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十八日是央視招標大會拉開帷幕的日子，全國的知名企業，有投標需求的泰半都趕到了京城，衛菁、洛媛都被媒體記者圍得脫不開身，快到九點還在梅地亞中心門口，於駿不得不讓謝青去將兩人護了進來。
“要再拿個標王，你們還想回雲廣？”於駿笑着將放在衛菁椅子上的外衣搭在手腕上。
來觀摩正式的招標會，號碼牌都在方誌寧的手中，卻也無法穿得太隨便了，黑色的正裝還是要套上的，倒是吳妤一身ru白色的工作服，洛媛一身黑色的小西服，很是惹人眼。
衛菁的衣着殊無特別的地方，但依舊引人注目，可她不管穿什麼，那冷豔的神情都是像要拒人於千里之外一樣，即使有什麼想法，也會在一瞥之後轟然倒塌。
“不回雲廣，你想做什麼？”洛媛抿着嘴，嫵媚迷人的笑道。
於駿笑笑，不敢再多看她一眼，吳妤埋怨的瞟了一眼洛媛。
“死小妮子。”洛媛探手欲去掐她，讓吳妤一躲，差點卻是投到了於駿的懷裡。
兩人相視一笑，摟着去看臺上不斷滾動出來的時段，和在不斷舉起的報價號碼牌。
就算西嶺控股沒能拿下央視的標王，而實際上的標王卻是西嶺控股無疑。風雲網絡從推開網吧業態爲考量，自1998年就與央視廣告部有着深密的合作，而金山軟件無疑也要持續的推廣劍俠情緣OL，還有因爲精益求精，直至十月底才正式推出的封神榜OL，作爲金山軟件的造血機器，網遊的份量越來越重。
而雷霆在線爲了維護第一中文門戶的地位，持續不斷的廣告推入也是必需，雖不必要像別的門戶網站一樣，依靠地鐵廣告和戶外廣告來做強推廣，但央視的廣告資源同樣是洛媛所看重的。
剛成立不久的BX中國的廣告需要也不弱，雖說在雷霆在線的搜索植入，以及風雲網絡的網吧合作能在初期能起到極強的推廣作用，但想要大幅度的推廣，還要依靠央視。
更不用說直面消費者的雲鋒電腦和翰林電腦，所有的廣告投入合在一處，絕對超過了三億元，說是央視第一大客戶都不爲過。
先前拍賣的都是一些二套三套的黃金時段，方誌寧也舉了幾次牌，達到了預期的要求，可直到一套新聞聯播前的時段和新聞聯播後的廣告時段拿出來，才讓全場的氛圍達到了一個。
這兩個時段合在一處就是所謂的標王時段，直等到來自廣東的步步高VCD以1.59億的出價拿到標王后，才激起於駿的記憶，不單是今年，明年的標王同樣是這家生產VCD的企業。
現在正是VCD碟機火爆的時間，前有愛多，後有步步高，但由於碟機芯片受制於菲利普等跨國巨頭，以至於日後，每生產一臺VCD機，都要交出一百多元的專利費，再加上價格戰，讓這些輝煌的企業全都成了劃空而過的流星。
說得嚴重一些，這都是虛假的繁榮，在銷量火爆的時候，毫不考慮研發方面的投入，只因爲國外企業在專利池方面的操控，就認爲毫無辦法，卻絲毫不去想如何繞過專利池，甚至乾脆的拋棄主業，轉向別的關聯產業，他們的失敗也就可想而知了。
現在西嶺控股所有參股控股企業的研發經費都在10~15%之間，總額達到了30~40億，即使是做物流運營的迅捷，都在流程信息化方面在下苦功，並未坐享着市場的暴利，而無視未來的發展。
金山、金蝶這兩家軟件企業研發的份額更重一些，在利潤微薄的辦公軟件、防病毒市場都未放棄大力的投入，並非一昧的轉向網遊市場。
在步步高奪得標王后，於駿有點犯困，這種場合實在不適合他。
廣告戰略早就由衛菁和方誌寧制定妥當了，他就是來湊個熱鬧，下午還要去燕郊看望林老，想比起後者的吸引力，前者實在乏味。
整個招標會結束後，西嶺控股的投標團才總共花費了2.8億，就拿到了既定的廣告時段，剩下就是方誌寧去跟央視廣告部的人詳談真正的成交價和饋贈時段的事，於駿帶着吳妤從後門出了梅地亞中心。
“我要是走前門，也得被人給堵住，你信不信？”於駿站在屋檐下等着謝青開車過來，跟吳妤說。
“有誰認識你呢？”吳妤撇了下嘴，有時候覺得於駿就跟躲在暗處的吸血鬼一樣。
“他們不認識我，但你來的時候是同洛媛他們走進來的，會不認識你嗎？再說了，就算不認識，像咱家阿妤一樣豔麗絕倫的女孩，沒事都想要堵着說兩句話呢，我要站在你身旁，那不是等着被堵個嚴實嗎？”於駿笑道，“而且，你又這樣含情脈脈的瞧着我，就算是再笨拙的記者都會感覺到不對吧？”
“誰含情脈脈了？你要臉不要？”吳妤嗔了句，又掩嘴笑了起來，像朵綻放在深秋的月季花。
“你就算眼睛沒看嘛，心裡一定是看的了，”於駿自戀的笑道，“這心裡要是還沒看，那你用哪個地方看的？”
“越說越沒邊了，等下午去了林老那，看你還敢這樣說不。”吳妤臉頰發燙，看到謝青把車開過來，就推了他一把說，“快上車吧，等要是去晚了，子軒哥他們會說閒話的。”
“你不陪我來嗎？”於駿愣了下，站在謝青拉開的車門前。
“我還要跟洛媛姐去逛燕莎，要是陪你去，那不把你祖宗三代都挖出來了？你還想躲在幕後？”吳妤推着於駿坐上車，把車門輕輕關上說。
“我也沒什麼見不得光的，就是怕被人妒忌，這人要生了妒忌的心，那說的話就不怎麼好聽了。”於駿剛想繼續瞎咧咧下去，就看吳妤拿出工作手機，在招標會時調成了震動的，沒聽到鈴響。
“是子軒哥的電話。”吳妤遞給於駿。
“文化部、信產部、郵政部三部委昨夜開會準備在明年一月一日大幅下調固定電話、網絡通信資費，這回是動真格的了，由國務院總理直接批示，攔不住了。”林子軒嘆氣道。
他是眼瞧着風雲網絡從一間網吧發展到現在的龐大格局，很是清楚資費下調代表着什麼，對整個風雲網絡，乃至西嶺控股的發展有什麼重大的影響。
“提到具體的方案了嗎？”於駿看這裡不方便停車，就揮手示意吳妤上車，讓謝青把車開上路。
“幅度不會太小，有可能是攔腰斬斷一半，我還在找人想法子把方案拿出來，我在燕郊別墅，你現在過來？”林子軒問道。
現在要過去的話，還能叩擾林老一頓午飯，只是有點不大合適，於駿就說：“我下午一點過去，中午吃飯不要等我。”
“行。”林子軒掛斷電話託着下巴想了一陣，又給文化部的朋友打電話。
而於駿則坐在車上沉思，讓坐在旁邊的吳妤不敢輕易的出聲打擾他。
要是以這樣的幅度下調資費，會吸引大半的人在家裡安裝Modem上網，想要與電信接奪這些優質客戶，就意味着上機費也要大幅下調。
現在上機費還是十塊，算一算要是調到五塊的話，利潤下降一半不說，就是新開業的網吧收回成本的週期也會相應的增長，而明年就算是再翻一倍的機位數，也無法超過今年的盈利水平太多。
但這是大勢所趨，對於普及互聯網也有着重要的作用，就像林子軒電話中所說的，國務院的批示，根本沒有可能再收回。
而國務院，三部委這次這樣快速的出臺相應政策，自然是不想被像是西嶺控股這樣的利益集團公關而左右，如此看來，是一點辦法都沒有了。
但要是互聯網的上網人羣擴大，對於雷霆在線、金山來說卻是一件好事了。
這就是產業鏈長的好處，不將雞蛋放在一個籃子中，抗禦風險的能力自然就強。
只是現在雷霆在線、金山的盈利能力還遠不能和風雲網絡相提並論，相互抵消還是略有虧欠，好在於駿早就有準備，不會影響到旗下企業的發展。
這一天總是要來的，坐擁了兩年的暴利時期，已佔領了百分之**十的市場，足夠令人驚喜了。
“能讓我下車嗎？再過去，我還要往回打的了。”吳妤小小聲的問。
於駿回過神來，笑着說：“謝青，把車靠邊停下吧。”
吳妤推門下車，於駿把工作手機遞還給她：“有人打電話就說我不在。”
“你本來也不在啊。”吳妤調皮的一笑，拿上手機就走了。
於駿目送着吳妤走到燕莎裡，才說：“先找個地方吃飯吧，讓後面的保衛分出兩人保護阿妤。”
“嗯，駿少。”謝青拿出手機給一直跟在後頭的別克商務車打電話。
於駿在汽車冰箱裡拿出一瓶冰水，靠在座位上仰頭喝着，雖是十一月了，可有的時候心像火燒，身體自然溫度就高。
正喝着，突然汽車往旁一側，一股巨大的推力撞過來。
礦泉水瓶磕在牙牀上，疼得於駿眼淚都快流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