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醒,醒醒。”鳳青瑤頭昏昏沉沉的便覺得身旁有人再叫醒她。
睜開眼睛就看見君庭軒放大的面孔湊在自己臉旁,用手推開不說,整個人都清醒了,還想着他怎麼進的自己的閨房。
可是四處一看纔回想起昨夜兩人竟然在祠堂喝醉了。
君庭軒覺得鳳青瑤此時的樣子有些好笑,將自己的斗篷披在她的身上,而後將這祠堂的門窗全部打開,外面的寒風呼嘯而過,鳳青瑤頓時就更清明瞭。
“喝多了?”君庭軒看着鳳青瑤此時有點懊惱的樣子,帶着笑容看着鳳青瑤。可是這個笑竟然讓她有些不好意思,鳳青瑤開始回想昨夜二人都說了些什麼。
越想越覺得心驚,頓時覺得自己真是不應該喝酒。
“醉忘愁果然應了這個名字,喝的什麼煩惱憂愁都不見了。”鳳青瑤嘲諷的笑意,昨夜哪裡是都不見了,那愁緒真是無比清晰的在腦海中迴盪,忘都忘不掉的。
“你啊,今後定不能在他人面前多喝,不然只怕你第二日腦袋是怎麼掉的自己都不知道。”君庭軒這句話雖然有些玩笑,但是卻是十分認真的在提點鳳青瑤。
鳳青瑤小雞啄米似的點點頭,她也是這般認爲,昨夜就已經說了太多不該說的話了,但是也並非沒有好處,畢竟她此時很明瞭,君庭軒勢必要參與奪位的,一如當年。
她卻不想君庭軒的皇位竟然奪的這般不心甘情願,當年她只覺得君凌燁與君庭軒兩個人斗的如火如荼,定然都是對皇位的渴望。
卻不想君凌燁心心念念想要的位置,君庭軒自一開始,便不願意去爭奪。只是時移世易,他卻不得不走向那個對手的位置。
今日大夫人的人來看,發覺鳳青瑤的精神不大好,只以爲是那兩個侍衛得逞了呢,殊不知鳳青瑤這是過於放縱自己,因而纔會精神不濟。
不過鳳青瑤本以爲君庭軒只來一日,後來沒完都見到他過來,而且第二日便不再帶酒水了,而是帶了些點心還有精緻的菜餚。
鳳青瑤從未罰過這樣的祠堂,似乎平日吃的用的比做將軍府的二小姐要好上太多。鳳青瑤第三日看着君庭軒來的時候,竟然有些哭笑不得了。
“南陽王,是否是南陽王府的牀榻夜不能寐,才讓你日日來這小祠堂裡陪青瑤受過?”鳳青瑤雖然如此說,但僅僅三日,竟然讓她異常的感動。
罰跪祠堂也好,禁食也好,對於鳳青瑤來說實屬平常。可是君庭軒只以爲她在受罪,還特此放下了王爺的尊體前來陪伴。
“得了便宜賣乖原來竟是這般嘴臉,今日本王大開眼界,覺得此行甚悅。”兩人玩笑一陣,鳳青瑤突然轉爲正色。
“南陽王,我想你必定知曉,今年怕是天下既定之前最後一個安穩年了。”君庭軒突然想到前日她喝醉之時與他提起的話,不想她竟然不是玩笑。
“你一個閨閣女子,還是不要參與朝政爲好。”君庭軒這話不是警告,而是一個勸誡。畢竟過去的歷史之中,沒有一位女子干政是得了善果的,身後罵名無數,禍亂朝政,皆是如此。
“怕我如呂后一般,還是如楊貴妃一般?”鳳青瑤側頭看着甚爲得意的看着君庭軒,此番模樣倒真是半分也看不出她平日勤謹恭敬的作態了。
“你現在一個閨閣女子,
哪個也不像?你放着閨閣的好日子不過,何苦冒這樣的風險?”君庭軒很是不解,像是鳳青瑤這樣的身份完全可以避免。
將軍府不得寵的庶女,即便將軍站了哪位皇子,贏也好輸也罷,若是鳳青瑤嫁出去了,除非株連九族,否則性命定然無礙。
“人固有一死,或重於泰山或輕於鴻毛,我於兩王爺對立之前,先站了南陽王,南陽王可會信於我?”鳳青瑤說此話的時候,手中還在抄錄着佛經。
君庭軒難以置信,彈起此時她竟然還可以氣定神閒的抄錄佛經,這樣的女子見所未見,堪稱奇女子。
“不會。”君庭軒如是說,鳳青瑤一點都不吃驚,就連抄錄佛經的筆都不曾停下。
“你不吃驚?”君庭軒十分不解。
“不啊,理所應當,你若是斬釘截鐵的信了,我倒是覺得您這個王爺經不住誘惑,還要考慮一下究竟是否跟隨你呢!”鳳青瑤說這句話之前將手中的毛筆放下,看着君庭軒的目光尤爲自信。
“跟隨我?二小姐莫不是...”君庭軒難得露出厭煩的目光,可是這種目光一出現,鳳青瑤就知道他必定想歪了。
“南陽王放心,南陽王府青瑤不覬覦,皇宮青瑤更不覬覦。你若是敗了,我便隨你共赴黃泉;但你若是勝了,我只求南陽王賜我通關文貼讓我雲遊四海。”鳳青瑤將自己的要求提的清清楚楚的,可是此時君庭軒根本沒有要用鳳青瑤的理由。
“條件不高,可是我爲何要用你?”君庭軒問過之後鳳青瑤只是微笑,可是輕言輕語竟然讓君庭軒爲之一振。
“青瑤值得不值得王爺用,就要看青瑤的本事了。”兩人說道此處這個話題也算是不了了之。只是這話讓君庭軒回到王府之後還再三思慮,畢竟他從未曾想過,這樣的話會出自一個女子口中。
與他談條件,又是如此平等,況且所談之事竟然是大逆不道之事。君庭軒覺得鳳青瑤瘋狂,可是又覺得自己更加瘋狂。
她作爲一個將軍庶女還要受此多番折磨,自己爲何還要再三思慮她所說過的話呢?
“二小姐,老夫人有請。”鳳青瑤還未呆滿三日,老夫人房中的丫鬟就特地來宣鳳青瑤過去。
只不過鳳青瑤到老夫人宅院的時候發現大廳內將軍府老少皆再次,老夫人正襟危坐,看着氣色倒是有幾分好轉。
大堂上跪着的正是每日拿藥的翠屏。
青瑤行至堂上一一請安,本以爲也要一同跪於堂前的,可是老夫人特地下了命令,讓賜坐。
鳳青瑤在鳳伊舞的身側坐下,惹得鳳伊舞十分不喜。
“翠屏,現在人都到齊了,你便一五一十的交待吧!”老夫人說這話的時候滿臉的不悅。但是堂上最緊張的,就應該是正襟危坐的溫氏了,她此時自己都不曾發覺這笑容有多僵硬。
倒是鳳伊舞看着要坦然一些。
翠屏一邊哭一邊將事情事無鉅細的交待出來,不過她所說的話正是應了鳳青瑤當日所想的那個方向。
她熬製的藥根本就不是那日查出裡面有青梅的藥,而是另外一種內含相剋藥物,加重病情,不僅如此,裡面還加入了大量的草麻黃。
正因如此才導致了老夫人夜不能寐,況且藥物不僅沒有作用還大加的損傷老夫人的身體。幸而
芳嬤嬤將那些藥都留下了,找了大夫一看並不是那日查出混着青梅的藥,明顯是被人調換了。
芳嬤嬤有嚴審翠屏,這才從中得知了真相。
“何人指使你這麼做的?”老夫人並非第一次聽前因後果,可是此時的震怒讓堂上所有的人都緊張的關注着。
“回老夫人的話,是...是...”翠屏的眼淚已經止不住了,可是還是再三猶豫,有些不敢指出背後的人。
可坐在老夫人身旁的將軍可沒有這樣好的脾氣,盛怒之下摔了手中的茶杯。
“你這刁奴,竟然還不快說,你可知給老夫人下毒是什麼樣的罪名?難不成你要替人背了黑鍋,動了命去?”將軍所說的話馬上就把翠屏嚇住了,她做這件事情不過是爲了銀子,可萬萬不想丟了自己的性命去。
“奴婢不敢,奴婢不敢,是大夫人身旁的老嬤嬤。”翠屏說這句話的時候聲音極低,可是聽到此處,大夫人也是滿面怒容。
“滿口胡言,老嬤嬤在我身旁隨侍多年,難不成你還要說是我教唆的你給老夫人下毒不成?”大夫人說的義正言辭的,哪裡還有做賊心虛的模樣?
“你既然說是老嬤嬤指使你的,可有什麼人證物證?不然這滿將軍府的人還不隨意讓你咬了去?”將軍聽着溫氏的話也並無道理,總要有些證據才行。
“奴婢所言句句屬實,不敢誆騙老夫人和將軍。老嬤嬤只是面對面的與翠屏交代,並無旁人傳話,只是有什麼人看見我與老嬤嬤攀談翠屏便不知曉了。可是若無人安排,這藥奴婢也弄不到啊。”翠屏哭的聲涕俱下,看着甚爲可憐,鳳青瑤很清楚,翠屏不過是一直替罪羊罷了。
“奴婢蒙了心了,可是奴婢的父親病重,需要銀子。老夫人處於病中,無暇顧及,奴婢不敢與芳嬤嬤開口,走投無路纔拿了芳嬤嬤的銀子。奴婢知罪,奴婢知罪。”翠屏的頭磕在地上,整個大堂上的人都聽的真切。
“老嬤嬤,既然這丫鬟指認了你,你可有什麼證據證明她說的是假話啊?”老夫人並沒有理會溫氏,那老嬤嬤聽老夫人所言,自然也要跪在堂前回話。
“老奴入將軍府多年,定不會做出這種事情,老奴從未與她行過苟且之事,這個奴婢做了這等傷天害理的事情,竟然還妄想嫁禍給老奴,請老夫人明察。”老嬤嬤沒有絲毫的畏懼,似乎已經料定了,老夫人此番根本沒有辦法將其定罪。
“老夫人,老嬤嬤與我說此事萬無一失,若是出現披露,她也定會護我周全。全是翠屏蒙了眼睛,竟不想老嬤嬤是這種人,老夫人我哪裡還有老嬤嬤給的未畫完的銀兩,應當是與將軍府的銀兩一個官印。”
翠屏此時竟然尋不出有什麼東西能夠證明自己是受人指使的。
“那有如何,說不定是與你狼狽爲奸的人給你的,是不是還給了你銀兩讓你嫁禍於我?老奴身正不怕影子歪,你休想。”鳳青瑤看着這個老嬤嬤,十足十的一個刁奴的樣子,冥頑不靈,死性不改,想來不進棺材不落淚,此時倒真是心疼這個丫鬟。
“銀子...銀子...對了,老夫人,那裝銀子的荷包奴婢看着好看,還留着,不知是否能證明那荷包是誰的繡工,或是那個房中賞賜的。”翠屏念着銀子,突然想起了裝銀子的荷包,趕忙向老夫人實盤脫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