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大手筆

云溪的眼睛向來如幽寂的湍流,變化莫測,深幽難尋,但祈湛從來沒想過,竟然有一天會看到這樣一雙妖孽橫生的神態在云溪的眼底出現。

手心忍不住開始顫抖,他望着這近在咫尺的一雙眼,只覺得天底下的詞彙堆砌在一起,他都不能用來形容此刻她的神韻一二。

當“蕭然”二字落下,他只覺得這一雙絕世出塵的眼裡似乎有一場暴風在旋轉,瞳孔是那漩渦的忠心,漆黑深沉,四周卻是一團詭異的藍,猶如大海,延綿不絕。有什麼正在呼嘯而過,有什麼卻在沉澱、蔓延。

他心底忽然生出一種違和感,很荒謬地想起一個可能,但想起云溪硬是從簫氏手上奪走競標案的那一幕,這個想法突然間又變得那麼不切實際,只覺得可笑得很,隨即又稍稍放下心。

至少,事情不會是他想象中那麼難以挽回。

如果真的是他猜想中的那樣,云溪對蕭然生出了什麼情愫……。

他的手掌慢慢地握住,下意識地開始迴避這個念頭。

無論是傳言還是他所見識過的事實,凡是愛上蕭然的女人,註定是自掘墳墓。

云溪?

不!

她是個太過聰明的人。如果以前和他在一起的時候還有一二小脾氣,如今已經收放自如得讓任何一個人都找不出漏洞。

他甚至只可以看出她的情緒在變化,卻猜不出她到底是喜是怒。就像眼下,這個人,似乎已經漸漸地變成了一團謎,無聲無息,慵懶神秘,引人犯罪。

祈湛轉頭,拿出手機,輕輕地嘆息一聲,不願再看身旁的云溪。心中的那一抹記憶竟然開始越來越模糊,眼前的這個人正漸漸改變着他所有的回憶,生平第一次,他有些不知所措。

手裡剛按下通話鍵,電話很快接通,對方的聲音帶着天生的尊貴,似乎早已經料到他會打電話過來。

“簫總,抱歉,今天碰到點急事,讓你久等,不好意思。”簫氏集團不僅在北京是個神話,即便在上海,也無人敢置喙。對於這樣一個大客戶,他竟然能在半路上把他丟在一邊,祈湛苦笑,果然是魔障了。

優雅的嗓音從那邊響起,似乎每一個字都已經經過精心安排,僅憑一言一語就能讓人新潮澎湃,除了蕭然,別無他人:“祈總今天在路上追着的是冷云溪吧?”

蕭然的聲音天生帶着貴族式的優雅,一腔奢華的嗓音曾經吸引了樂界專業人士,只是,現在他的聲音明顯帶着兩分探究和興致,讓祈湛下意識地心中一動。

“蕭總認識云溪?”他轉頭不動聲色地看向垂下眼簾的云溪,見她一副風輕雲淡的樣子,竟是一點都不詫異,也不驚奇,就像是平常在學校裡散步看到他時的樣子,很淡,很隨意,很悠閒,甚至,可以用無動於衷來形容。

可聽到他說話的內容卻這樣一副淡然的樣子,這本身就很奇特。

云溪,竟然真的和蕭然是舊識?

祈湛覺得手裡的手機重得有些沉,似乎離得越來越接近,才發現,他越來越不瞭解她。

正在他思緒一片混亂的時候,電話那頭突然傳來一陣輕笑,低啞的嗓音如大提琴,華麗地在夜幕中閃出一片迤邐的音符:“不要誤會,我和冷小姐也只有一面之緣。”

在大學的百年講堂,他和她打了一個賭。

祈湛一怔,聽出對方話裡另有弦外之音,卻立即只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淡淡問:“蕭總的意思是?”

“我的兄弟,陳昊,對她十分上心。”蕭然站在別墅水晶落地窗前,懶懶地看着樓下那一灣碧藍的泳池,輕聲道。

這聲音帶着幾分低沉,竟是有種邪氣環繞。

這感覺正如山雨欲來風滿樓,祈湛只覺得頸項間突然竄起一種寒風,忽然伸出雙手攥住云溪的手心,云溪是擡頭看了他一眼,便任他抓着。

祈湛皺眉,沉吟一二,決定結束這個讓他不安的電話,索性用最平常的語氣和對方道晚安:“原來云溪還是陳總的熟人,這個圈子果然真是小。時間不早了,我也不方便打擾,蕭總,明天我再上門拜訪,繼續談談閘北區項目的事情,如何?”

“當然。”蕭然抿了一口嘴邊的紅酒,眼睛在那泳池的波光淋漓間顯出三分詭譎。

輕輕地摁斷電話,他一口飲盡杯裡的紅液,就想要死命壓住什麼噴薄而發的情緒一樣,“啪”,下一刻,那盞琉璃杯,被他從窗口扔下,重重地砸在地上。

月光清冷,在那一片碎屑上,耀出明亮的光澤,映在他的眼簾,突然,他勾起脣角,露出了一個人讓人膽寒的笑……。

身邊的人站在黑暗裡,眼睛忽明忽暗,良久,走上前,對他輕輕道:“陳少最近都呆在‘不夜天’,很少露面。從冷云溪到香港,他們見過一面,之後,他們就再無聯繫。”黑暗裡,他臉上竟然還戴着一雙墨鏡,似乎害怕被人看到他的臉一樣,聲音清楚,卻掩不住眼底的疑惑。

自然,誰能料到,向來和陳昊情同手足的蕭然竟然會暗中派人調查他?

爲的竟然還是一個女人。

蕭然聽了他的話,只是隨意地點點頭,臉上陷入一片沉思。

他漸漸地開始弄不清陳昊到底打算如何。

原本護得如珍寶一樣的冷云溪,就這樣轉臉丟到身後了?

還是,料定了他會調查,所以才玩了這一手?

別墅的水晶玻璃上映出他沉思的側臉,俊美得像是一副油畫,幾乎能讓人看癡了去。

隱匿在黑暗處的人卻只是安安靜靜地等着。

至於他在等着什麼,這還是個迷……

另一邊,坐在椅子上的兩人自然不會像別墅這裡一樣安靜。

“你和陳昊到底什麼關係?”祈湛一掛下手機,臉色幾乎都開始發青。他知道自己必須放手,可是,他沒想到,云溪竟然會和那個黑白兩道都避而不及的人扯上瓜葛。

陳昊是什麼人?那可是雄霸北方,商場人物見了都要退避三舍,云溪明明只是參與了金貿國際第一個競標案,到底和陳昊,和蕭然怎麼能碰到一起?

云溪擡頭,樹林裡的落葉在夜風中盤旋飄落,她的眼淺淺地眯着,似乎根本沒有聽到他的話,只是,嘴角那一抹妖嬈,刺得祈湛心中一陣苦澀。

祈湛捏住她手心的力氣在不經意間越來越重,連他自己都沒有察覺到,只覺得,這一瞬間的云溪,他何止是看不懂,根本是連握在手心都只覺得觸的是一個幻影。

“蕭然對你說什麼了?”她忽然回頭,對他勾起脣角,眼底的暴風如雪花般散落分離,一瞬間竟剝離得一乾二淨,彷彿剛剛的一切都只是他的幻影。

“他說陳昊對你格外上心。”祈湛低頭,這才發現云溪的手心已經被他捏出指印,慢慢地放開手心,只聽到自己心底一聲嘆息,似乎有什麼在轟然倒塌,想要制止,卻已無能無力。

云溪雙手交錯,輕輕地撫摸被祈湛捏出的指痕,眼底的光一閃而過,擡頭看着那一道月牙,無聲輕笑,這一刻,她的血液似乎有些沸騰。

那一個漆黑茫然的夜晚,那一對抵死纏綿的男女,那一雙嗤笑冷然的雙眼,以及那一身濺落的滾燙血漿,似乎從最遙遠的谷底一下子翻涌而起,她的手開始從蒼白變成通紅。垂頭,看着自己那纖細的手腕,她終於嗤笑。

然後,一切就像是一副水墨畫一般,轉眼,濃墨消失,從那留白上漸漸遠去,幽香淡淡,卻已無蹤影。

那一聲嘲諷的嗤笑似乎還在耳邊,她的聲音卻已經如月下的荷花,婷婷嫋嫋,在水一方。

“祈湛,張氏的事情麻煩你了。”她側頭,任月光在她身上撒上一片華麗的光澤,臉上風平浪靜,再不露一絲痕跡,輕輕一笑,如春風中最美的一朵芙蓉,比天傲然,比地菏澤。

這一刻,祈湛突然覺得自己只是一個看客,坐在岸邊靜靜地看着風起雲涌,卻無力迴天。

手心下意識地痙攣,他不知道是心底的那一道傷疤在作痛,還是對這遠遠劃開的距離絕望,他只知道,從今以後,他只能是她的錦上添花。

她的心,深得如沼澤,殺機四伏。任何人只要踏進一步就能被那一片崢嶸打入地獄,連他也不意外。

他站起身,沒有說話,轉身離開,黑暗中,夜風撩起他的衣角,形成一道清冷的弧度。

云溪坐在椅上,望着他離開的背影,慢慢地閉上眼簾。

這一刻,沒有人知道她到底在想着什麼……

回到張翠病房的時候,冷偳正站在她父親的身邊,拿着毛巾,端茶遞水。病牀旁邊放着一碗空着的瓷碗,零星的小米粥還露在外面。

昏睡了那麼久,張翠的確有些餓了。此刻看着女兒站在門邊,忍不住輕聲微笑:“傻站在那裡幹什麼,過來這邊,讓我瞧瞧,咱們新任的‘董事長’到底是多麼心思深沉,把公司的那一羣人耍得團團轉。”

云溪擡眼看了冷偳一眼,估計這廝又乘着她不在的時候添油加醋了。

冷偳舉手表示無辜:“我可沒有亂說,事情是你做出來的,怎麼還不敢承認了?”

老爺子已經回酒店了,你爸還等着審你呢,這下子沒人做你靠山了吧。再說,不說公司的事情,你讓我說什麼?難道說你和祈湛的陳年舊事?

要是知道他也在其中插了一腳,老爺子和你爸能把我給生吞活剝了!

冷偳自動閃開,表示“老佛爺開口,恕我無能爲力”。

云溪坐在張翠身邊,輕輕地摸了摸她的手,依舊脆弱的可怕,手背上打着吊針的那處有些瘀腫,其他地方還有些淤青,這樣看上去,竟有些觸目驚心。

“媽,你想知道什麼?”她會對祈湛有所隱瞞,但對於張翠,這個她醒來後,第一個給予她溫暖的母親,她會盡可能地坦白。無論是對死去的那個“云溪”,還是爲了張翠無微不至的關心照料。

“聽冷偳說,你準備要人事變動。媽只想問一句,你想怎麼安排公司那些老人?”她性子雖然軟綿,但處理公司事物這麼久,該果斷的時候從來不含糊。只有對於這些老員工,她下不了手,也不好開口。

對她來說,沒有這些人,張氏不會發展到這個規模,她的父親也不能富貴如此。從某個層面上說,現在,他們雖然都是不作爲的人,但是,曾經,他們也爲張氏立過汗馬功勞。如果沒有他們,就不會有她如今這樣安逸的生活環境。

說到底,她還是心軟,在關心老員工的着落,怕云溪的手段太過了。

“聽實話?”云溪輕輕地握着她的手,想要將自己的手裡的溫度傳給她,似乎這樣,張翠就不會這般心思不定,神情猶豫。

張翠想要輕拍她一下,哪知道牽引了吊水的針頭,一下子,驚動了所有人。

“別動!”云溪第一時間制止她,眼底的淺怒和擔心一閃,張翠嘆息,老老實實地又靠回去,看着一病房的人都憂心忡忡地看着自己,自知理虧,軟語道:“快說,到底是什麼想法?”

“我不是不講情面的人,只要是老實肯幹事的人,不管是老人還是新人,我都一視同仁,公司的人事制度早就過時了,是時候該換換了。”

“別給我打迷糊眼,盡撿好聽的說。我要知道的是,那些不肯幹事的人,你要怎麼辦?”張翠哪裡會讓她這麼輕易地搪塞過去,立即追問。

云溪看着她,靜靜道:“不肯幹事也要看是什麼人,只要不影響別人,不拖後腿,公司會給他養老送終,要是做了不該做的事……”

她轉頭,將冷偳手中有些半冷的茶水添了些熱水進去,送到張翠的嘴邊:“該怎麼辦就怎麼辦。”

聲音極淡,帶着一抹理所當然的斷然。

一室冷寂,張翠看着送到嘴邊的茶水沒有說話,連張家那兩個老人都沒有吭聲。

公司的漏洞誰都清楚,只是,他們下不了手,寧願就這麼僵着,只要不是太過分,就睜隻眼閉隻眼。

但是,如今的公司的風評越來越差,要麼生存,要麼解散,任何公司都會面臨這樣關鍵性的一刻。

張翠的心不夠狠,所以敗下來了。

而云溪……。

所有的人輕輕地一聲嘆息,云溪的心似乎從來就沒有軟綿過。

此刻,柔聲細語地幫着遞水怕已經是她最溫婉的一面了。

張翠喝了一口熱茶,慢慢地笑開。

可是就是這樣不夠“可愛”“端莊”“大度”的女兒,明明和自己迥然相反,她卻爲什麼自豪感油然而生?……。

“時間不早了,大家都回去了,病人才剛醒,禁不得累。”守在一邊的護士看了下時間,忍不住打斷這靜默中溫暖的一刻。

張老夫人拍拍丈夫的肩膀:“走吧,別耽誤女兒休息。”

冷偳也已經走到房門口,拉開房門,準備離開。

冷國翼卻突然開口:“云溪,你先走,我留下來再陪會你母親。”所有人皆詫異地看向他,云溪的眼神只在他爸的貼身秘書身上轉了一圈,便淡淡地點了點頭,扶着外公外婆便離開病房。

“國翼他……。”老夫人有些擔心,女婿也已經熬了很久沒有休息了,既然女兒都已經醒了,現在去睡睡也無妨啊。

“爸他還有公事,待不了多久。”他爸的貼身秘書到現在還一直站在病房裡,要不是有重要的事情,絕不會這樣。云溪嘆息,有時候,位高權重卻失去了爲人最重要的自由,孰輕孰重,外人總是不能明瞭。怕是她爸現在也無法斷言。

冷偳看了她一眼,忽然生出一種少有的複雜。他竟然會有種慶幸——幸好,云溪不是他的對手……。

衆人走後,秘書自動地提出自己要出去抽菸,張翠笑笑,瞭解地對他點點頭。

冷國翼輕輕地拂過她的臉,沒有說話,一雙儒雅的眼睛逡巡良久,慢慢地露出一個溫柔的笑:“還在擔心云溪?”

“沒有。”張翠將臉龐又靠近他的手心一分,讓對方更近地觸碰她的臉頰,“我只是很擔心,她這麼早熟,會不會失去太多樂趣。”

云溪是女兒,又生在這樣的家庭,她從一開始就沒打算讓女兒聯姻,這一輩子吃喝不愁,只希望女兒無憂無慮,快樂自在,所有張氏這邊的爛攤子即便弄得她多麼的不愉快,她也從來不在女兒面前露出半分。

只是,今天看云溪這樣冷靜地決定了公司許多人外來命運時竟然這般淡然,心裡一般驕傲,另一半卻是滿滿的憂心。

她的女兒才十八歲。別人都是天真玩鬧的時候,她卻要進商場博弈,是不是自己抹殺了女兒輕鬆的權利?

冷國翼輕輕地按了按她的臉頰,臉上帶着幾分外人難以看到的戲謔:“你當你女兒有多天真可愛?金貿國際的案子弄得整個北京城裡鬧哄哄的,她轉身就像沒事人一樣出國走秀,事後,隨便和老爺子打聲招呼就把事情揭過去了。一個張氏,你覺得比簫氏集團又如何?”

張翠一驚,云溪參與金貿國際競標案的時候她在上海,雖然聽說了簫氏被一個職場新人給打了臉,卻從來沒想過,這跟自己“在學校好好學習”的女兒有什麼關係。

看着她這幅吃驚的樣子,冷國翼好笑地拍拍她的臉:“剛剛那個不請自來的祈湛還是上海呼風喚雨的人物,我就不信你不認識。”

張翠有些不自然地轉過眼睛,她的確認識祈湛,赫赫有名的公司一把手,年紀輕輕就在上海創下了無數記錄,只是,女兒不吭聲,她也不好多說什麼。

“那麼精明的人都拿你女兒沒辦法,想着法幫她解圍,你覺得,張氏的那些人比祈湛又如何?”冷國翼點到即止,隨即仔細地將她的被角壓好,確定不會有風滲進去,才慢慢收回手,悠悠地站起身:“部裡有些急事,不去不行。你好好休息,等事情一了,我就回來看你。”

張翠理解地點點頭:“去吧,別太累着自己。有什麼問題多問問爸爸。”她指的自然是冷老爺子。對於自己公公,她向來是敬重尊敬至極。

冷國翼揮揮手,又看了她一眼,才轉身離去。

站在門外候着的秘書立馬跟上來,見他緊緊皺着眉頭,便想要調節一下離別的氣氛:“云溪都已經這麼懂事了,怎麼您還不放心她來照顧夫人?”

冷國翼忍不住輕笑,眉目頓時鬆開:“她媽都醒了,她憋在心底的那口氣能不報過來?等着看吧,這幾天張氏要上頭條了。”

秘書神情迥然地看了冷國翼一眼,心想,畢竟是一個公司,又不是一個小部門,一個新官還要慢慢適應了之後才能動手,才上任就玩大手筆,有點太超過常規了。

事後的事後,當某人坐在北京辦公室悠閒地泡茶,看着每日新聞時,上海張氏的消息出現在新聞的第一條,力壓專家預測金融危機席捲亞洲時,他一口熱茶噴得老遠,滿臉震驚。此爲後話,恩,暫且不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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