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落驚訝的看着韓雲歌,想問什麼又礙於有外人在場。而韓雲歌則是不知道什麼情況,畢竟武功之類的她是半點都不懂。難道,跟剛纔白鳳染額頭的紅芒有關?
太醫見兩人疑惑的樣子,心下明白兩人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便沒有開口再問。給白鳳染用了金瘡藥,細緻的再次包紮了一下傷口,太醫就示意青落可以將白鳳染擡出山洞了。
白承染此時正在山下,剛纔屬下彙報的消息說七皇子找到了。白承染內心很是複雜,擔憂了一夜的心情放鬆了下來,同時心裡又有些忌憚。遭此破局,他的七弟居然還能大難不死,還真不是一般的運氣!初時的內疚後悔,現在變成了無比複雜的情緒,白承染搖搖頭,親自上山去接白鳳染。
不管怎麼樣,他也都是他的七弟,始終支持好站在他身前的七弟!自己不能因爲內心的一些狹隘和忌憚,而對七弟心生嫉妒。
白承染走到半山腰,就看見青落等人護着白鳳染下山來,身後跟着蒙着面紗的韓雲歌。雖是在這種絕地逢生的情境之下,可是那小小的人兒並沒有驚慌失措,茫然的神采。
她依然那麼的鎮定,彷彿什麼事情都不能將她擊垮。
白承染的心中劃過一絲異樣的感覺,沒有想到這韓二小姐竟是如此人物!
匆匆的疾步走上前,白承染問道,“七弟沒事吧?”
青落抱拳行禮,“王爺沒事,只是...受了一些外傷,屬下謝過三皇子的救助之恩!”白承染臉上擺在一副謙和的笑容,淡淡說道,“青落言重了,救七弟本就該是我應該做的事。都怪我昨天竟不在府裡,耽擱了來救助七弟的最佳時間。這都是我的錯!”
青落單膝跪地,抱拳答道,“青落惶恐!三皇子帶人搜尋了一整夜,青落都是看在眼裡的。王爺也勢必會感激三皇子的恩情!”
韓雲歌眼底閃過一絲疑慮,往前走了兩步福身恭敬的行了禮。
“見過三皇子!”
白承染點點頭,右手虛扶一下“免禮吧!”便沒有再多說什麼,既然她蒙着面紗,必是不想讓人看到她的容貌,知曉她的真實身份。這韓二小姐年紀不大,倒是個穩重的性子,想必也不是一般閨閣女子。
老七是個運氣好的!
青落上前扶住韓雲歌,對白承染說道,“王爺就交給三皇子了,我先送小姐回去。”
白承染點點頭,“坐我的馬車吧!”
韓雲歌搖頭,“謝過三皇子,另外找輛馬車就好。”
青落扶住韓雲歌就往山下走去,韓雲歌心裡急成了一團,自己一夜未歸,也不知道父親母親會急成了什麼樣子!
猜到了韓雲歌着急的原因,青落壓低了聲音說道,“小姐!昨夜我已經派人給侯爺帶話了,您先不用急。等下我們從後門進府,應該沒有什麼大問題的。”韓雲歌聞言感激的看着青落,幸虧她想的周全!
“多謝你了,青落!多虧你考慮的周全,不然母親這會要擔心壞了...不知道父
親母親他們會不會有事?”
“不會的!依奴婢之見,這些刺客就是針對您的!想必不會對侯爺還有夫人動手。”青落勸慰道。韓雲歌想了想,覺得自己之前分析的也有道理,便放下了心來。
回到了三皇子府,白鳳染還沉浸在昏迷中沒有醒來。
因爲用過了藥,還有他身體內那股神秘力量的原因,他的傷口卻在以奇蹟般的速度開始癒合起來。白承染親自守在白鳳染的牀前,聽着他不時呢喃有聲,“胭脂,胭脂!”
白承染皺起了好看的眉頭,胭脂是誰?爲什麼他從來都沒有聽過?自家這個七弟有什麼事情都和自己說的,他什麼時候認識了一個叫做胭脂的女子?他心裡中意的正妃人選不是剛剛那個韓二小姐麼?
“來人!照看好永寧王,有什麼消息立即來告訴我。若是王爺醒了,也第一時間告訴我。”
“是!”兩個宮女恭敬的輕聲應道。
白承染再次看了看躺在牀上昏迷不醒的白鳳染,走出了房間。
大片大片的桃花緩緩飄落,宛如下着胭脂雪一般。桃林中,有個絕美的女子輕輕低唱,婉轉清柔的嗓音似春風般拂過你的心妃。白鳳染很想走近前來,看看這個讓人慾罷不能的女子是什麼樣子。
畫面卻瞬間變了,湖畔,山澗。
那女子面容悽楚,聲音哀絕,一字一句的問道,“你當真要如此?”
他看到另一個自己輕輕的點頭,面容苦澀聲音沙啞的解釋,“胭脂, 我唯有如此纔可保全一切啊!”
那被喚作胭脂的女子緩緩搖頭,“你既已決定了,便按照你的想法行事即可。爲何還要約我至此?”
“胭脂,我希望你理解我。”
胭脂忽而笑了,那笑意如燦爛煙花點亮夜空,如徐徐清風吹開蓓蕾,如貝殼中珍藏的珍珠一般耀眼,可是那笑意後面卻是隱藏着無限痛楚的眼神,“我理解不理解,你不都是要這麼做嗎?”
“胭脂,我...”他想解釋,卻什麼都不能說。
胭脂收了所有的表情,輕輕轉身拂袖而去。
仙界,墜仙台。
胭脂站在墜仙台上,衣袂被風吹起,聲響烈烈。
白鳳染看到另一個自己急急趕來,“胭脂!你先下來,一切我都告訴你。事實真相不是你看到的那樣!”
胭脂卻緩緩搖頭,道,“君默,我累了。你我本就身份懸殊,不適合在一起。既然你已經做了決定,我也有我的決定。”胭脂淡淡的說着,臉上沒有什麼表情。
只有心如死灰碎裂成沫,才能如此的淡定如此的無動於衷!
另一個白鳳染着急的解釋道,“不是這樣的!胭脂,你不要衝動,修行不易。你又何必...非要如此決絕?”
“不是我決絕,狠心的是你。沒有你的天宮,我還怎麼呆的下去?從此後,天宮與我,再沒有任何干系。我本來就是不屬於這裡的。這個,還你吧!”胭脂說着,就用仙力震碎了自己的仙魄,
散了去。
那人目眥欲裂,急速飛奔過去卻已經是遲了。
堪堪用胭脂擲過來的寶珠穩住了幾分仙魄,卻也無濟於事。努力掙脫了那人的懷裡,胭脂悽絕一笑,唯願,永不相見。
便縱身跳下了墜仙台,消失在蒼茫的雲層裡。
“不要!胭脂不要!”
白鳳染大喊着從夢中醒來,心口的疼痛幾乎要讓他窒息。
他的胭脂,他的胭脂已經不在了。前塵往事一幕幕,涌上心頭。久遠的記憶如潮水一般涌來,胸口的寶珠滾滾發燙,灼傷了他的每一寸肌膚。兩行清淚從眼角滑落,他竭力嘶吼像受傷的野獸一樣,那叫聲中有憤怒,有哀傷,有悔恨,更有不甘。
白鳳染,終於又暈了過去。
門外,兩個宮女急急的闖了進來,進屋來看見的是凌亂的被子和再度昏迷過去的白鳳染。
“永寧王醒過,又暈了!快去傳太醫,通知三皇子。我在這裡守着他!”其中一個宮女急急說道。
另一個宮女撒腿就往外面跑去。
剛剛進了後門,韓雲歌就聽到一個聲音急切問道,“是小姐嗎?”韓雲歌回頭看見花廊下的陰影裡站着的,正是雲錦。雲錦見韓雲歌轉過身來,心裡的擔憂終於放了下來,疾步飛奔過來喊道,“小姐!”
韓雲歌握住雲錦的手,細聲安慰,“我沒事的!我這不是回來了嗎?父親母親呢?母親可知道...昨夜的事?”
雲錦低聲回答,“侯爺接到青落送回來的消息,就一個人關在書房。現在還在呢!”
“那我去看看爹爹!”韓雲歌疾步往前走,一不小心就趔趄一下崴了腳。
“小姐,沒事吧?”
“小姐怎麼了?”
青落和雲錦一左一右的扶住了韓雲歌,焦急的問道。
韓雲歌搖搖頭苦笑,自己昨夜逃跑的時候,在山上的時候都沒有崴到了腳,如今回到了韓府卻矯情的崴腳了,還真是...
“我沒事的,別讓孃親知道我的消息!雲錦,你回依蘭閣幫我拿身衣服送去外書房,青落你陪我去父親的書房!”韓雲歌吩咐着,便在青落的攙扶下往外院走去。
此時正是清晨時分,只有早起的部分下人在悄悄的忙着自己的事情。
青落扶着韓雲歌,慢慢的走到了外書房。
“父親!您可在?雲歌,來給您請早安了!”韓雲歌的聲音不自覺的帶着一絲顫音,經過昨夜的死裡逃生和後來發現的白鳳染的秘密,韓雲歌繃緊的神經在進了韓府的那一刻纔算是真正的放鬆下來。
這裡,是她的家!
這裡,有她的父親母親,還有未出世的弟弟。
只有在這裡,自己纔會真正的安心下來。
韓元庭正趴在書房的書案上眯眼,一夜未睡的他有幾分睏意。如今聽到了小女兒的聲音,騰的一下站起來就急急跑過來開門。
“雲歌!快進來!”韓韓元庭激動的手都在顫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