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進入擎州

何晟是個八面玲瓏的人物,行事妥帖又面面俱到。即使閒聊時也不會讓他們感到枯燥和冷淡,讓前來擎州的江湖人頗有種賓至如歸的感覺。

"今日見到副閣主年少英才,何某不難想象出寧閣主又是何等的英姿,只是可惜此次無緣一見實在是憾事。"說到最後何晟搖了搖頭好像沒有見到寧溪真的是他生平憾事一樣。其餘在座的江湖人面上不顯。可暗地裡也全都豎起耳朵仔細聽着,畢竟從尋江閣成立至今他們還沒人見過尋江閣行蹤神秘的閣主寧溪呢。

若是其他人,不管怎麼樣聽到別人誇讚都要寒暄一二的。可程黎只是看了何晟一眼就又轉頭繼續盯着江序看了。

何晟:"……"

"想來寧閣主事務繁忙,我們自然難得一見。"一路上程黎就總是用這種眼光看着他,真當他不會發火?

江序皺了皺眉嘴角的笑意變得僵硬,隨即纔好似無意的接上了何晟的話。

"尋江閣如此排場,我等自然是比不得。"桑祭宮宮主桑顏坐在程黎正對面一身白衣以白紗遮面氣質出塵說出的話卻有些刻薄了,話一說完氣氛就變得古怪起來。

"寧閣主能者多勞,能者多勞嘛。今日何某有幸與諸位一聚理當浮一大白。"何晟像是沒感覺到氣氛古怪,笑呵呵的舉起面前的酒杯一口飲盡杯中的酒。桑顏自知她剛纔語氣不對也不再開口,其他人默契的嘻嘻哈哈的叉開話題一時間氣氛又熱鬧了起來。

這些人的表情,這些人的想法她不需要費力就可以猜測的一清二楚,真的是太無趣了。她的樓主又是否也會因爲這些簡單的算計而感到無聊呢?程黎以手托腮看着江序出神。

"阿黎想些什麼呢竟然如此出神?"感受到來自旁邊的灼熱的視線,江序懶洋洋的挑眉問道。

"自然是想着您了。"程黎眉目含情的輕飄飄的暼了江序一眼,似乎奇怪對方爲什麼會問這麼簡單的問題。

兩人本來就靠的近,再加上談話聲音很小因此別人並沒有聽到。身後見識過程黎另一面的素鳶嘴角直抽,所以說尋江閣的副閣主果然精神方面有問題吧?

似乎被程黎的答案噎住了,江序把頭轉過去不再說話。這些江湖人爲了碧笙劍譜而來,自然關心此次大會是何章程。

而看出他們心裡所想的何晟操着他有些獨特的口音和在座的人細細說着這件事。

"江湖人的規矩是以強者爲尊。以比武來決定劍譜的歸宿,想來各位應當沒有異議?不知各位要派出何人?"

何晟笑得憨厚,可內心發苦。如果不是他們門派實力不夠怕護不住秘籍又怎麼會讓別人來分一杯羹呢。以強者爲尊是江湖上不成文的規矩,衆人自然沒有不應允的。

碧笙劍譜對江湖人來說實在是難以抗拒的誘惑,因此派出誰來爭奪秘籍就是至關重要的事情。甚至有不少掌門之流的人物厚着臉皮要親自上場。

"我明樓派去上場的人選是蕭熠。"江序打量着在座衆人的神情,良久才輕輕的從嘴裡吐出這個名字,說完嗤笑了一聲轉頭吩咐起蕭熠來。

"你可莫要讓我失望,你知道我脾氣一向不是很好。若是輸了你便自己看着辦吧。

"明樓的樓主江序心狠手辣橫行無忌江湖上無人不曉,因此即使江序語氣在他們看來張狂了些他們也沒有動怒。

“謹遵樓主命令。”蕭熠聞言一拱手應承下來,蕭熠爲人沉穩可靠武功也是極好。少林武當之類的泰山北斗自然不好意思讓掌門親自上場爭搶,因此蕭熠上場秘籍基本上十拿九穩了。

上一世上場的是自己,費了些功夫到底也是拿到了秘籍。想來蕭熠也不會有意外的。

“可惜江樓主是個重身份的人不肯親自上場,未能與江樓主討教實在是我平生憾事。”程黎這一開口,衆人才發現之前只是安靜的坐在座位上從未發表看法的尋江閣副閣主是個女人,還是個長得不錯的女人。不過一想到這人的身份大家也不敢有輕視的心思。

“以後自然是會有機會的,阿黎何必遺憾呢?”來日方長,他也想知道他曾經最聽話的手下現在進步成了什麼樣子。

“江樓主與這位副閣主關係倒是親厚。”何晟爲自己添了一杯清茶,依舊笑的樸實憨厚。

“今日何某做東,在雲霄樓訂了幾桌席面宴請諸位以盡何某地主之誼。”

已經過了午時大家也都餓了,因此沒有任何異議就一齊跟上何晟的腳步。酒席間如何賓主盡歡,自然不細表,待到杯盤狼藉之時衆人才相繼回到臥房休息。

開始爲明日的大會養精蓄銳,這次大會對經歷過一次的程黎和江序而言格外無趣。畢竟除了一些細微不同之外和前世幾乎沒有差別,更何況那本秘籍江序甚至可以謄寫下來了。

只是江序有再次來參加的原因,想到上輩子的某些事江序眸光暗了暗,不知道究竟是哪個人膽子大到敢算計明樓。

上一世他們僥倖沒被他抓到,這次他索性連利息也一起收了好了。

第二天很早,參加大會的一行人就到了滄羈派的練武場,爲了安置各大門派的人。何晟特意在比武場四周多安置了些座椅,既然江序不願上場程黎自然也沒興趣摻和這件事只是坐在江序旁邊看着場內的江湖人爭奪。

一切如江序所料蕭熠雖然也受了不少的傷,但還是得到了碧笙劍譜。“屬下幸不辱命。”蕭熠把裝着秘籍的匣子雙手呈給江序,態度恭敬。

江序很是滿意的伸手接了過來,一身紅衣越發襯得他氣質出挑眉目風流。

“好叫我滿足了一個心願。”江序笑吟吟的打開匣子,卻不防匣子裡突然射出一支冷箭,江序微微側頭躲了過去,冷箭正中江序身後不遠的樹上。頓時樹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焦黑,而一本約一指厚的書籍安靜的躺着匣子裡。蕭熠立即跪在地上“請樓主懲罰屬下辦事不利。”

“倒是叫我看了一場好戲呢。”程黎似乎絲毫不覺此時氣氛冷凝,鼓起掌來。

只是她眼裡的陰鬱比江序更甚,上輩子並沒有發生這件事,因此程黎只以爲她來這大會不過是走一個過場。誰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呢?江序的性命怎麼可以被別人惦記呢,明明他的命只能屬於自己。可是爲什麼還是有人這麼不開眼呢。素鳶看到程黎露出一個陰森森的笑容,不由自主的抖了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