轎車疾馳過中心大街,直到看不清法式餐館的招牌,張學兵才從後座上坐起。
他拍了拍身上的西裝,滿臉惋惜表情說道,“可惜了這身衣服!”
說着他一陣劇烈咳嗽,而後脫掉了西裝,露出了一件亞麻色的厚背心。
胸口處一枚變形了的彈頭鑲嵌在了背心上。
高飛從後視鏡裡看了一眼,喟嘆道,“幸虧老角讓你穿了防彈衣,要不然......”
張學兵點頭說道,“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回去後我什麼人都不見,在天亮之前,先讓娜塔莎着急上火一陣子,等石頭回來再和她們談!”
幸好上午只是打成了協議,但是沒有正式簽字,現在自????????????????己遇刺,可以說是因禍得福,有藉口不見娜塔莎,可以讓石頭再來砍一刀狠的。
總不能白挨一槍吧,怎麼也得多爭取點好處!
此刻的沃斯托克城,像是繃緊了的弓弦,大街小巷到處是安保隊,還有劍盾局的特工。
他們四處搜查,尋找那些刺客的下落和背後勢力。
這一番搜查弄得雞飛狗跳人心惶惶,有數不清的小偷小摸,犯罪分子被挖了出來,也有許多非法的組織被連根拔除。
甚至金會長的華夏商會都收到了很大的衝擊。
唯獨沒有人敢動的就是張學兵的華夏商團和公寓。
波利絲娃悄悄的給張學兵通過電話,得知他沒受重傷心裡才安慰了不少。
然而娜塔莎卻像是熱鍋上的螞蟻一樣,整顆心都揪了起來。
她不止一次給張學兵打過去電話,要麼無人接聽,要麼是另外的人接聽,只告訴他張學兵還活着,其它的一點消息都沒有。
現在協議已經打印出來了,就放在她的辦公桌上,可是上面卻缺少張學兵的簽字印章,等於一堆廢紙。
“不行,我必須見到他!”娜塔莎嘴裡不停地念叨着,但是沒有離開辦公桌半步。
她在等,等手下將所有的刺客抓住,纔有藉口和臉面去見張學兵。
在自己眼皮底下,讓張學兵被刺,這不僅僅是給她丟臉,而是給整個劍盾局丟臉。
等待是最煎熬人的事情,每一秒彷彿都有一個世紀那麼長。
娜塔莎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她恨不得找出安.眠藥來,讓自己睡一覺。
可在這種時刻,她一秒鐘都不敢閤眼。
她不停的在心中禱告上帝保佑,這也是目前唯一能做的事情。
也許是她的上帝收到了祈禱,終於桌上的電話鈴急促的響了起來。
娜塔莎用最快的速度,接起了電話,等對方說完,她鬆了口氣,沉聲說道,“立刻把人給我送來,不,直接處決!”
扔掉了電話聽筒,娜塔莎一瞬間精神好了許多,說話的聲音也歡快了幾分,“????????????????波利絲娃,我親愛的女兒,咱們要出門了!”
在隔壁等候命令的波利絲娃聽到聲音,立刻收拾利索跑了過來,規規矩矩的站在門邊。
娜塔莎緩緩走了過去,伸出手指輕輕捏着波利絲娃嫩滑的下頜,“你好像並不擔心什麼,能告訴我麼?”
今天波利絲娃撲到張學兵,娜塔莎已經起了疑心,以爲她對張學兵真的有了感情。
但此刻見她神色如常,心中更是感覺怪異,莫非自己猜錯了?
波利絲娃驚詫的說道,“媽媽,我擔心,當然擔心這次交易萬一出問題,您可......”
娜塔莎沒有看出異樣,也沒有詐出什麼有用的東西,擺手打斷了她的話,向門外走去。
此刻夕陽已經落下,太陽照了一天的城市,又被寒冷重新佔據。
娜塔莎帶着波利絲娃再次來到了華夏公寓。
走在狹窄的樓梯上,她不停地想,如果不是出了意外,她根本就不想來這個充滿了華夏人的地方。
一看到那麼多的黃皮膚黑眼睛,她就想起了在華夏渡過的那些苦日子,心裡不由得一陣厭煩。
如果有可能,她要將這些討厭的人,都驅逐出去,永遠不要再來到這片土地上。
可是現在她做不到,因爲這座城市的命脈,幾乎就掌握在他們手裡。
這讓娜塔莎非常不舒服,那種被人掐住喉嚨的感覺,比剛纔在辦公室裡等待還要難受。
她扭頭看了一眼,身上帶着不算明顯華夏特徵的女兒,心裡的厭惡更濃了幾分!
來到上次張學兵接待她們的會客室,娜塔莎說明了來意。
讓她意外的是,接待她們的年輕小夥子竟然說張學兵昏迷不醒,讓她們回去,或者在這裡等待消息。
娜塔莎已經受夠了等待,她感覺像是受到了戲耍,一股怒火忍不住的噴發出來。
“今天無論如何,我都要見到張學兵,哪怕他死了我也要見到屍體!”
石頭冷冷一笑,用十分流利的螺絲國語說道,“娜塔莎女士,我老闆在你們的地盤,竟然????????????????被刺殺,你不說給個交代,反倒這麼理直氣壯,是不是不想繼續和我們合作了?”
娜塔莎讓自己迅速冷靜下來,換了個溫和點的語氣說道。
“那些刺客,我已經全部抓住,而且送他們下地獄了,這算是個交代吧!”
石頭一聳肩,冷笑道,“那是你的本分,我老闆受的傷怎麼說,難道他就白捱了一槍?萬一他有個三長兩短,你們擔得起責任?”
對於張學兵的死活,娜塔莎根本不在意,她只在乎那些貨。
但她此刻卻不敢表現出來,只能忍着憋屈,用討好的語氣說道。
“我們有最好的醫院,最好的醫療設施,最好的醫生,一定能給張先生治好!”
石頭搖頭說道,“我們老闆只信任中醫,你的好意心領了,我還是那句話,我老闆不能白挨一槍!”
娜塔莎的怒火再次飆升起來,波利絲娃看出她要發火,急忙拉了拉她袖子說道。
“媽媽,離着天亮還早,我們不如耐心的等一會兒,再大的怒火,也解決不了問題不是嗎?”
娜塔莎心裡明鏡似的,此刻不是發火的時候,但是她已經受不了這種刺激,神經幾乎到了崩潰的邊緣。
揉了揉眉頭,她讓自己冷靜了一些,轉身坐在了沙發上,“好,我今天必須見到張先生,希望你儘快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