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娘可是最在乎你的,你這樣離開,不怕她傷心嗎?”
付虞不難瞧出付貴眉眼間的輕鬆釋放之意,看來這幾個月,他也是受夠了。
人家都說久病牀前無孝子,這家裡有下人,最髒最累的活兒還是下人來做的,付貴和付壯兩人所謂的照顧,也不過就是陪着說說話,喂喂藥或者是飯之類的,這都煩了嗎?
“其實我也不想離開,我也想照顧她的,可是你不知道她多不講理,昨天我喂她吃飯,她要不嫌燙說我想燙死她,要不說太大口了想噎死她,要不說太快了我不安好心,我這還算是好的,她也就對我動動嘴,我爹一靠近她,就讓她掐住,上次把我爹的胳膊都掐出血來了,連對我爹都這樣,還不要說照顧她的丫頭們了,一個不高興就是一個巴掌,現在都沒有人願意照顧她了,姐姐,你說我娘是怎麼回事兒啊,她以前就算是脾氣不好,但也不會這麼不講理的啊。”
付貴不解的看着付虞,他也知道自己這樣離開不太好,可是他實在是受不了了。
“我也不懂。”付虞搖搖頭,“難道是因爲受傷的關係,導致她的脾氣這麼暴躁嗎?可是大夫不都說了,她的腰能好的,哪怕以後不會像之前那樣,但起碼能好,她也不是一輩子就這樣躺在牀上啊,不過是躺幾個月就起來了,爲什麼會這樣呢?”
“姐姐,你知道綠芽嗎,我娘原來的貼身丫頭。”
“記得。”那個丫頭和陳氏一個德性,她怎麼會不記得呢。
“她現在也不侍候我娘了,上一次我爹發現她把綠芽的胳膊掐得都是血印,那可是她的貼身丫頭,以前啊,那個丫頭爲了我娘可是連我和我爹都敢頂狀的,她的眼裡只有我娘一個人,你說我娘怎麼都能對她這樣呢,就算是個丫頭,但也不能這樣啊。”
對於親孃的表現,付貴真的說不出來心裡的感覺,雖然知道怪罪親孃是不對的,但卻有一個聲音在告訴他,親孃做的一切都是不對的。
“你的意思是,你爹爲了綠芽出頭?那綠芽……現在在幹嘛?”
綠芽可陳氏的貼身丫頭,她不侍候陳氏,她幹嘛?
“她現在在侍候我爹。”
“你爹是想要給你找個姨娘嗎?”付虞一聽,馬上挑眉問道,她大概能猜出,陳氏爲什麼脾氣會這樣暴躁了。
綠芽是她的貼身丫頭,她在牀上躺着,她的丈夫卻將她的貼身丫頭帶到了身邊。
不管付壯以什麼理由帶走綠芽,也不管她是怎麼對待綠芽的,在陳氏的眼裡,這就是丈夫對於自己的背叛。
所以,動彈不得的她,只能通過發脾氣來發泄不滿。
而且,也是儘可能的,去懲罰身邊的人。
她這樣,雖然可憐,卻也可恨。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如果陳氏不是先有害人之心,現在又怎麼會躺在牀上?
但凡她脾氣好點兒,寬容一點兒,不虐待自己的貼身丫頭,付壯又怎麼會爲了救她的丫頭而將綠芽帶在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