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楊同學,你說咱們學校要在班裡放電影,是不是有什麼內部消息啊?”喬白露湊過去笑嘻嘻的問道,楊娜伸手推開她的腦袋:“什麼內部消息啊,我瞎猜的,就是想着吧,咱們學校這次組織咱們看電影,聽名字就知道,媽媽再愛我一次,不是家庭片就是政治片,應該是想從這方面入手教育咱們來着,不就是老一套嗎?”

說着,楊娜輕咳來了一聲,粗着嗓子學老班說話:“你們父母交錢讓你們來學校是浪費糧食的嗎?不好好學習,你們對得起家裡的爸媽嗎?”

說完哈哈的笑:“再說今天晚上看的電影吧,多感人啊,母愛多偉大啊,所以爲了咱們的爸媽,咱們肯定得好好學習啊,這種政治教育,一次肯定不行,至少得一個月一次吧,另外還得有什麼政治教育,每次去電影院也不現實啊,一來咱們學校肯定不捨得花那個錢,你們想啊,電影票就算是給咱們降價了,那也肯定得三五塊錢一張吧?要是每個班放電視,一度電才幾毛錢?”

楊娜嘖嘖了兩聲:“最重要的就是安全問題,就是有路燈,也不是太安全。更更重要的是,烏漆墨黑的電影院,可是滋生那什麼什麼的最好溫牀了,學校纔不會好心提供這個機會呢。”

喬白露伸出大拇指:“高手,你這麼一分析,咱們學校不弄個電視真說不過去了。”

“那必須的,其實還有個理由呢。”楊娜笑眯眯的說道,連不太愛說話的苗曉麗都被吸引了:“還有個什麼理由?”

“不是馬上要分班了嗎?文科班得有政治啊,你不看新聞,從哪兒瞭解得時事政治?”楊娜笑嘻嘻的攤手:“這纔是最重要的理由,我可是聽學姐們說了,一分班,電視就能開了,天天晚上看新聞聯播。”

劉文靜早早洗漱完了躺在牀上,這會兒探頭看下面:“你是早就打聽好電視要開了,所以才謅出來這麼多的理由的吧?”

楊娜一臉高深的看劉文靜:“能打聽消息也是一種實力啊,不服來戰!”

劉文靜往回縮脖子:“不戰,就你那噸位,一下子就能把我壓死了,我是俊傑,識時務。”說完又喊喬白露:“白露,快點兒,要睡覺了。”

喬白露應了一聲,趕緊洗刷鑽被窩。

到週五的時候,喬白露總算是收到了雜誌社的信件。很厚的一封,拿到手上,喬白露的一顆心就沉了沉。拆開一看,果然是退稿,不過,讓她覺得有點兒安慰的是,編輯還寫了信,說是這小說的構思聽巧妙,就是文筆方面還不太成熟。

喬白露瞪着那一段話瞪了差不多半個小時,好歹她上輩子也是個小粉紅好不好?竟然是文筆不好?可就算是她將那封信瞪穿了,文筆不好這四個字,依然在腦袋裡盤旋。

喬白露一向是個不認輸的,以前寫網文的時候,剛開始,也是冷的要命,可堅持下來,不照樣成功了嗎?她就不信了,她能栽到文筆這上面!

正好週六週日不上課,她索性去王琳家裡,將所有的意林,萌芽之類的雜誌,全抱回來了。一頭栽在雜誌裡,吃飯看,上廁所也看,看完再和自己的比較。

連看了兩天,最後,不得不承認,那編輯說的還是有道理的。她那文筆,和萌芽上的比,確實是差了一截兒。其實,也不是喬白露不會遣詞造句,而是喬白露寫慣了網文,寫出來的東西,和雜誌上的要求有點兒不一樣。

網文是要寫的通俗一些,行文流暢,能讓人一口氣讀下來,感覺十分暢快的。而雜誌,要求比較精悍,用詞更加的華麗,尤其是萌芽這樣的雜誌,因爲受衆多是高中生,這和網文的要求,自然更不一樣。

於是,喬白露就爲難了。她的文筆不適合雜誌,那現在是要另透出版社,還是要修改文筆?

這決定可不好下,相對來說,雜誌更好出版,小說之類的,走出版不容易。可修改文筆,短時間內,肯定是不會有成果的,她又給弟弟保證了,過年的時候會帶出版的小說給他看的。

“到底有什麼事兒?”正發呆,腦袋就被人拍了一下,喬白露一擡頭,就看見謝嘉遠拎着一個袋子站在她旁邊,見她回神,就將袋子遞過來了:“看你沒出去吃飯,就給你帶回來了。”

打開袋子,包子的香味立馬傳出來了。喬白露笑嘻嘻的道謝:“謝了,下次請你吃飯。”

“不用謝,你這兩天魂不守舍的,出什麼事兒了?”謝嘉遠在她前面坐下,趁着這會兒班裡沒人,準備來個促膝長談。

喬白露有些不好意思,可想想,又覺得沒什麼好隱瞞的,就將自己爲難的問題攤在了謝嘉遠面前:“你說,我應該選擇哪一個?”

“你怎麼就敢肯定,出版社會覺得你這樣的文筆好?”謝嘉遠拿過喬白露的稿子,翻看了一下,挑眉問道:“雜誌社和出版社雖然不一樣,但同樣是出書,我覺得,文筆方面,他們的要求,也應該有相同之處吧?”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先練文筆?”喬白露瞪大眼睛,謝嘉遠笑眯眯的點頭:“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文筆這東西,說不太清楚,你覺得好,他可能覺得不好,一個人一種看法,有些喜歡精煉的,有些喜歡華麗的,有些喜歡通俗的,就好像古詩詞和白話詩,各有各的好處……”

“停停停,你這麼說,又好像是在讓我試試別的出版社啊?”喬白露問道,謝嘉遠搖頭:“你看,你連自信都沒有,你自己覺得,你寫的小說如何?”

“我覺得很好。”喬白露挺胸擡頭,不是她自吹,她費盡心思構思出來的,內容保證新穎,怎麼可能會沒這個自信呢?

“既然有自信,爲什麼不多投兩家試試呢?”謝嘉遠挑眉問道,喬白露喜滋滋的點頭,點了幾下,又忍不住疑惑:“你之前不是說,讓我練文筆嗎?”

“是呀,可這兩者又不衝突,你這個,就當問路石。”謝嘉遠拿着稿子揮了揮:“這文筆,確實是有些瑕疵,雜誌確實是比不得出版,但你不能說,雜誌要求的文筆就不行。同樣是紙質的東西,他們有些方面是相通的。”

謝嘉遠說的模糊,但喬白露卻有些明白了。

“好,那我先修改修改,然後再投幾家試試。”深吸一口氣,喬白露又翻出一打稿紙,也不管還在前面坐着的謝嘉遠了,認真的開始落筆。

文筆方面,她決定儘量的精簡一些。雖說現在還練不出什麼,但也不能太直白了。

又是一週過去,這次,她選了三個出版社,出了校門就趕緊的去郵局給發出去了。隨後去等車,上週沒回家,這周正好回家看看。

這次是喬振庭來接的人,騎的自行車。喬白露有些驚訝:“怎麼是你啊?咱爸沒在家?”

“你上次回來不說讓咱爸弄個建築隊的嗎?咱爸上週就找了幾個人,現在在鎮上蓋上場呢。”喬振庭笑着說道,帶着喬白露一路往家:“咱爸說,這一趟下來,大概能賺四五千,過年有錢了。”

“真的呀?光蓋個商場就賺四五千?得幹多長時間?”喬白露忙問道,喬振庭搖頭晃腦的回答:“差不多得到過年了,兩個月吧,對了,姐你上次不是說你寫小說了嗎?怎麼樣了?”

“還沒弄好,你學習成績怎麼樣?我告訴你啊,不要陽奉陰違的,一邊說不退學,一邊不學習,要是過年的時候,我發現你考試成績下降了,你就等着捱揍吧。”喬白露使勁的捶了一下喬振庭,喬振庭回頭做了個鬼臉,自行車立馬歪七扭八的往路邊衝去,喬白露尖叫:“你看着點兒路!”

“瞧你膽小的。”喬振庭笑嘻嘻的轉回頭:“我能讓你摔了嗎?”

“那可說不準!也不知道是哪個蠢貨,小時候騎自行車,將車把捅進自己的肚子裡去了!”喬白露沒好氣的說道:“還有,也不知道是哪個蠢貨,從車子上跳下來的時候,跳到耙子上戳穿了腳脖子的,也幸好那蠢貨命大!”

真的是命大,車把雖然戳破了肚子,幸好沒戳到內臟。耙子雖然戳穿了腳脖子,幸好沒戳到骨頭和筋。

喬振庭趕緊求饒:“姐,多少年的老黃曆了,別提了成不?”

“成,只要你以後不犯蠢。”喬白露沒好氣的說道,姐弟倆一路鬥嘴,回家的時候天色就暗下來了,剛進屋沒多久,喬建軍就也從鎮上回來了,一進門就笑呵呵的將一個袋子放在案板上:“知道白露今兒回來,特意在鎮上買的烤雞,香,快剁剁,晚上吃烤雞。”

喬振庭迅速溜過來,直接拽走了一個雞腿。何小香又將另一個拽下來給喬白露,這纔將剩下的給剁了,一邊弄一邊問喬建軍:“今天干活兒咋樣?”

“能咋樣,老樣子唄。”喬建軍打了熱水洗手洗臉,笑呵呵的說道:“等這次的弄完,我得找個會木工的,還有泥瓦匠,這建築隊嘛,就是得什麼人都有才行,要不然,都光會搬磚,那還幹個啥啊?回頭你在村子裡打聽打聽,看誰會弄這個,回頭我給招攬招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