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6 匕見

256、匕見

席虹爲了自己理想中的蒙童學校,也是拼了。

做別人已經做過的,經過實踐可行並且已經有了固定模式的事情很簡單,用心就能做好。

可是要做一件別人沒有做過的,而且與現在大衆已經習慣的模式不大一樣的事情,那就比較難了。

席虹最開始的時候想的挺簡單的,只是自己有那麼一點感慨,長大後雖然可以自己選擇自己想要學習的東西,可是,總還是有一點不如意的,孩童的時候是記憶力最好的時候,那時候學的東西許多年以後都還覺得記憶深刻。

於是就總有那麼一種想法,覺得自己要是在不懂這些的時候,就被動學習了這些該多好啊。

很多事情都是這樣的,只要習慣了,並且大多數人都是這樣過來,就根本不會覺得這個事情苦,而是很平靜的接受。

席虹想的就是這樣,把那些會需要不斷練習才能做好的事情,從幼時起就把它做爲一件跟吃飯喝水一樣平常的事情來做,習慣以後,那就自然而然的不需要人提醒就可以做到了。

比如禮儀,比如良好的行爲習慣,比如那些該深刻在血液裡的美好品德。

爲了這些,席虹開始學習涉及到的一切知識,她倒不是想學成一個睿智的人,長久以來一直埋藏在心底的不自信也沒讓她覺得自己會成爲這些方面的專家。

她只是想着,自己可以不精通,但是一定要“知道”。

席虹真的是很拼命的,她自覺自己上輩子加上這輩子從來沒有這麼努力的學習過。

可是,越學就越發現自己的不足。

如果開始還有自信,只要自己用心,憑着她現在的能力,加上凌小六的支持,實在不行還有九翼做爲後盾呢,他們想要做個什麼做不成啊!

什麼都投入最好的。就算是不賺錢也無所謂啊,反正錢他們已經很多了,本來做這個最開始也就是想讓自己的孩子受到最好的教育而已。

但是,學的越多就發現自己想的太簡單了。辦學校和做家教不同,學校需要擔負的責任太大了,即使是個幼兒園,那也和只是提供一個看孩子的地方不一樣的。

三歲看老,如果做的不好。是會對孩子的將來有影響的。

不是沒有打過退堂鼓,想着乾脆就自己教幾個孩子就好了,何必去想那麼複雜的事情呢,可是,卻總是有那麼一點不甘心。

如果沒有想到這個就算了,可是既然已經有了想法,不做就總是有遺憾在那裡。

迷惘的時候,看着那些厚厚的書籍就開始頭疼,心底莫名其妙的一直在心慌,總想着時間不夠時間不夠。還有那麼多的東西要學怎麼辦!

好在身邊有一個靠譜的人,席虹的不對勁,最先察覺的自然是凌小六,問清楚席虹心裡的挫敗後,簡直是有點哭笑不得。

雖然是因爲想到自己孩子將來的教育才想到辦學校的,可是,卻不是說這個學校一定要在自己孩子進學校之前就必須建成啊。

本來是一件很小的事情,就因爲席虹的期望太高才會弄成現在這樣,既然席虹覺得可行那就先自己一邊教着孩子們一邊繼續學習啊。

本來就是覺得自己的想法好的,那就先讓自己的孩子受益好了。這點凌小六是很有信心的,席虹本來就喜歡孩子,當初上班的時候,如果分到的是幼兒園。天天跟一羣萌孩子在一起,說不定她還捨不得辭職了呢。

現在教自己的孩子,既可以活學活用,又可以在實際教學中發現問題多好。何況,說不定到孩子們可以上學的時候,席虹早就把這個學校弄好了呢!

任何事情。總是有解決的時候的,何必提前就憂心忡忡呢?何況,這點憂心對事情的解決毫無助益,只是會讓自己平白的心情不好,這又何必呢!

也因爲這樣,席虹才放慢了自己的腳步,凌小六說的對,又不是自己一發愁,事情就解決了的,加上唐芯的事情,席虹重新合理的安排了自己的學習時間,抽出了一些時間來放鬆自己。

至於怎麼放鬆,自然是要做一舉兩得的事情了。

於是席虹每隔兩三天開始跟唐芯“約會”一次,因着唐芯的設計需要知道大衆的需求,不可能閉門造車,因此大部分時候都是席虹陪着唐芯去逛街。

突然一下,就找回了學生時代週末兩個人逛街的感覺,那時候是看美景,這時候是看美人美衣,席虹心裡暗笑,果然年紀大了,看山不是山,看水也不是水了啊。

不過陪着唐芯多看了幾次,席虹覺得自己真是宅出了毛病了嗎,怎麼看不懂這流行了呢?

現在店裡掛着的,多是一些質地輕薄透明的紗衣,說來其實一些裙子還是挺漂亮的,席虹就挺喜歡一件白色的裙子的,上身是暗織了玫瑰花圖案的白色蕾絲,下身的裙子選用了白色的紗,裙子是大擺的,然後裙邊是一圈白色緞子做的白色玫瑰花,陽光下閃着銀色的光。

因爲裙子的擺極大,掛在牆上的時候,擺垂在一起,那些玫瑰花收攏來,看着層層疊疊的挺有層次感的,讓人想起純真無暇的少女,若是穿上這麼一條裙子,頭髮上再壓一圈白色的玫瑰花冠,編進幾片綠葉點綴,不是象林子的仙子麼!

但是,那是想象,仙子麼,本來就不該在凡間,這衣服,穿在凡人身上就不是那效果了,因爲,這條裙子它!很!透!

那麼多輕紗裡面,席虹看中它未嘗沒有它在裡面算是最保守的一件,至少上身的蕾絲織的密,裡面穿上背心就好,可是這樣一來,熱就是肯定的了。

而裙子所用的紗特別透明,即使做的是雙層效果,它依然還是透明的!

這樣的裙子,怎麼穿,都是很挑戰別人的視線的。也是現在比較開放了,早幾年。這樣的裙子敢掛出來,絕對要被人吐口水的,誰要敢穿,那絕對是要被罵傷風敗俗的。

可是。就是這樣,它還算是保守的,席虹看到旁邊掛着的那條一層紗的裙子,簡直是要瞠目結舌了,這個。買回去當情趣**穿給自己的老公看還好,穿着上街裡面必須加襯裙才行吧!

這麼透,裡面的裙子看的一清二楚,那麼這條襯裙本身就要很漂亮纔好,可是本來就可以外穿的裙子,外面再套一條,即使輕、薄、透,那也是覺得熱的好吧,總覺得多此一舉的感覺啊!

席虹完全沒有上輩子看見這種衣服的記憶,不過。也有可能是她呆那個小城太保守了的緣故,可是,這樣的裙子,真的有人穿嗎?

席虹免不了跟唐芯嘀嘀咕咕,問問她難道這就是現在的潮流?

因爲家裡是軍人的緣故,唐芯雖然學的是時裝設計,也算走在時尚潮流的達人,可是,她卻從來不是那種標新立異用挑戰別人的眼光來表明自己特立獨行的人。

唐芯的設計偏重於大衆眼光,要做到一件衣服不僅僅是漂亮。而且要讓穿着的人漂亮,那就必須是人穿衣服,而不是衣服穿人,要做到這點。可比只是設計出看着漂亮可是卻很考穿着的人身材的衣服難多了。

所以唐芯開的高級定製非常賺錢,雖然貴,可是她是一對一設計的呀,穿出去漂亮不說,還是身份財力地位的象徵,女人的錢是最好賺的嘛!

看到席虹的震驚。唐芯也很無奈,這怎麼就成了設計師眼裡的潮流呢,時裝週上的性感,可不是這樣簡簡單單的透明就好。

性感,並不是露的越多越好,越透明越棒,而應該是那種不經意的誘1惑,越是無意才越是勾人,而不是象這樣直白粗暴,這不是性感是肉感!

兩個人還正在討論這樣的衣服,穿出來也是一種勇氣,其實心裡都傾向於就算有人買了大概更多的也是在家裡穿而不是穿上街吧。結果馬上就看到街上有人穿着這麼一條裙子走過。

不過穿這裙子的人很聰明,這是一條玫瑰紅的裙子,船形領,用的偏硬的紗,閃着金屬的光澤,她在裡面穿了一條白色的襯裙,用的墜性極好的雪紡,低領,裙襬稍微撒開,不規則的剪裁。隨着走動,外面玫瑰紅的裙子令裡面的白色若隱若現,總勾着人想多看一眼。

只是,用這樣的打扮來博回頭率,必須要有一個強大的心靈,或者難聽點說,臉皮必須要厚,足以讓自己面對別人的指指點點而面不改色。

隨着這人越走越近,席虹和唐芯也看的更清楚了,來人燙着一頭大波浪的捲髮,染成了暗紅色。戴着一副橙褐色的墨鏡,能看到一點點紋過的眉峰,因爲墨鏡擋着半張臉,倒是顯得塗了大紅色口紅的脣越發的明顯,席虹一下子就想到烈焰紅脣這個詞。

更意外的是,來人走到她們面前的時候居然停了下來,擡手摘下了墨鏡跟席虹打招呼,席虹才發現居然是吳玉霞。

摘下了墨鏡的吳玉霞,與席虹熟悉的那個人有了很大的改變,並不只是化妝的關係,而是整個人的氣質都跟以前不同了。

席虹看着她紋過之後細細的上挑的眉,耳朵上閃亮的耳環,脖子上鉑金鍊子掛着的鑽石項鍊,挽着的白色坤包,手腕上的手鍊與戒指相映生輝,白色皮涼鞋的跟又細又高,腳趾甲塗成張揚的大紅色。

就是“張揚”兩個字,不是以前學校裡的清秀溫婉,也不是重逢時的落魄自卑。沒了那些唯唯諾諾,憤世嫉俗,現在的吳玉霞給人的感覺就是極其張揚,但是,席虹看着這樣的吳玉霞,腦子裡一閃而過的卻是曾經學生時代很流行的一首歌:

“你那張略帶着一點點頹廢的臉孔,輕薄的嘴脣含着一千個謊言,風一吹看見你瘦啊瘦長的腳啊卡,高高的高跟鞋踩着顛簸的腳步。濃妝豔抹要去哪裡,你那蒼白的眼眸,不經意回頭卻茫然的竟是熟悉的霓虹燈,在嗚咽的巷道尋也尋不回你初次的淚水,就把靈魂裝入空虛的口袋,走向另一個陌生。”

這曾經是她們很喜歡的歌,但是隻是因爲曲調的琅琅上口。不像是其他歌曲裡的歌詞以及歌裡描述的感情讓人上進或深思,這首歌聽到總是讓人感到遺憾。

席虹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會想到這歌,但是後來她才明白,原來那是因爲吳玉霞已經把遺憾寫進了自己的骨子裡,從此以後,再也沒有那個善良天真的女孩了,風情萬種的代價總是傷痕累累。

席虹跟吳玉霞和唐芯互相介紹了下,其實以前大家接觸的還算是多的,只是時隔多年,每個人早已不是當年的模樣了,但是吳玉霞見了唐芯的表現卻挺奇怪的,有那種“原來是你”,聽了名字後“啊,原來是你啊!”的感覺。

就是那種本來見過幾面,雖然不熟悉但是知道有這麼個人,但是介紹後知道名字後發現,居然是自己認識的人那種驚訝。

這兩種身份是她所認識的那個人完全不會有的兩種極端,所以才令她如此驚訝。

三個人站在路上也挺招人眼球的,唐芯就提議找個地方坐坐,幾個人找了家茶樓坐着聊天,當然,聊的人主要是唐芯與吳玉霞,席虹坐在一旁成了旁聽者。

想想也是,唐芯也不知道吳玉霞具體的情況,但是吳玉霞在幫忙守店的時候大家接觸的挺多,後來吳玉霞生孩子的時候大家都還幫過忙的,特別是她的小孩,那時候大家年紀都不大,正是對軟綿綿的小生命好奇的時候,久別的朋友,逗過的小孩,那都是滿滿的話題啊。

席虹坐在一旁也勉強算知道了吳玉霞的近況,辭職了,自己開了一家美容院。離婚了,孩子判給了男方,不過他家及其不厚道,不許她去探望孩子。目前的打算就是把自己的事業做大,別的事情以後再說。

只是席虹在一旁看着,吳玉霞看着唐芯總是有點猶豫,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麼,不過她很快就知道了。

分開時,唐芯先走,吳玉霞拉着席虹,猶豫了會終於還是很遲疑的對席虹說:“席虹,我覺得唐芯不是那種人,可能有什麼誤會,但是,曾經有人告訴我,唐芯是有個有婦之夫的情1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