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是庶女,又不得人待見,所以前世的鳳青瑤很少出自己的院子,自然也就不能跟鳳依舞一樣琴棋書畫樣樣都學。
好在她有一個疼她憐她的祖母,年幼時,在一次被鳳依舞整的臥病在牀的時候,無意間讓一直在寧安寺爲家人祈福的祖母知道了,就將她帶在身邊親自教養幾年。
當時的她,體弱多病,光是給她調養身體都用了好長的時間,也就更談不上叫她這些東西了,白白的錯過了她的天賦。
祖母憐她,見她整日裡頭沒有一點打發時間的事情可做,就給她請了一個女夫子教她識了字,也從那個時候開始,她身邊就多是書籍爲伴。
隨手拿下一本書,是一本遊記。鳳青瑤記得,前世剛識得字的時候,這一本書她最喜歡。只是後來她進宮之後,一直都在替那個男人謀劃,所看的書籍就再也不是這些東西了,多是些兵書等權術謀略的書籍。
靠躺在小榻上,趁着午後的一點時間,鳳青瑤品着茶看着這本前世看了一半沒看完的遊記小說,打算消磨這難得寧靜的時光。
芸璃已經被她支了出去,纖細的手指一頁翻過一頁。
秀澤園裡頭。
遠遠的就可以聽見鳳依舞尖銳的聲音,伴隨着東西摔碎的雜音,沒有進去看,就知道里面的慘烈狀況。
鳳懷清原本因爲識得了一位美人,心裡自高興着,卻不想還沒有走進,就聽到裡面大姐歇斯揭底的聲音。
“娘,您可得爲我做主啊,祖母真是偏心,明明是鳳青瑤這個賤女人錯在先,卻把什麼都怪在我的身上來!”鳳依舞眼淚汪汪地看着溫氏。
坐在高坐上的溫氏淡定的喝着自己的茶水,任由女兒發泄的摔東西,看着她氣差不多解了一半,這纔開口說道,“你這腦袋,要是有那丫頭一般的聰明,就不會被她反算計了!”
“娘!”鳳依舞一聽娘竟然誇鳳青瑤比自己聰明,頓時不依了,氣呼呼的端起桌子上的茶一口喝下,坐在溫氏的旁邊,“我不管,你可得給我討回這一口氣!”
鳳依舞這般急不可耐的樣子,看在溫氏的眼裡連連搖頭,果然還是太小了點,心思僅僅只是這麼單純,將茶杯放下,安撫性質的拍了拍她的手,“放心,娘不會讓這丫頭好過的!”女兒生日宴會上,鳳青瑤就給她帶來不少的麻煩,他又怎麼可能輕易放過她!
“娘是不是已經有了法子
了?!”鳳依舞一聽,臉上頓時露出了陰險的笑來,她母親的點子,一直以來都是狠辣的。
溫素梅擡眼,看着窗外燦爛的光景,嘴角露出一絲殘忍的笑來,“有些人,不就是仗着有人可以壓制我,就敢在我的頭上耍橫嗎?”若是沒了這依仗的人……溫氏低眉斂下眼裡的寒意,並未將這句話說出來,很多事情,做了纔算作數。
一束從窗口縫隙處鑽進來的的光線打在了溫素梅的身上,臉上也是明暗交會,襯在身後的一副壁畫,整個人散發出一種極度陰冷的氣息。
站在一旁伺候着溫氏的兩個小丫鬟沒來由的覺得渾身冰冷,慌亂擡頭間,一觸及溫氏的神情之後,又迅速地垂下,嚇得不敢再看。
淡淡的掃了一眼兩個丫鬟,正要說什的時候,卻看到門口處身影晃動,待看清了是誰,臉上立馬露出喜意來,站起身就迎了上去了,“我兒,你可算是回來了!來來來,讓娘看看!”
還在等着溫氏說話的鳳依舞連忙轉身看去,見是弟弟回來了,也顧不得自己還在生着氣,走過去,“懷清,你可算是回來了!”
鳳懷清順着溫氏的力道靠了過去,臉上也有見了親人的高興,只是看下一屋子的狼藉,腳邊稍微移動一下,就會踩在碎片上,“娘,姐,這是怎麼一回事?”
溫氏看着兒子,經過三年的邊關歷練,鳳懷清高了,瘦了,黑了,但看起來比以前更有男子氣概了。母子女這麼久沒有見面,自然是有很多話要說。只是溫氏不打算將這些宅院裡的糙事說與他聽,連忙叫伺候在身邊的兩個丫鬟將底下這些狼藉給收拾了。
“娘,”鳳懷清卻不想這麼容易就放過這事了,他之前可還聽到了提及三妹的事情,“你只管跟我說是誰欺負了我姐。”
一身戎裝,還未來得及脫下,就一路趕了過來,若不是因爲途中遇見佳人耽擱了一些時間,鳳懷清早就過來了。
“懷清,我……”看着話裡話外都是要爲自己討回公道的弟弟鳳懷清,鳳依舞便將這段日子裡鳳青瑤如何讓自己這個做姐姐的爲難的事情全部說了。
當然,也只是說自己如何被欺負,至於期間她將鳳青瑤推入水中,宴會上故意刁難,飯菜裡剋扣月例的事情,都被她省略不說,當真是要多悽慘就有多悽慘。
見弟弟鳳懷清果然盛怒,鳳依舞住了嘴,不再說下去,將一個受了欺負的樣子演得淋漓
盡致。
三年未見,鳳依舞已經從一個乳臭未乾的小姑娘,出落成一個亭亭玉立的美人,這般梨花帶雨之態,更是博得了鳳懷清的心疼,
“姐,你別哭了。”鳳懷清心中怒氣難掩,身爲將領,戰場上兵不厭詐的謀略他還是有的。見姐姐受了庶妹的欺負,也更加惱怒於鳳青瑤這些背地裡捅人腰眼的手段。
看女兒都說的差不多了,溫素梅連忙走過來虛抱住鳳依舞,拿出手絹替她擦拭眼淚,“舞兒,別哭了,都怪娘沒能夠好好的保護你。”
若是鳳青瑤見了這般狀況,怕是要譏諷一番了,真真兒的是睜着眼睛說着瞎話;對這隨便聽人說了這麼兩句就深信不疑的鳳懷清就更是難能入眼,如此沒有辨識能力的人如何有這領兵打仗之能?
聽着母女二人在自己面前這般訴苦,鳳懷清便以爲那還未見面的庶妹就已經是有了如此能耐,僅憑藉一個庶女的身份能夠讓嫡姐如此吃虧。
突然想起了才見過的芸璃丫鬟,心中有了思量,“姐,弟弟可爲你討回公道,你只可放心,也不要再氣了,免得氣壞了身子該是多麼不值當!”
溫氏也勸了起來,連說鳳懷清纔剛回來,就別讓他這般辛勞,事關如何對付庶女一事,過幾日再做打算也是好的。
“我兒,可是見過你父親了?”溫素梅命人端來了新鮮水果,剝開了一個橘子遞給兒子,“吃一個吧,解解渴。”
“見過了。”鳳懷清點頭,接過橘子,吃過之後,口裡頓時生津,原本因爲嫡姐的事情而煩的心情,也好了些,細細打量溫素梅一番,看起來精神飽滿,只是眉間些許愁緒,想來也是因爲這段日子裡庶妹的事情憂心,“這幾年,娘身體可好?”
“懷清,你別擔心,娘身體一直都有專門的人來精心調養,身子骨一直都很不錯。”有了弟弟爲自己撐腰,鳳依舞心裡對鳳青瑤的恨意也被她收斂了起來,雖然心中有千般陷害的法子,那也之後再說。
十五歲就隨父親前往邊關參軍,轉眼三年,鳳懷清也成爲了一個頂天立地的男兒。他從一個小小的士兵,憑藉自己的軍事能力,成爲了能領千軍萬馬的少年將軍。
這次隨父親班師回朝,一是應皇帝命令要回京訴職,二就是回京探望親朋好友。
“你姐說的對,娘身體很好。你這次回來,會呆多久?”坐在桌前,溫素梅輕聲聞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