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坐上飛機，秦渭陽還在想，他似乎還真沒有見過李辰影行使所謂的女朋友權利和義務呢！
不過，白未晞陪他候機的感覺真好，不像往常身單影只，除了筆記本，就是翻閱雜誌。他從來不知道，哪怕只是有個人陪着說說話，也會讓時間變得那麼美好。
他微微仰靠在椅背，露出了淺淺的笑容。
“哥們，一看就知道你陷入了愛河吧？”身旁的一位旅客大約是閒極無聊，把手裡的雜誌草草地翻過了一遍，就找秦渭陽搭訕。
秦渭陽只是報以禮貌的微笑，不打算和他搭話。他從來不覺得旅途寂寞，當然，如果有白未晞作伴，那麼旅程就會變得更加溫馨。
“看你笑的那個樣子，也唯有戀愛中的男女纔會有。而且，我猜想你一定不是初戀。”對方卻毫不氣餒，仍然進行攻堅戰。
“看來，你的戀愛史，一定很豐富多彩吧？”秦渭陽失笑。
“那當然，完全可以組建一支八國聯軍。不過，我們不侵華，是反侵華。”對方洋洋得意，“以後，我還要繼續發展，人家是八國，咱好歹也要弄個十國什麼的，是吧？”
秦渭陽搖頭：“那只是玩樂，而不是真正的戀愛。真正的戀愛，是想付出自己所有，把世界捧到對方面前的。”
“這種話你也相信？看來，你還真是個小天真。”對方搖頭嘆氣。
秦渭陽不再說話，閉目假寐。他想，與一個擁有八國女友的人談愛情。那隻能是對牛彈琴。他的這個觀點，至少白未晞是同意的。
“阿嚏！”白未晞打了個噴嚏，才走出火車站。
儘管秦渭陽替她叫了計程車，不過她還是喜歡火車。擠火車不是個愉快的體驗。但比汽車節約時間。
“未晞，你終於回來啦！”盧麗在公寓樓下苦苦相候，一看到她走過來。就興奮地撲了過去，親熱地攬住她的肩，“我們看到新聞了，你的發佈會辦得太成功了。要是我能辦成這樣一臺發佈會，那該多好啊！”
“只要你足夠努力，也許就會有這麼一天！”白未晞笑着說。
“不是誰都有幸拜秦渭陽爲師的，我真羨慕你啊……”盧麗咕噥着。又笑了起來，“美珍打電話過來，說我們的作品都會在藍天服飾的新品發佈會上出現，我有三件作品被選入了呢！謝謝你，未晞。”
白未晞笑着說：“我可不敢居功。是你的作品確實不錯。雖然在銷量上不盡如人意，但聖馬丁的學生，總是有着相當的優勢。”
“誰說我的銷量不行？最近我設計的一款嚴麻大擺塔羣，用鮮豔的明黃色和淡雅的淺藍色，不知有多受歡迎呢！裙的每一層，我都飾有非洲的傳統刺繡。”
“明黃色？”白未晞詫異，“這種鮮豔的顏色，像極了非洲大陸的燦爛陽光。我想，這次入選的。應該不是藍色，而是黃色的塔羣吧？”
“嗯，不錯。”盧麗笑了，“就是皮膚偏暗的女生穿，顯得膚色會更暗一些。”
“不怕的，用大花的絲質頭巾和仿象牙和黑木的配飾。絕對會讓膚色暗淡的女孩立刻成爲視覺的焦點。唔，如果配一條蟒蛇皮質地的鉚釘腰帶的話，帶一點點朋克風的頹廢，但還是能夠更多地表現出非洲風情的質樸和明豔。”
盧麗眼睛一亮：“對啊，我趕緊給美珍打電話，讓她就這樣給我配，一定會贏得滿堂喝彩。未晞，你去我們公寓吧，男生們也在，說要爲你慶祝，今夜不醉無歸。”
白未晞失笑：“沒有必要吧？又不是過年過節的，大家也很忙。”
“你的個人發佈會反響強烈，比過年過節還值得慶賀！快去吧，大家都等急了，我是被派遣出來迎你的。我得先給美珍打個電話，讓她按你說的那個配。”盧麗推了她一把，另一隻手已經急不可待地掏出了手機。
白未晞無奈地走上樓梯，敲開門的時候，就看到滿屋子都是氣球，忍不住愕然相向：“這是幹什麼？”
“爲了給你慶祝，海華下廚，都是你愛吃的菜。”羅凱笑着說，“未晞，你可真給我們中國人長面子。要知道，在你之前，雖然也有中國人在巴黎開過個人發佈會，但沒有誰能引起這麼巨大的反響。當然，秦渭陽例外，真是有其師必有其徒。”
“她也就是沾了秦渭陽的光，如果沒有這樣一個好老師，誰會關注一個新晉設計師的個人發佈會？”陸建軍的臉色，卻並不像別人那樣興奮。
白未晞習慣了他的冷淡，不以爲意地聳了聳肩：“確實是這樣，如果沒有秦老師和溫布迪夫人，這次的發佈會不會這樣成功。”
“但那又怎麼樣？”盧麗不以爲然，“能讓秦渭陽看中你，那也是你自己本身的實力。”
“未必就是實力吧？”陸建軍冷笑。
“喂，建軍，你這是什麼意思？未晞的作品怎麼樣，看LVMH集團公司的出手就知道了。一下子買斷了全部作品的歐洲營銷權，誰不知道LVMH集團公司的眼界有多高？”
“那是因爲秦渭陽在LVMH集團的地位，也舉足輕重。”陸建軍仍然對白未晞的成績不以爲然。
“未晞的作品確實好，中方神韻和西方剪裁結合得那麼完美，你能做得到嗎？”羅凱不服氣地反詰，“陸建軍，我們聚在一起，就是爲了慶賀未晞的個人發佈會完滿成功。”
“可惜她也沒有請你去觀摩。”陸建軍怪腔怪調地說着不合時宜的話。
當初白未晞把貴賓席的票留了幾張在手裡，可是到最後，因爲臨時表示要參加的嘉賓身份不一般，所以貴賓席的票還是留給了他們。
“你看到報道了嗎？那些嘉賓個個有頭有臉，我們還不夠格。有一天，我會讓未晞邀請我的。”羅凱瞪了他一眼，火藥味開始蔓延。
白未晞無奈地說：“羅凱，你到廚房裡來幫個忙，我做羹給你們喝。”
羅凱知道白未晞的用意，壓了壓火氣，纔跟進了廚房：“這小子仗着進了倫敦的時裝公司，就擡着下巴看人，差點就要把兩隻眼睛瞟到天上去。”
“那你們把他叫來做什麼？”白未晞納悶地問，“每次都會破壞氣氛，我都懷疑是不是我曾經不小心得罪過他。”
“他說你和他的堂弟談過戀愛，後來嫌貧愛富，把他堂弟給甩了。”羅凱快人快語，又皺着眉頭問，“未晞，你的眼光不會那麼差吧？看他那樣子，就知道他堂弟恐怕也不是一隻好鳥。”
“他的堂弟是誰？”白未晞更納悶了。
重生以來，她除了把一顆芳心繫在秦渭陽的身上，還真沒有對其他的男生抱有什麼想法。就算是陳語新曾經借酒表白，後來又一再強調，她也沒有迴應他的感情，應該算不上談戀愛吧？
“他堂弟也是北大的學生，應該比你高兩屆。”盧麗說。
“北大？高兩屆……啊，不會是路明志吧？”白未晞失聲低呼。
羅凱瞪大了眼睛：“你不會真的……難道草屋裡也能飛出一隻金鳳凰？”
白未晞失笑：“能考上聖馬丁，也不能算是草屋裡的**？我和路明志……他是我同學的哥哥，確實找過我幾次。但要說到談戀愛，這是從哪裡說起？他和我志趣不相投，而且我和他妹妹的關係一直不太好。”
“那是他在瞎編了！”羅凱恨恨地說。
“真不知道他是以什麼爲根據說這句話的……”白未晞喃喃地說。
除非知道他們的前世往事，否則怎麼會有人認爲她和路明志談戀愛呢？哪怕和陳語新或者馮遵威，也不會帶上路明志吧？
但前世嫌貧愛富的人是路明志，可不是她……那時候，那自己就是赤貧階級，沒有資格去嫌貧。
“我就知道未晞不是這種人！”羅凱勝利似地歡呼一聲。
盧麗笑吟吟地說：“因爲未晞自己就是富人，她可是我們三姐妹的老闆呢！”
“就是！”羅凱眉開眼笑，“這次都是海華，非要我們聖馬丁的中國學生聚一聚，拉上了他，結果弄得大家都不愉快。我們是爲未晞慶祝，不是給她找堵來的。”
徐海華懊惱：“我不就是想着他剛剛畢業，所以才叫了他一聲嗎？早知道這樣，我怎麼也不會去叫他。”
對於兩人之間的感情糾葛，白未晞只能保持緘默。只是心裡感慨，這個世界真的好小，轉了地球大半圈，居然又遇到了路明志的堂哥。
難怪他從一開始就對自己抱有敵意，恐怕是因爲路明志的原因吧？
白未晞忍不住摸了摸臉，疑惑地想，難道她特別容易招小人？
“對不起，未晞。”徐海華帶着歉意說。
“沒有關係。”白未晞搖了搖頭，“只是我覺得他的心胸，實在不夠寬大。作爲一個男生，這是致命傷。當然，選擇對象的權利在你，我們的意見最多隻能作爲參考。”
徐海華點頭：“我明白的。其實，我們之間的矛盾越來越突出，他總覺得我不夠有上進心，所以最近我們在冷戰。本來想借着這個機會，看看能不能……沒想到弄得大家都不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