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官，她的確是我們初一中的代理校長。”劉川陽帶着一絲驕傲地說道，“唯一的。”
初一中居然找一個學生當代理校長，真是胡瞎扯淡！警察心裡不由得冷笑一聲。
“就算是這樣，我也不能任意改變口供，上面所記錄的都是他自己說的。”警察不是不願意修改口供，楊彬自己都承認了，這些人還來瞎攪和什麼鬼！
“行。”舒苒轉身走到楊杉的面前，冷聲問道，“我問你，口供上面說得事情都是真的？”
楊杉不由得打了個冷噤，猶豫了一會，才點點頭。
“好，我問你，你跟方老師在哪吃的飯？”
“學校附近的張記鮮菜老火鍋。”楊杉小聲回答。
“你跟方老師吃完之後就分手，各自回家對不對？”
“恩。”
“我那我想知道，方老師的家就在張記鮮菜老火鍋旁邊的金陽花園小區住，根本就不路過天橋，而你家住在屯門橋，天橋是必經之路，那你告訴我，爲什麼方老師會在天橋下被人襲擊？”
“……不知道，我吃了飯就回家了。”楊杉愣了一下，將頭扭到一邊依然不願意說。
這番問話在場的方倩和劉川陽都愣住了，他們怎麼沒有想到這一點，眼神不由得看向旁邊的警察。
“這個問題我也問過了，他也是這樣回答我的。”警察不由得汗顏，別用這樣的眼神看着自己，感覺他很笨的樣子。
“其實吃完飯之後，方老師見天色已晚怕你回家不安全，執意送你回家，所以纔會在天橋下被人襲擊，我說的對不對？”
楊杉默不作聲，雙手緊緊地握着褲角。
“方老師被人襲擊的時候其實你也在，而且你和那個人很熟！你應該上前阻止過！”
“不，不不，我不認識她！”楊杉說完之後，不由得用手捂着嘴，不敢再多說一句。
房間裡的三人不由得看了楊杉一眼又看舒苒一眼，沒想到幾句話就讓楊杉說了實話。
“你們都別問了，這件事是我做的，我見方老師錢包裡有不少錢，所以才一時起了貪念……”
“方老師錢包裡有多少錢？”舒苒挑了挑眉詢問道。
“……大概有一千多吧，不太清楚，反正很多。”
“你說謊！”舒苒嘆口氣道，“方老師的錢包裡絕對不會超過三百塊錢，他住所離學校近，不需要坐車，而且每天中午都是自己帶飯，沒有什麼可以花錢的地方，楊杉說實話吧，我知道你想保護那個人，但是這樣的做法是錯的，你幫的了這一次，幫不了下一次。”
楊杉緊緊地咬着下嘴脣，不讓自己哭出聲，但是還是不爭氣的哭出聲。
房間裡的四人靜靜地站在一旁。
大致過了十多分鐘，他才緩慢地開口，聲音有些哽咽。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要騙你們的，我爸生前是個酒鬼，每次喝醉酒都會打我和我媽，我媽爲了保護我都會被他打的遍體鱗傷，後來我爸因爲喝酒死了，本來以爲我們母子會過上好日子，沒想到我媽因爲長時間虐待精神不太正常，一到了晚上，她只要看見我跟其他人走得太近就會受到刺激，她總覺得別人會像我爸一樣打我，所以這些年我都是獨來獨往，不願意跟人交流，昨天晚上方老師執意要送我回家，她纔會襲擊方老師的，我媽這輩子太辛苦了，我不想她出事，我也不想的……對不起……”
誰也沒有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舒苒覺得自己一直考慮學生的感受，卻從未考慮過這樣的家庭因素，讓她想起了樑齊越，樑斌死了，樑齊飛還在坐牢，這樣的背景，沒有一個親戚願意收留他，不知道他是怎麼生活下來的。
任何事情都有兩面性，她皺皺眉，將來的復仇不得不謹慎，希望不要在會傷害到其他無辜的人。
警察見狀，當着三人的面重新給楊杉從新錄了一份口供，才放他離開。
“楊杉送你媽媽去醫院吧，這類病情隨着時間會越來越嚴重，你心裡應該很清楚，醫藥費不用擔心，我會給你想辦法。”一出警局，舒苒拍拍楊杉的肩膀輕聲說道，“麻煩劉老師先送楊杉回去。”
楊杉眨眨眼，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他很早就想帶媽媽去看病，但是失去了爸爸這個家庭支柱，只靠媽媽每天幫人洗衣服做家用的錢連家裡的生活都很緊張，何況是治病。
他的眼睛有些溼潤，點點頭跟着劉川陽離開。
“他們通知要模特拍照的時候給我電話，這幾天你去醫院照顧孫老師吧。”舒苒看出方倩擔心孫清，整個人有些心不在焉。
“但是……”方倩知道舒苒看出自己的心思，臉頰有些微紅，雖然她很擔心孫清，但是也擔心舒苒，這邊的事情剛剛起步，她必須盯着才行。
“沒關係的，我們纔剛剛起步，之前我一直想用自己的創意和別的企業合作，我不需要擔心營銷或者其他方面的事情，每個月有穩定的錢進入自己的口袋就行拿，但是看見楊杉之後，像他這樣的家庭還有很多很多，所以我必須要成立一家公司。”舒苒看着夜空中的冷月，發出一絲感慨。
“但是公司賺再多的錢也不資助不了幾個家庭，畢竟公司自身運作要佔很大部分錢。”方倩知道她在想什麼，雖然她也很同情，但是現實就是這樣殘酷，你有心幫忙也未必能忙得了，這是個長時間資助的事情。
舒苒點了點頭。
“我不是送錢給他們用，起初的確處於一片好心，人的劣根性是永遠不會變的，被資助的人會逐漸變得懶惰變得貪婪，如果成立公司，他們就能有一份穩定的工作，靠自己雙手來養活家人。”舒苒歪着頭看着身邊的方倩，莞爾一笑，“我知道有時候我的想法不太現實，但是你不做怎麼知道這個計劃行不行得通？試有一半的機會，不試一點機會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