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這魚市場我籌劃了多久,裡面花了多少的心血,你知道嗎?”雲素是真的忍不住了,陰沉着臉色質問着:“別人說什麼,你怎麼就不關心關心你的兒子跟兒媳,非要落井下石,在我們兩個身上撒鹽呢?難道看我們過的不好,你這個當孃的就高興了?你怎麼不說讓我們養着任梅竹一家子呢,供着他們一輩子,免得他們吃苦受累,免得你放心不下……,”
句句咄咄逼人的話語,讓王氏臉色陰沉難堪,他們的爭吵已經引來了好些人的關注,雲素的不客氣,也讓王氏心裡有了極度的厭惡,不止一次的後悔招惹了這個不省心的女人進門。
“我們兩個欠了你什麼?憑什麼你那麼絕情呢?”見王氏連話都說不出了,雲素更追問了一句。
“就你欠我的,要不是你,我就可以……唔唔……,”一邊的任梅竹被刺激了,用怨恨憤怒的眼神盯着江雲素回答着,但到了最關鍵的時候,被王氏給捂住嘴,把所有的話都吞進了喉嚨裡,讓人聽不清楚。
“我欠了你什麼?”雲素看到任梅竹的不對勁,心裡始終疑惑不解。
從她進門的時候開始,任梅竹就對她充滿敵意,她真的不懂自己哪裡欠了任梅竹的,明明對她已經夠忍讓的,可偏偏她步步緊逼,非要把所有的情分都斷了才甘心。
“唔唔……,”任梅竹情緒激動,想說什麼,但被王氏死死的捂住,“竹兒,你要把話說出來,娘就死個你看,”她咬牙在女兒耳邊嘀咕着,讓激動的任梅竹頓時安靜下來。
王氏覺得沒有人能聽到她說的話,畢竟任楷站的比較遠,但是她沒想到安冉是個武藝高強的,她的那點話,被人家聽的一清二楚。
安冉的眼裡閃過一絲疑惑,不懂到底有什麼事會讓王氏那麼激烈,竟然威脅着要死要活的,這母女兩個,古怪的很。
“我不管,那魚市場,我就要定了,”任梅竹任性的衝着江雲素威脅着,完全不把她看在眼裡。
雲素的嘴角揚起了一抹冷嘲,伸手拍着魚寶的後背,摟着他,讓他安心。
“阿楷,就算娘求你了,你幫幫你妹妹吧,你不是有個作坊嘛,那魚市場就給你妹妹吧,”王氏知道江雲素的難纏,就衝着任楷去了。
任楷眼神複雜的看着王氏,直到把王氏看的有些心驚加心虛的時候,他才冷冷的說:“魚市場不是我的,我做不了主!”
“什麼?”母女兩個驚呼。“怎麼可能?”
“哥,你是不想給,所以故意糊弄我跟孃的吧!?”任梅竹不甘心的質問着,想着有了魚市場,她跟俊哥以後的生活就好了,肯定比現在的江雲素都要好。可明明她就要成功了,卻被告知這魚市場不是大哥的……在所有人眼裡,魚市場就是大哥的,難道這有錯嗎?
握緊了拳頭,憤怒的青筋扭曲着,但任楷還是深呼吸一下,讓自己冷靜下來,“那魚市場的地是我媳婦的,我做不了這個主!”
王氏母女驚呆了,看熱鬧的也表示不信,他們把狐疑的眼神落在了雲素的身上,等待着她的回答。
“你爲什麼要把魚市場的地給她?她根本不是個好東西,房子什麼的,你都給她,就不怕她帶着東西跑了嗎?”任梅竹失控的怒喊着,發現自己想要的全部都捏在江雲素的手裡,心裡的恨,真的是越積越深,恨不得江雲素死。
“那些東西本來就是她的,”任楷心裡慶幸着,當初要不是他們多個心眼,真不知道現在的事情怎麼收場。
要是娘一直跟他要,他不給,鬧的家務寧日的,真的讓人吃不消。
他很確定王氏就是那樣的人,她根本沒把自己這個兒子看在眼裡。
“她一個女人,帶個拖油瓶,要真有那個本事的話,還會用一袋糧食跟着你嗎?哥,你不要把我們當白癡,”任梅竹對任楷充滿了怨怒,語氣都有些不善了。
一袋糧食……雲素心傷了,什麼時候,他們纔不會記得這個啊。
那是她人生的污點,簡直便宜的讓人想哭。
“你要不信,去衙門問問,”任楷見任梅竹呆傻的看着自己,然後冷笑一聲說:“那地,是羅大人親手批的,寫的是我媳婦的名字,別人誰都不能插手,買地的銀子還是當初人家京城貴人打賞的,這些,只要去問一下,就能明白的,我何必騙你!”
他覺得雲素之所以會因爲一袋糧食嫁給他,肯定是因爲失憶之後什麼都想不起來了,所以纔會傻乎乎的把自己給嫁了。
也不知道京城雲家人知道媳婦是因爲一袋糧食嫁給他的,也不知道會不會恨的把自己給剁吧了。
就算一般人家的姑娘,也不至於那麼便宜,何況人家一個丞相府嫡女呢。
雲素一言不發,她冷眼看着任梅竹從充滿期盼到理直氣壯,再被任楷打破了希望的各種表情,心裡終於舒服了一些。
她的東西,就算真的不要了,她們又有什麼資格來要呢。
“娘,”任梅竹不甘心的喊着,再看到江雲素嘲弄的眼神的時候,覺得自己快要瘋掉了。
王氏也沒想到結果是這樣的,他們只是聽說魚市場保不住了,覺得是任楷跟江雲素得罪了什麼人,所以護不住魚市場,就想着趁此機會接手,到時候,不管多少總能掙點養家餬口,說不定還能發家致富呢。他們心裡是這麼盤算的,林俊更是驚喜莫名,催着他們過來,結果卻魚市場根本不是任楷的,這是多大的笑話。
她覺得別人看她們母女的眼神是充滿嘲弄跟諷刺的,老臉一紅,拉着女兒扭頭就想走,但任梅竹根本不想,她的目的還沒完成呢,她沒忘記自己在俊哥面前口口聲聲的保證,說一定會讓任楷低頭答應的,結果呢?這樣的結果,讓她怎麼有臉面回去?
“娘,哥聽你的,你是他娘,你說幾句,他就會聽的,你跟他好好說,讓他把魚市場給我們吧,反正他不要的,”任梅竹還在苦苦掙扎着,不甘心白費力氣。
王氏正要回答什麼,一道怒喝打斷了他們的掙扎,“你們夠了沒?還不夠丟人現眼嗎?”
任老頭得知消息趕來的時候,看到那麼多人看着,覺得老臉都丟盡了。
他這輩子都被人笑,好不容易兒子爭氣了,讓他長臉了,結果卻被老婆子跟女兒給丟了臉,讓他氣的渾身顫抖。
“老頭子……你怎麼來了?”王氏看到震怒的任老頭,有些心虛的問道。
“我能不來嗎?我再不來,你個老糊塗還有什麼事情做不出來的?”任老頭怒罵了王氏幾句之後,衝着任梅竹說:“你都嫁人了,就守着自己的家好好過日子,別來攪和你哥的日子了。”
任梅竹不甘心的想說什麼,但對上任老頭憤怒的眼神,抿抿嘴,不敢在多說。
“死老頭,那麼兇幹什麼?有什麼怒火就衝着我來好了,竹兒還小,別嚇壞她了!”王氏護着自己的女兒,瞪着任老頭道。
任老頭氣的伸手指着她,話都說不出來,那邊,看熱鬧的卻鬨然大笑,有人看着王氏調侃說:“阿楷娘,你女兒是嫁人當孃的人了,你還覺得她還小啊!?”
“怎麼不小了,你們是不知道,這任梅竹嫁出去了,就差讓她娘在自家伺候着,跟老媽子似的,別提多享福了!”
“這話怎麼說的?”
“不就是她跟她那男人好吃懶做,兩人都躲在家裡偷懶,嫌棄活計太累了,工錢少了,反正吃喝那麼久,都是她婆家伺候着,孃家救濟着,這日子過的不要太好咯!”
“那也是她的福氣,我娘啊,只顧着幾個兄弟,可從不在乎出嫁的女兒,”
“嘿嘿,你們說的對,這阿楷家就古怪在這裡呢,那王氏對外孫疼的跟眼珠子似的,對自己的親孫子卻跟仇人似的,連看都不看一眼呢,”
“怎麼會呢?哪裡有外孫比孫子重要的,這是弄錯的吧!?”
“有眼睛的人都看的到,你要不信啊,多問幾個,反正他們家怎麼看怎麼怪,我都聽到有人議論說這阿楷說不定不是他們家的人,所以王氏纔會偏着外孫,可着勁的欺負阿楷夫婦,”
這一句不是他們家的人把所有人都震了一下,雲素跟任楷心裡的動盪尤其大,他們覺得要真的是那樣的話,王氏的所作所爲就能解釋,也能說的通了。
“你們胡說什麼?阿楷是我的兒子,是我親生的,你們誰敢胡說八道,我就撕爛了你們的嘴,”王氏不敢想象任楷知道這個真相之後會怎麼樣,她只知道這個秘密,絕對不能被人知道。
“阿楷真是你兒子,你怎麼對你兒子比跟仇人還無情啊!?”
“要你們管,滾,都給我滾,”王氏發瘋似的喊着。
衆人只是退了幾步,並沒有離開。
“夠了,”任老頭怒喝了一句,然後轉身望着任楷跟雲素道:“這事,你娘做的不地道,她就是寵着竹兒,你們不要跟她一般見識,以後我拘着她,不讓她再去林家,也不會再被人挑唆了,你們放心好了!”