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跟黃婷的短暫愛情,不知道怎麼形容,有點偏生理的愛,少了一點過日子的柔情。她都是我這兩世的第一個女人,但同樣也是受的第一次情傷,說幾個事吧。
在我跟黃婷熱戀期,我經常帶她參與我跟同學間的聚會,當然也有顯擺的意思,畢竟我也是有愛的人了。
記得有一次,我們同學男男女女十來個人去我同學唐峰租的房子去玩。唐峰在湖南電視臺上班,現在還只是一個審片的小角色,後世兜兜轉轉當過卡通頻道的副主編,頻道的工會副書記,再到芒果傳媒的紀檢,也是精彩紛呈,也有高光,也有低潮,總得來說,在我們同學圈子裡也是一個人物,住別墅,開好車,孩子還兩個,最關鍵的是比較穩定,妥妥的長沙中產階級,生活品味比我們這種泥腿子強太多了。
我們在唐峰家裡玩的時候,分成三波,女生湊在一起用電腦看貞子,時不時傳來幾聲吸氣和尖叫聲。男生一波在扎金花,一種南方牌類小遊戲,又名跟三,一人發三張牌,在比牌前各自加價,可以不看牌,先壓,其他人需兩倍跟,直到剩兩個人的時候再開牌,牌大的通贏。另一波就是我和黃婷,她比我們都小,跟我的女同學又玩不到一塊,也不讓我跟男生玩牌,就只是兩個人坐在沙發上看電視。
一晚上,這三波人界限分明,我和黃婷屬於被隔離的那一波人,沒有女生,也沒有男生上前招呼我們。像我這種非常偏外向的人,之前一直是同學裡的開心果,被這樣對待,着實傷心,我明白不是同學有意爲之,而是黃婷沒有融進我們這個羣體,連帶着我也被孤立了。
另外還有一件事,就是商量這個年去誰家過的問題,她明確表態不去我家過年,讓我也不要回家過年,去她家過,這就有點不近人情了。說句心裡話,我還想着去我家過年,回來再去她家拜年,還想提醒她,把頭髮給染回來,去我家也不要穿露臍裝,最好回家的時候,不要抽菸,我怕我媽給嚇着了,我家可一直都是本份人家。
最後導致分手的事,還是年前的一次的深談,那是一個寒冷的雨夜,爲什麼離別總是在雨天。我們倆在一間小茶舍,那是一個軟包的小卡座,我們倆要了一壺立頓紅茶,聊着在那裡租房子的事,剛開始氣氛還是很好的,不知道後面是因爲什麼,兩個人都感覺有些煩。大概是黃婷說她孃家多麼有錢,老爸早些年是打鐵的,現在是做機加工的,老家的房子拆遷了,在長沙主街道上有三個門面,還說給她買臺車什麼的,反正當時她有點得意洋洋,言語中傷害了我,我直接變成了一個悶葫蘆,不怎麼說話,也不怎麼搭理她了,氣氛一下子降到了冰點。我那可憐的自尊,可憐的大男子主義,讓這段愛情最終走向了終點。
也許是我的態度,也許是我沒有好好哄她,也許。。。。那有那麼多也許,反正最後,黃婷生氣了,跟我說起:“楊軍,你讓我很失望,你說你有什麼值得我愛的,我十八歲就談男朋友了,你沒我第一個男朋友帥,也沒有我第二個男朋友家有錢,更沒有我第三個男朋友能幹,你說吧,你有什麼?”
這話特別傷人,我當時真的氣的有些糊塗了,直接說道:“那你去找你的前男友去啊,爲什麼還要跟我在一起?”
黃婷猛得抽了一口煙,大聲叫着:“楊軍,你今天是撞了邪了嗎?今天這麼衝,是我有什麼地方對不住你嗎,虧的我還在我爸面前說你是我最後一個男朋友,準備結婚的那一種!”
我可能也還在氣頭上,直接丟了一句:“你愛跟誰結婚,跟誰結,反正是我又不帥,又沒錢,還不能幹。”
這話有點太重了,黃婷氣得直接發飆說:“你給我滾。。。。”
我也是被氣到了,二話沒說,甩凳子就走。
男人其實也很脆弱,也容易受傷,尤其是我這種農村出來的,有點大男子主義,還特別要強,最受不了就是女人拿我們跟她的前男友比。可能是自卑心作祟,往往極其不自信,還容易特別軸,就像我這一生氣,出門我就沒想再回頭了。
前世也是今天,2001年2月14日,我從黃婷處出來,走在雨夜裡,心是冰涼的,沒地方去,最後冒雨去了我後世的老婆那裡。我老婆叫劉豫,是我中專同學,畢業後在湖南省農行信息處工作,住在芙蓉廣場農行附屬樓職工宿舍,那是一室一廳的房,帶洗手間。當時,她和一個女同事住,房間裡有兩張高低牀,兩個臺櫃,各自住一邊。
就像我說的那樣,歷史是帶有很強慣性的,有很強的糾錯能力,這不,我又鬼使神差的來到劉豫的宿舍,我叫開了門,一身溼透了。她趕緊拿來毛巾給我擦,還讓我去洗澡。我就像是回家般的自然,理所當然享受着劉豫的關心。有時候,我也會來她這裡玩,也放了一些行李在她這,所以洗完澡,換洗衣服倒不是難事。
洗完澡,我跟劉豫說起今天發生的事,說起自己受的委屈,眼淚還不經意的流着。她看得也很傷心,說道:“沒事的,不合適就算,一個大男人,又不是找不到老婆。”
我的心稍微平緩了一下,還是不自信的說道:“這不是沒錢嗎?認識的女孩都看不上,再也難找到女朋友了。”
劉豫說道:“沒錢,可以掙啊,又不是不上班,我看好你,一定行的。”
也許就像後世,在這樣的場景下,一個女人這樣認可你,當時一下子就打破我的心防,也從那一刻起,我認定了這個女人。雖然後世也有一些爭吵,也有一些坎坷,但最終我們還是牽手走了幾十年。
正在我感動的時候,黃婷的電話來了,問我去哪了,真的不回來了嗎,她還打算帶我見她父親,她父親答應給我們倆買一臺車。
我捫心自問,我是真的不想卑微的跟她過了,也有可能是我更希望在劉豫營造的溫柔中生活,我咬牙拒絕了這一切,直接跟她分手了,也許是來自母親的本份人家的教誨,也許是我真的看不慣她的抽菸喝酒,也許是我欣賞不了她的穿衣打扮,也許一開始就是我的生理衝動,這一次我是實實在在的變成渣男了。
說完這些,其實我還是有些傷感的,兩眼委屈,又充滿渴望的望着劉豫說道:“劉豫,這次我是真的沒人要了,你可要管我啊。”
劉豫抱着我的頭說道:“沒事,我管你。”
就像是後世那樣,這一刻,我們倆的感情在她那一抱中昇華了,兩個人都明確了各自的心思,就這樣,我又開始過上了沒羞沒臊的生活。
我的老婆是那種不太關注時尚,不太會打扮的居家女人。她唯一的愛好,就是吃,不是那種大餐,而是水果和巧克力。我憑着後世幾十年生活相處的經驗,太明白她的愛好了。年青的時候最愛的是甘蔗和西瓜,後面因爲牙齒的問題,一嚼甘蔗,牙齒就容易開裂,就很少吃甘蔗了,但西瓜是她一輩子的愛,沒有什麼是一個西瓜解決不了的,如果有,那就是兩個西瓜的事。巧克力最愛的是德芙,就是跟雨天和音樂更配的那一個德芙巧克力。這是日常過日子的標配,逢年過節是需要費列羅的點綴。我清晰的記得,她曾經跟我說過,她第一次在學校一個女同學那裡吃到的費列羅,是那個女同學的小男朋友送的,一條三隻裝,那個女同學給同寢室的女孩子一人分了一點,三分之一左右,她當時就被那種入口的甜蜜給擊中了,從此就把這金黃色的費列羅跟愛情聯繫到一起了。當然,費列羅那時很貴,後世也不便宜,沒法像德芙巧克力那麼親民,也就變成了偶爾的驚喜。
我明白老婆的愛好,當然會盡全力的滿足她,今天一袋削好皮的甘蔗,明天一箱早春紅玉(小的麒麟瓜的品種),德芙巧克力那是不見斷的,偶爾一個節日,必定上大菜費列羅,不是一條條買,是一盒盒買的那種。兩個人的感情,也在我這些糖衣炮彈下逐步升溫。
日子一天天的過,我再在她們女生宿舍裡住,有些不合適了,雖然我住在劉豫的上鋪,是一張空牀,但一個房間裡必定還有一個女孩子,總有些不方便的,雖然,她和我們都挺熟的,沒有說什麼,但生活不應該這樣啊。
我和劉豫就開始商量租一套房子搬出去住,我們像後世那樣選了鹹嘉花園的一套職工房,兩室一廳,房間不大,是那種老式的結構,燒的煤爐子,離我和劉豫上班的地方都不遠,基本上一條直線的中點。
就這樣兩個人開始了同居的試婚生活,因爲後世兩人幾十年的生活相處經驗,日子過的有滋有味。還有就是自己買房的剛性需求,也提上了議程,兩個人商量從現在起,開始存錢,工資上她每月存兩百,我存五百,我的年終獎全部存了,力爭兩年掙夠首付。大家不要奇怪,長沙的房價一直不高,當時只要1100元每平米,我重生時,還只有一萬多一點一平米,20年,房價沒超過十倍,這是別的省會城市不可想像的,也是長沙政府爲當地百姓做的最好的實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