實事關重大,偏偏還真不能告訴他。
怎麼辦呢?
智商不夠用只能情商抵!
眼睛轉了幾圈,郝然略做羞澀。
“不是不告訴你,是這事兒是女人的事兒,不能告訴你!”每個人都是有秘密的,特別是女人的秘密更多。如果兩人真的成了夫妻,賀錚肯定會刨根問底,這會兒他臉皮就沒這麼厚了。不過,爲了能讓他繼續發揚這種精神,郝然犧牲色相,主動在賀錚的臉上蓋了一個印章:“乖,以後真遇上我不能解決的事兒時再告訴你,好嗎?”推了他一下道:“快回你的小牀上去吧!”
愣了片刻,賀錚豈容主動送上門的郝然手軟,一把將人攬進懷裡胡亂的啃了起來。
這番變故讓郝然手忙腳亂,理智告訴她越是拒絕掙扎後果越嚴重,於是不敢造次乖乖的束手就擒。
戲要兩個人唱纔有趣,折騰了一會兒的賀錚感覺到懷裡的人不反抗也不配合,懊惱的鬆開了手。
“看來你是真的忘記我們的協議了!”賀錚沒了激情時郝然這才淡淡的說了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